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爭奪觀看天道碑的機會？”
“嗯。”
其實蕭無涯并不需要這個資格，在他看來李明輝未必有全盛時期的自己強，天道碑對自己未必有多大作用。
他只是想借此機會重返大魏，或者擺脫苦神尊。
現在苦神尊對他以禮相待，但以后呢？
從苦神尊與冷軒的話語中，蕭無涯猜想苦神尊或許是大限將至了。
將死之人無論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姜憐月想到了些什么，笑意盈盈對蕭無涯道，
“若只是為了觀碑的資格，你大可不必參與爭奪，我可以做主將大涼皇室的那個名額贈予你。”
“什么？”
姜明德大驚，大涼皇室的那個名額哪怕是他都沒有資格獲取，甚至他的大哥，大涼的太子也沒資格。
可姜明德沒有懷疑姜憐月話語的真實性，因為姜憐月從不說大話。
“多謝長公主好意，只不過我想要的東西我更喜歡親自去取。”
蕭無涯知曉或許很難，但他不想平白受人恩惠，特別是一個陌生人。
“難得看到一個順眼的后輩，也罷，我期待你的表現。”
姜憐月并未勉強，就此放任二人離開。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姜憐月笑道：
“桑榆妹子，可不是我沒給那蘇平機會，是他自己拒絕的。”
一個白衣女子自虛空中出現，面容秀麗素雅，腰間斜插一支碧綠色長簫。
白衣女子一手輕輕摩挲著腰間長簫，嘆道，
“若我是他，我也會拒絕的。”
“為何？”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況且那個名額的重要性他不會不知曉。”
“我并未提我的要求。”
姜憐月不解。
秦桑榆笑道：“或許是因為你太漂亮了，他怕你對他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呵呵，虧你說的出口，我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早已人老珠黃。”
姜憐月雖然口中這么說，但哪個女子不是對自己的美貌極其自信呢。
“若說你今年十八，恐怕也有人相信。”
姜憐月是和方凌，李道然一代的天驕，早已邁入蜉蝣境多年，自然駐顏有術，容貌并未發生太大的變化。
“不說這個了，那蘇平和你到底是何關系，竟讓你不遠千里追至大涼。”
蘇平雖然是先天境武者，天賦不凡，可在姜憐月這樣的修行者眼中也僅此而已了。
所以她不明白蘇平有何不同，竟能讓秦桑榆這樣的寄命境修行者如此關注。
“他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或許他就是我的那位故人，只是我不太確信。”
秦桑榆自己也很困惑，她的那位故人明明多年前已經死了，可妙諦不會騙他，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他。
只不過妙諦并未把話說的那般確定，只是讓秦桑榆自己判斷。
其實在興寧村祭拜父母之時，秦桑榆就見過蕭無涯，當時她并未在意。
這次近距離詳細觀察，發掘蕭無涯與自己的那位故人的確有些相像，二人的名字相同，都是來自興寧村，甚至年齡也對的上。
根據姜憐月的消息，蕭無涯甚至也在金剛宗修行過，可以說二人的經歷幾乎就是一個人。
或許是相隔的時間太長了，秦桑榆也不記得當時蘇平小時候的樣子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問他便是。”姜憐月素來做事不拖泥帶水。
“聽聞此刻金剛宗的苦神尊就在他的身邊？”
秦桑榆不想太快的與苦神尊接觸，哪怕她自己就是緋水國的修行者。
“根據那日苦神尊的出手來看，恐怕這世間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秦桑榆對金剛宗的修行者有先天性的警惕。
“那倒未必，若是數年前或許苦神尊真的可以無敵世間，但這十數年來天地大變，且不說天行者，蕭無涯和李明輝。
我大涼就有不下十數位修行者晉升寄命境，有的修行者更是在蜉蝣境走出了自己的路，他們縱然不如苦神尊，想來也不會差的太遠。
至于大魏那邊，強者更是恐怖，特別是這幾年。”
說到這里，姜憐月有些愁眉不展，大魏的強大已引起諸多國家的警惕。
大涼與大魏的關系并不差，甚至算的上盟友，只不過這些年大魏發展的太迅速了。
不說姜憐月同一代的方凌，李道然，陸田田，許得意，下一代的趙如意，宋知秋，蘇長安，更是人中龍鳳。
哪怕是東海的那些修行宗門因天道碑的出現也開始與大魏朝廷緩和關系，門下弟子開始進入大魏朝廷，為大魏效力，這在數年前是不可能的。
“看來苦神尊來大涼另有目的。”秦桑榆并不愚笨。
“嗯，所以我大涼皇室的面子想來苦神尊會給的。”
這點自信姜憐月還是有的。
“那在這里就先謝謝長公主殿下了。”
秦桑榆自然是為蘇平而謝。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驛館內，苦神尊并未對蕭無涯的去向過多詢問，但并不意味著他不知曉蕭無涯去了何處。
“你去見過姜憐月了。”
“嗯。”
蕭無涯并不意外。
“她可曾說些什么？”
“沒有，只是希望我參與觀碑資格的爭奪。”
“甚好。”苦神尊道。
“甚好？”蕭無涯不解。
“正好讓世人見識一下我金剛宗的武道。”
這和尚真他娘的不要臉。
“那你大可讓冷軒參與爭奪，他來大涼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那些人不配，冷軒的戰場不在這里。”
“老和尚你過分了。”蕭無涯有些生氣。
苦神尊卻笑了，
“還好，沒有失去少年人的脾氣。”
對付苦神尊蕭無涯還真是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打又打不過，罵他他也不生氣，甚至還反過來揶揄自己。
“彼此彼此。”
苦神尊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只不過他從小是孤兒，被金剛宗的僧人收養。
無憂無慮的日子素來短暫，但好在他拜在上代活佛門下，沒有丟掉自己的赤子之心。
反倒年紀大了，性格變得孤僻，有些肆意張揚，好在苦神尊佛法深厚，能克制本心。
苦神尊不免苦笑，任誰在這世上沒有一個親人，朋友，甚至是連敵人也尋不到一個，想來心緒也會變得孤僻乖張。
苦神尊望著遠方，希望這次出山能有所收獲，他等了太多年，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去問個明白，當年的事也終須有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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