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168 就此一別
    管事的說法裝作為難,可是夏昭衣才不糊涂,她知道這山上大概有多少馬,也知道諸葛予的本事有多大。

    諸葛予這馬場,是他二十歲剛出頭時就買來了的,他不愛當官,不愛跟人虛客套,當個吃租金的地主也不愿,把家里給的那些莊子和土地,平分送了十里八鋪的鄉親們后,他就跑這邊來買了座山,開了個馬場。

    這山上至少有五個大馬場,品種低的和品種高的分開來養,為了保住這個馬場能順順當當的開著,每年孝敬朝廷也是必然,那些高品種的馬兒,年年都得挑出一半送上去。

    但實際上,這所謂的一半兒,可能才是十分之一,反正差不多的數量送到了就好,再多的,誰愿意白送。

    夏昭衣以前跟夏文善經常來這,諸葛予每次都會帶他們去山上各處逛個遍,在后山那草原上,她還騎過好幾匹人人稱頌,被諸葛予當命一樣疼愛,輕易不給人碰的汗血馬,倒沒多喜歡。

    跟著管事去了低品種的馬兒那邊挑馬,老佟和支長樂去挑了。

    管事提著燈籠站在夏昭衣旁邊,問道:“你先前不是說,只要我賣馬給你,你就同我說我家先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告訴我的。”夏昭衣道。

    “你爹?你爹是誰?”

    “我爹……”夏昭衣抬起頭看著管事,一笑,“我爹是個大英雄啊,不如你去問問諸葛予,問他有沒有什么佩服的人?”

    管事覺得這丫頭,還真是奇怪的。

    他搖搖頭:“算了,看你這女娃也不想跟我說的。”

    說著,他忽然摸了塊油紙包裹的麥芽糖遞給夏昭衣:“給。”

    “這是什么?”夏昭衣沒接。

    “我給我家二丫買的糖,”管事說道,“多買了份,你也拿去吃點。”

    “看來你很喜歡我嘛,”夏昭衣笑著接了過來,“那我就收下啦。”

    “哈哈。”管事聽她這語氣,也不禁笑了。

    老佟和支長樂選好了,各牽了匹膘肥體壯的馬兒走出來,而后就去選車輿。

    雙駕馬車,車輿自然要大,這里的車輿有新有舊,好些是從別處收回來的,老佟想挑個舊點的,因為便宜,夏昭衣看了下木材,直接選了個最貴的。

    幾個伙計幫忙給安裝好,老佟付了錢,飽鼓鼓的錢包一下子就干癟了下去。

    跟管事道了別,他們坐車離開。

    回到客棧,龐義已經睡了。

    夏昭衣在大堂叫了一桌酒菜,等吃完后,她才從袖子里面拿出一物,放在桌子上:“這個,你們收著。”

    東西用小巾帕包裹著,支長樂撿起來打開,是一支草木編織的梅朵。

    “這是……”老佟不解的說道。

    “我得走了,”夏昭衣說道,“在京城有個清闕閣,以后你們若遇到什么麻煩,你們去那邊直接找掌柜的,把這東西給他,然后報上初九二字即可。”

    “你要走?”支長樂心下一緊,“這,這不妥啊,你要去哪里呀?”

    “是啊,阿梨,你怎么,怎么就要走的?”老佟也有些接受不了。

    “我本來就是要走的,”夏昭衣一笑,“天下無不散筵席,此一路多虧你們二人照顧著我,我先謝過了。”

   ;   說著,她雙手抱拳,頗有大人的模樣。

    支長樂覺得難受,看向老佟。

    老佟也說不出的不舒服,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頓了頓,他從懷里面拿出小錢袋,說道:“那這些銀子,你帶著。”

    “你們留著吧,照顧好龐義,他身體還需要一直養著,如果不是我急于趕路,我不該這么丟下他不管,到底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夏昭衣說道。

    老佟喉間苦澀,有些說不出的心煩和難過,干巴巴點了點頭。

    支長樂舉了舉手里的梅朵:“阿梨,用這個去那什么地方找你,就真的能找到你嗎?”

    “清闕閣,”夏昭衣說道,“巾帕上有字,記不住的話,找個路邊的寫字先生幫你看看。”

    “那,能找到你嗎?”

    “能,”夏昭衣一笑,“只要我活著。”

    說著,她看向老佟,沉聲道:“你們兩個人身份雖然尷尬,但不必活的畏手畏腳,常人怎么過,你們便也怎么過。”

    她能猜到大概,老佟不覺得奇怪,而且覺得她興許早就知道了的。

    老佟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夏昭衣起身,笑道:“我走了,日后還會再見的。”

    支長樂也忙起身,還是很舍不得。

    小女童卻非常干脆的,轉身便離開了。

    老佟也站了起來,看著她清瘦的小身影消失在后堂,鼻子都覺得酸酸的。

    “老佟,阿梨就,就這么走了啊。”支長樂愣愣的說道。

    “是啊。”老佟回答。

    “我怎么覺得跟做了個夢一樣?”

    大堂外邊的月色太淡,落在門前門檻上,的確是有點朦朧,似真還幻。

    夏昭衣從后邊牽來青云,而后便騎馬離開。

    從市集北面出來,她回頭看向上邊高懸的“叢云”二字,眉目微斂。

    燈籠照耀下,大牌匾非常的嶄新。

    被換了。

    夏昭衣神色變得冰冷,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當年,這“叢云”二字是定國公夏文善親筆題下的,此地官府一度以此為榮,別說是換,就是下場大雨,都巴不得趕緊令人在放晴后去擦拭一遍。

    被換了。

    夏昭衣收回目光,看向她前路幽戚戚的長道盡頭。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么糟糕,那么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

    她不想變成一個可怕的人,不想變成父親生前,最厭惡的那類人。

    但是,她心里面的這腔怒火……她心里面的這腔怒火和憤恨,要怎么才能平息的下去。

    風呼呼吹來,涼意深重。

    她唇瓣異常干燥,艱難的抿了口嘴巴,找回自己的呼吸,她閉上眼睛,緩緩吐納。

    也許,也不會那么糟的,這些不過是猜測,不過是旁人所言,而牌匾被換,也可能,僅僅只是壞了。

    回去以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女童看著前方,眼睛變得明亮,揚鞭策馬:“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