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獸二族本出一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然而當一名海族抑或獸族以本身出現的時候,無非有兩個原因,其一便是意欲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極至,似有與對手比拼乃至搏命的想法;另外一種則就是出于對對方的尊重,而不加隱瞞自己的底細了。

  當然,章元澤的本體乃深藍巨章,他可跟風絕羽沒什么太大的過節,之所以夾道相迎時變化本體而不加以幻化之法隱瞞自己的底細,多半是對風絕羽的一種尊重。

  達到凌虛化境,列入圣皇之位,在這種境界之下的高手已經不需要再隱瞞什么了,有的時候,他們的行為和舉止都相當的直接和直白,就好像殷從浮,明明知道自己的手段和風絕羽相差不多,便沒什么廢話拿向東河的命來作著一場豪賭,明意上看來,殷從浮是忌憚風絕羽的修境,但實際上其中也有修為無比接近神道境的那種超然物外、不屑一顧的直接……

  就像現在這樣,章元澤出現的同時,就直接了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修為以及試探的意圖。

  此舉即尊重風絕羽,也是章元澤內心當中對風絕羽抱有相見恨晚的表現。

  其實凌虛三重與凌虛四重完全是一個分水嶺的跨度,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風絕羽此前對海族圣皇章元澤也只是知道個名字的程度而已,但是今天,讓他大感意外的是,章元澤不僅僅是海族的圣皇,他還是一個遠超凌虛三重已入四重的高手……

  這一點,從章元澤身上的氣勢就能看的出來。

  他和殷從浮現比,不相上下

  隨著那一記爽朗的笑聲在水晶宮城中響徹的同時,一股有著浩瀚壯闊的汪洋氣勢從章元澤的身上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

  這股氣勢之強,以一種無形無質的方式瞬間彌漫了出去,僅僅片刻的功夫便將風絕羽籠罩了起來。

  剎那間,風絕羽感覺到了來自深海汪洋的浩瀚壓力,他的雙目頓時焰起了熾烈熾火白芒,仿佛不受控制的激起了潛在的渾厚真元,火眼金晴驟然使出,才看清了那股氣勢的本質,他的眼前盡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似乎置身在深海之中,感受著波濤洶涌,巨浪一波接著一浪的滾來,好似那如云濤之勢、鋪天蓋地。

  這股氣勢看似極強,其中卻又有著超然物外、與世無爭之意,巨浪滔天,卻無毀滅的氣息,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風絕羽見狀,不自覺的在內心中涌現了無盡的豪情,并非因為章元澤突然將自身氣勢散發出來而感到憤怒,而是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內心升起無法抗拒的亢奮而已。

  風絕羽知道,章元澤此舉一方面在表達對自己的尊敬,而另外一方面卻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細了。

  想到這里,風絕羽微微一笑,身形站穩,情不自盡的挺起胸膛,他面色不改、紋絲沒動,體內上千丹竅卻是在下一刻同時活躍了起來。

  六合煉火的白熾火宛若白色的巖漿在體內滾滾流過,身上數以千萬計的汗毛孔同時的舒張了起來,下一刻,一股絲毫不弱于章元澤的龐大氣勢正逐漸的升溫,這股力量來自天地、來自神念之體,介乎二者之間,無影無形、卻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力量,仿佛白色的燎原之火,將面前那寬敞的街道逐漸歸納到自己的領域之中。

  巨浪滔天而至、燎原之勢毫不退讓,兩股力量就這樣在中間相遇,轟的一聲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

  這兩股力量之強,遠遠超出了在場除二人之外所有人的設想,此前他們只能感受到兩股強大的氣勢出現,隱隱的覺得靈魂都在顫抖,端的難受至極,而當兩股力量相遇并且爆發的同時,這般恐怖的氣勢讓所有人的心口為之沉悶的一滯。

  這時,在場所有人方才知道,這兩個人是多么變態的存在了。

  在風絕羽一行人等看來,章元澤能如此強大修為也就罷了,畢竟他原本就是宏圖大世界的人,身為海族圣皇,怎么可能沒有凌駕眾生的氣勢。

  但風絕羽的表現,卻再一次讓跟隨他從太玄大陸出來的所有人等真實而確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武學奇才。

  僅僅幾個年頭,風絕羽就可以與宏圖大世界的頂尖高手針鋒相對而不相上下,這哪是一介凡夫俗子可以辦到的?

