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385 我不閉嘴(一更)
    謝大鈞之所以能頂替上來成為新的天榮衛司階,因為他辦事老練,足夠的心狠手辣,他手里面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的爆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先后娶的兩個媳婦都被他酒后活生生打死,他的橫和惡,名響京都。

    現在他這樣一指,帶著慣來的兇戾麻木,不怒而威,目光殘忍冰冷。

    眾人望著他的手指,再望向被他指著的女童。

    女童笑了笑,臉上神情平淡,不過倒也真的沒說話了。

    是怕了嗎?

    畢竟天榮衛有品階的人,哪個不是活閻王。

    身后有學生很輕很輕的嘀咕,替女童擔心。

    詹陳先生和邱先生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各自收回目光。

    其他人對女童的了解,很多是從傳聞聽來的,有些人仍將信將疑,而他們兩個對女童的性情,卻至少清楚個三四分。

    不需太多,僅這三四分,就足以對這女童篤定,知道她不是乖乖聽話的人,也知道她到底多有手段和本事,眼前這謝大鈞,詹陳先生和邱先生仿若看到了他印堂發黑。

    “叫宋傾堂出來,”謝大鈞看向那些巡守衛們,厲聲說道,“我有皇上口諭!”

    “我說了,”女童說道,“別吵他。”

    “你找死嗎!”謝大鈞忽的怒喝,“我讓你閉嘴!”

    燕云衛府和大平廣場的事,他不是沒聽過,但以訛傳訛的事,他也遇的足夠多了。

    現在他面前只是個女童而已,區區女童。

    何況,就算有通天本領,也架不住他謝大鈞是個暴躁脾氣,也架不住這里有千軍萬馬。

    女童又笑了,這次沒再聽話,說道:“閉嘴?不,我不閉嘴。”

    “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謝大鈞大怒,“驍虎營眾兵士,爾等今日已釀滅族大錯,不想滿門抄斬的,把這邪童殺了!將功補過!”

    諸人一頓,僵凝在那,并未有動。

    “那,”女童執著傘,慢步上前笑道,“你以為,你又能活多久?”

    話音方落,她忽的身形一晃,頃刻掠去。

    謝大鈞大驚,強烈的危機感逼迫而來,他應激性的伸手去拔刀。

    刀刃才出刀鞘一半,女童已瞬息上了他的馬背,站在他身后,左腳的膝蓋抵在他背上,同時手里的銳利匕首橫在他的脖子前,稍有吞吐,便是奪命。

    而另外一只手,她穩穩的握著傘,順帶連他頭上風雪都一并遮去。

    所有人瞪大眼睛,目光不可置信。

    出手實在太快!

    她怎么辦到的?

    “說,”女童連呼吸都未變,溫和道,“你能活多久?”

    謝大鈞頭皮發麻,第一次這么直觀的感受到死亡離自己的距離有多近。

    脖子上的鋒刃貼著他,有尖細的銳痛傳來,刀片冰冷刺骨,他動都不敢動。

    身邊的天榮衛們拔出兵器,想警告她滾下去,脫口卻差點問出你是人是鬼。

    “我不愿殺人,”夏昭衣輕聲說道,“可你不得不死。”

     p; 手勁一狠,血線封侯,腥紅噴濺,狂涌而出。

    全場震驚,遠遠看著馬背上的女童。

    她,她就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這么直接把人給……

    這可是眾目睽睽!

    “謝司階……”離得最近的天榮衛喃喃說道。

    他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人,真的從來沒有。

    皇權之下,誰不是匍匐叩首?

    刀劍軍隊相逼,誰敢這樣狂妄,目中無人?

    片刻前被驚醒的宋傾堂恰好撥開人群大步跑來,雙目圓睜:“阿梨!”

    謝大鈞伸手捂著自己鮮血噴涌的脖頸,呼吸困難,瀕臨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麻木,若不是夏昭衣的手拽住他的肩頭,他恐怕會從馬上摔下。

    “阿梨……”宋傾堂語聲沙啞,“你在干什么?”

    夏昭衣左手握著傘,傘柄靠在肩膀上,她面容冰冷,抬頭望向三丈外的宋傾堂,沒有說話。

    驚駭當頭,宋傾堂掃過那些淋漓鮮血,重新抬眸,愣愣望著她。

    漫天飛雪,揮揮颯颯,昨夜激戰的尸首被搬走后,尸首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早已被大雪覆蓋。

    謝大鈞的鮮血,很快也會被蓋去。

    茫茫純白的雪花,能遮去大地一切多余色彩,撫平所有的坑洼參差。

    宋傾堂不知是風雪使然,還是女童這一雙清如寒星的眼眸,他漸漸平靜下來了,轉眸望向那些還騎在馬上,驚懼的天榮衛,和他們身后那一盤散沙,群龍無首的宣武軍,以及另外一邊,困頓乏力,進退猶疑的燕云衛。

    很是奇怪,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那些目光從謝大鈞和女童身上,聚攏到他身上了,似乎在等他開口。

    為什么?

    他根本沒有任何處理這個女童的能力和權力,為什么這些人要看著他?

    連宣武軍和天榮衛也在等他說話。

    宋傾堂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在北元韶光山,韶光之戰后,雙方兵馬折損慘重,他們一隊三十人與大軍走散,行于幽寂山道里,那時也是這樣飛雪茫茫。

    因他父親官位顯赫,所有人推舉他為領隊,由他帶路,調度支配一切,包括必要時候的生命犧牲。

    他推卻不得,因為他們需要有人站出來,需要這個人大步走在前邊帶路,所以他只得逼迫自己硬著頭皮扛下,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猶豫和懦弱,他無法辜負他們的生死相托。

    現在,身后這些驍虎營的巡守衛,他們于他,同樣生死相托。

    宋傾堂的手指微微收攏,才平復下來不久的情緒,在心底又變得澎湃。

    天光沉暗下來,他回頭望向那些巡守衛。

    士兵們也望著他,年輕的郎將不過才十六七歲,發絲落著雪花,凝著白霜,唇瓣無色,眼角憔悴,清癯黝黑的臉頰上有一道口子,是昨夜才落下的。

    宋傾堂濃眉微皺,收回目光后,重新看向夏昭衣。

    女童的眼眸清冷平靜如一,似跳出固化的歲月時空,在另外一個世界里,一盞被清風搖晃著的湖燈,清冷又溫暖。

    “我……”宋傾堂動了動唇瓣,忽的伸出手,指向謝大鈞,沉聲說道,“把他,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