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中寶，別胡鬧了。”
“這么多人都看著呢？你是想讓蕭教授下不來臺嗎？”
魏慶書瞪眼質問。
羅中寶義正言辭：“魏院長，我可沒胡鬧。”
“他既然是咱們學院的教授，連鑒別古董都不會嗎？”
“他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有什么資格給我們上課？”
魏慶書臉黑了，這是他最頭疼的事情。
兩邊都不好得罪，夾在中間是左右為難。
羅中寶是富家子弟，學院創辦博物館時，人家還拿了好幾百萬呢，批評深了也不好。
“中寶，我給你鑒定。”
沒辦法，魏慶書只能親自出馬。
他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花瓶，越看越難掩心中的激動情緒。
“沒錯了，這就是元青花。”
“還是元代末期的稀有品，非常有研究價值……”
那兩位老師一臉難堪，之前說人家是贗品，現在是無地自容。
正當魏慶書夸夸其談時，啪嚓一聲脆響，那元青花被蕭楓扔地上摔碎了。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就連魏慶書都懵了。
階梯教室一片安靜，學生全瞪大了眼睛。
“我…我的元青花…”
羅中寶整個人都傻了，突然嗷一嗓子。
“混蛋，你竟敢打碎我的古董？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呀。”
魏慶書也怒了：“蕭楓，你搞什么東西？”
“這可是元青花啊，你這屬于故意破壞文物了，哎呦……”
“魏院長，別急呀！”
蕭楓瞇眼一笑，看向羅中寶。
“小子，你拿個殘次品來糊弄學校，還故意刁難老師，幾個意思啊？”
什么？殘次品？
眾人一驚，更是一頭霧水。
“胡說八道！”
羅中寶瞪眼大怒：“這是真正的元代青花瓷，你竟敢說是殘次品？”
魏慶書氣得臉都綠了，立刻質問。
“蕭教授，我已經鑒定過了，這確實是元青花。”
“你竟然說是假貨？還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必會追究到底。”
就算你捐贈了兩箱清代官窯，那也不能胡來呀？
“好，那我就給你們一個解釋。”
蕭楓蹲下身子，撿起來幾塊殘片，扔在了講臺上。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我自始至終都沒說它是假貨，而是殘次品。”
“何為殘次品？因為這件元青花的上半部分是真品，而下半部分則是仿制品。”
“簡單來說，這是一件民國時期修補元青花的合成品。”
“什么？合成品？”
眾人大驚失色，就連魏慶書都愣住了。
這半真半假合成品，可是極其罕見的，需要極高的制作工藝。
“哼！純屬瞎掰，你是沒睡醒嗎？”
羅中寶諷刺道：“連魏院長都說是真品，你卻說是合成品？耍什么寶？”
“蕭教授，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嗎？”
魏慶書忙問。
“當然！”
蕭楓指著那幾塊殘片，風輕云淡解釋著。
“魏院長，這種半真半假的文物，是最難辨別真偽的，你來看一下里面自然就會明白。”
“這內部會有重新燒制過的痕跡，這是無法掩蓋的。”
魏慶書連忙拿起放大鏡，他仔細一看，猛然驚呆了。
另外那兩個老師也在仔細觀察，二人也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果不其然，這花瓶的內部，確實有細微的燒制痕跡。
如果是一體形成的青花瓷，絕不會出現這種白碴子，這明顯是后補上去的。
如果不是打碎了花瓶，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蕭楓繼續道：“你再看這幾塊殘片上的花紋，雖然畫工和顏色基本一樣，但還是有細微區別。”
“元青花的制作工藝并不復雜，在青花瓷里更算不上巔峰之作。”
‘啪！’
蕭楓把兩塊殘片合在了一起，讓幾人仔細觀察。
“您看這里，有輕微打磨過的痕跡。”
“說明這里是后補充的花紋，上面才是原版的青花紋。”
幾人是滿臉疑惑，相互看看也不敢完全肯定。
可這兩塊殘片上的花紋，還真就有細微不同之處。
“魏院長，您不會信他的鬼話吧？”
“他一個年輕人懂什么呀？恐怕連真正的元青花都沒見過。”
羅中寶翻了翻白眼，不屑一顧，
“魏院長，蕭教授說得沒錯。”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幾人轉頭一看，居然是老教授商楚良。
不知什么時候，他也跟了過來，還一直站在后面觀察。
“老教授，您也認為這是合成品？”
魏慶書忙問。
商楚良笑著點頭，順手拿起一塊殘片。
“這種合成工藝，在民國時期最為發達。”
“因為戰亂的原因，很多元青花都被毀壞了。”
“剩下破損不算嚴重的，就會被重新拿來補充制作……”
他一口氣講了很多，包括元青花的制作工藝和歷史，每一處用料都講得頭頭是道。
眾人聽得是一愣一愣，頻頻點頭。
商楚良說話就是權威，他說這元青花是合成品，那就絕對錯不了。
“老教授，你是故意偏袒他吧？”
“這是我家花了幾百萬收上來的，怎么可能是合成殘次品？”
羅中寶不服氣道。
商楚良笑了笑：“你要是懷疑我說的話，我可以把這兩塊殘片送到港島大學，用熱釋光一看便知。”
“但鑒定費用極其昂貴，如果鑒定是假，費用你自行承擔。”
業內最認可的鑒定方式，就是用熱釋光掃描。
但全球只有兩家機構能做到，一個是牛津大學，另一個就是港島大學。
羅中寶鐵青著臉，最后尷尬一笑。
“算了，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反正我也是拿出來捐贈，打碎了也是學校的損失，跟我沒關系。”
剛好這時下課了，他惡狠狠瞪蕭楓一眼，轉身走出了階梯教室，這場鬧劇才算是徹底收場了。
“哈哈…蕭教授，老朽果然沒看錯你。”
“你將來一定會超越我，成為古董鑒定第一人。”
商楚良拍了拍他的手，重重點頭。
魏慶書是滿臉羞愧，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原來是深藏不露啊？
本以為他什么都不懂呢，結果人家是個鑒定專家，自己是被啪啪打臉。
“呵呵…老教授，我可不想當什么第一人。”
蕭楓尷尬一笑。
他對考古半點興趣都沒有，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什么？你很有信心？”
“哈哈哈…那太好了。”
這個老頭子，又開始聾子打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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