  上官若夢、李瞳兒、怡冰妍,乃至于司馬如玉,皆是流露出自豪的神意,四張俏臉不同種的驚艷表現可謂美輪美奐……

  只不過這個時候,可沒多少人注意四位美女的傾城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在風絕羽身上徘徊著,海族眾人神色間的緊張與震驚,完全不壓于對宏圖大世實力層次一知半解的太玄中人。

  章元澤的實力,儼然是海族最強,沒有之一。

  可這個異軍突起,僅僅在宏圖大世上出現了只有幾個年頭的青年才俊,居然可以與他們的圣皇旗鼓相當,這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水晶宮內仿佛卷起了史無前例的神念風暴,那龐大的壓力猶如一塊大石死死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不計其數的武者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眼看著就要經受不住這般恐怖的氣勢對抗而神色低迷時,章元澤卻是微微一笑,心滿意足的慢慢收回了釋放出的神識壓迫。

  感受著那莫名的壓力慢慢被收了回去,風絕羽也是將真氣和神識緩緩收回,這本來就是一場互相試探的舉動,章元澤并沒有惡意,所以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只不過當他隨著章元澤的頻率將氣勢收回來的時候,章元澤的眼中頓時暴出陣陣精光。

  能將氣勢控制到如此隨心所欲的地步,這個風絕羽果然非同凡響。

  漸漸的,水晶宮恢復了正常,章元澤這才甩動著八根粗如巨柱般的觸手在身上布下了幻化之術,變成了一位半百的藍衫老者,章元澤哈哈大笑,聲如洪鐘的說道:“風圣皇內勁之深厚,實令章某嘆為觀止啊,多多得罪了。”說著,章元澤抱了抱拳,由空中降下。

  風絕羽一拂袍袖也是深深一躬,回敬道:“章圣皇過謙了,風某習武至今,也曾會過不少高手,本以為除那殷從浮之外,宏圖外圍再無人可抵神道之境,沒想到章圣皇比那殷從浮卻是高明的多了,風某佩服,佩服。”

  “哈哈……”

  二人惺惺相惜的說完,雙雙放聲大笑起來,在場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二人見過面,也互相進行了試探,關系好像一下子親近了許多,章元澤走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風圣皇,請。”

  “請!”

  二人說著,并肩齊步走向水晶宮大殿。

  片刻之后,風絕羽在大殿中落座,座席當中,除了有殘陽、暮雪陪同之外,其余人都被波元博引領著去參觀水晶宮或者休息了,而海族一方卻是有著不少高手在殿中作陪。

  章元澤取出了珍藏數百年的深海烈酒、設宴招待,的確將風絕羽當成了貴客。

  而風絕羽也感覺到此行不虛,正如他此前說過的那樣,其實在遇到殷從浮之后,他一直覺得宏圖大世外圍再也沒人可以與自己比肩了,沒想到海族中還藏著一個如此強大的高手,說不得自己還是有點坐井觀天了,這天下之大,到底還是能人輩出的,看來以后行事要多多小心,絕不能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了。

  在殿內坐穩,章元澤閑話扯起了家常,以他和風絕羽修為,有些別人需要斟酌之后才會小心翼翼提及的話題變得異常的簡單,章元澤敬了酒,旋即扯開了話題道:“風圣皇,昔日云沙海府翟濟,對尊駕多有冒犯,老朽在此向尊駕賠罪了,請風圣皇莫往心里去啊。”

  風絕羽呵呵一笑,十分大方的說道:“章圣皇客氣了,都是過去的事,還提來作甚。”

  “哈哈,好,不愧為周南邪皇,來,老朽再敬風圣皇一杯……”

  有了這個牽頭,下面的話自然好說了很多,雖然和風絕羽是萍水相逢,但章元澤卻是表現的如見久違的老友一般,當即提道:“風圣皇,不久前聽波元博提及,風圣皇乃出自那沙漠另一端弱武大陸,此次回到沙漠是想接回家人,可據老朽所知,這玄道境的武者,一旦超越了武道境界,再入弱武,就會受上天誅譴責,旦不知可有其事?”

  其實弱武和宏圖之間的阻難是上古傳下來的箴言,很久以前或許會有真憑實據證明此事,但宏圖畢竟發展了數千年之久,老祖宗傳來下的警世之言就沒多少人深信不疑了。

  而盡管不信,也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的去給自己麻煩,所以對那天地共誅的傳聞,章元澤也是拿捏不準,這才有所一問。

  天地共誅!

  風絕羽可是明白當中的利害,只不過要是告訴章元澤自己的經歷,就會暴露他如今所學功法和特點,風絕羽可沒那么傻,聽完只是笑了笑,說道:“章圣皇,這久遠之前的傳聞有的確是有的,只不過言過其實罷了。”

  PS:實在抱歉,本來定的是昨天晚上碼字的,沒想到一折騰就是早上了,今天凌晨才回來,好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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