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大家到遠東會的小會議室開會。
金世昌的回帖最為客氣,畢竟剛剛賺了人家小十億恒幣。
這錢可不是任意一個洋行就能賺的,那后面避開審查找到的關系,往往需要幾代人的鋪墊。
土家也是熱情招呼,送帖子的鐘叔被請到客廳,土生金親自陪著喝了一會兒功夫茶。
鐘叔臨走土生金還在挽留吃過飯再走。
按照此時恒空的規矩,鐘叔在唐家地位再高,畢竟是下人。
土生金那是實打實的土家話事人,那是主人。
這算是給足了面子,比金世昌給得更足。
鐘叔出門上了黃包車,土生金還在門口,沒有回身一直在目送。
拉車的是鐘叔的子侄輩,論血脈不遠,論關系不近。
“阿叔,這就是土家家主?”
車子已經走起來了,小家伙才十七八,氣都不多喘一口的。
“是的,見了面要稱土先生,叫先生也可以。”
鐘義點頭答道:“知道了。”
腳底下的步子快了,嘴里的問題可沒停。
難得今天族叔高興,愿意多教幾句,當然是有什么問什么了?
“他跟您那么客氣,您老面子可真不小。”
老鐘的笑容頓時就放下了。
“別胡說,那是給唐先生面子,我有什么面子?”
恒空的天氣很熱,小鐘干的又是力氣活,很快就見了汗了。
“他都送出來了。金家老爺就沒送出來。”
鐘叔見他干活兒算是賣力氣,暫時壓下了火兒,打算多教幾句。
“金家目前只是跟咱家有一回買賣,交情有但不深。土家跟咱家的生意利雖小,確實年年月月的。”
“這態度上有不同是應該的。”
“見了金家家主,也叫金先生,或者先生,跟土家一樣。”
“都是朋友,不能兩樣待。”
小鐘義點頭稱是,汗已經從脖子流到前胸了。
鐘叔看這孩子是鐘家有數能吃開口飯的,心里自然高興。
之前那幾個,雖然家里時常走動,關系更好。
無奈是個榆木疙瘩,吃不了開口飯。
只能送到車間去;賣力氣。
不過和街上的力工相比,不用踩縫紉機,跟前兒也有個風扇而已。
他知道,自己老了。
鐘義這孩子既然靈通,點撥得差不多了,再送到學校跟著學做生意。
以后留在唐先生跟前伺候,當然是一步好棋。
起碼自己干不動了,有個大事小情有個照應,不必事事賣自己這張老臉。
情分這東西,一塊兒呆久了才有。
見不著面兒了,自然也就生分了。
鐘義自然知道這個族叔是鐘家有數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別的不說,這幾天拉車雖說多在天平山上。
每天鞋都被汗浸濕再晾干,比在家里都累得慌。
那是真長見識啊?
原來中環那些高樓就是這些人的。
他們見了自己不但不再逞威風,按車喇叭。
反而會笑笑,甚至打賞幾塊恒幣。
錢多少,不是問題,問題是態度。
只是族叔老在后座上嘮叨,那是看唐先生面子給的。
要念好,也是念唐先生的。
鐘義年紀不大,收到了有身份的人的尊敬,有錢有面兒。
心里自然是歡喜的。
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跟汽車班兒的不一樣,見不到唐先生。
看著人家擦著锃亮的汽車,自己擦著亂響的黃包車。
是小鐘義最難受的時候。
快到水家的時候,族叔讓鐘義停下,消消汗。
水萬物是幾大世家,跟唐英關系最差的一家。
想當初,水萬物賣上市名額,愣是讓唐英用系統空間擺了一道。
不過唐英說了,跟自己交好的要有禮數,跟自己不對付的更要有禮數。
還有禮數有禮數,該打臉絕不手軟。
咱又不怕他。
鐘叔讓鐘義歇歇也是為等會兒被趕出來,跑得快做準備。
畢竟,兩家雖說沒打出仇人的氣勢,已經是在控制情緒了。
小鐘義吃了一整張肉餅,爺倆再度出發。
到了水家,鐘義真的慌了。
水家比唐家大得多,按自己的見識,只比金家小那么一點兒。
花園子里沒那么多大樹而已。
院子里的汽車更多。
來往的仆人更忙。
水萬物自然是出不來的。
打發不掌事的兄弟水千帆到前院兒來磨牙。
鐘叔依足了規矩,遞了帖子,說了吉祥話,這才出來。
水千帆沒直說,只是臨走時交給鐘叔一張紙條。
就自顧自的到后院去了。
在大廳老鐘自然麻利的把紙條藏在手心里。
出了院門回唐家,是一段兒下坡路。
老鐘手里的紙條,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就落在了剛剛打尖吃大餅的地方。
“叔,鞋濕透了,要不咱歇一會兒?”
老鐘也沒吱聲,點了點頭。
鐘義把黃包車停了個側風頭,叔兒要是熱可以往外坐坐,涼快得狠。
自己伸手把剛剛黏在腳底下的紙條,偷偷拿了起來。
“見信給付恒幣八百元整。”
鐘義嚇得好像錢咬手似的,當時就給扔了。
后來又覺得不該,趕緊撿了回來。
好懸沒被山風刮走。
他倒是不全認識,但是恒幣八百元的字樣他還是認識的。
八百塊呀。
自己在唐家辛辛苦苦拉一個月的車,才賺一百。
這已經相當于外面抗大包的一個月工錢了。
更何況,扛大包的也不會一個月都有工錢拿不是?
算來算去,自己干一年活兒剩下的錢,往多了說,也就八百塊。
“叔,您快看看吧,不得了了。”
鐘義顫抖著雙手,把錢遞到老鐘手里。
老鐘卻沒接。
“一千還是兩千啊?”
“好像是八百。”
“那就不是水萬物的錢,看來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和咱家開戰了。”
鐘義沒出聲,他出來的時候,父母千叮嚀萬囑咐。
聽叔的話,叔看在這個鐘字的面兒上,能給你找個吃飯的地方兒。
老鐘沒出聲,條子還在小鐘義手里緊緊的攥著。
“這錢,你說收不收呢?”
鐘義想了好一陣,一年的薪水啊?
開玩笑呢?
叔想拿這么多錢,也得忙活半個月呀?
“侄子不知,請叔叔教我。”
幾個哥哥就因為學不會爹媽教的這幾句話,都去制衣廠干活兒了。
每天熱得沒個人樣子。
自己能來這里,跟著叔叔討生活,那都是因為腦瓜兒活。
當然,屁股上的傷,是萬萬不能提的。
老鐘第一次在侄子面前笑。
堂哥五十歲上才有了這么個寶貝,說是幾個大的都不爭氣,非要老樹開新花。
這小子倒是個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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