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是黃天保出錢開的。
西川大酒店，西川市地標酒店，矗立在原是碼頭的江邊，登頂可將整個西川收入眼底，頗有一覽眾山小的豪邁。
“昨晚，你真跟一夢在一起？”
女人思維跳脫，永遠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問什么問題，就像此刻的李小蕓一樣。
沐浴后，李小蕓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一手夾著煙，一手搖晃著紅酒杯，斜靠在搖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秦世明。
誰知道她怎么突然有此一問。
“不是在一起，是開房。”
秦世明瞥了一眼女人，刻意強調道。
“你不怕青龍殺了你？”
李小蕓一臉不信。
“一夢心比天高，連青龍都看不上眼，能看得上你？你比龍門其他青年才俊還要厲害？”
不僅不信，李小蕓臉上還有不屑，認定了秦世明吹牛不上稅。
“不埋汰我，你心里不痛快？”
聞言，秦世明眉頭一皺，極其不爽道：“我跟你有仇？”
“沒仇，但我就喜歡踩著你玩兒，不服氣跟老娘過兩招啊。”李小蕓揚起下巴，一臉挑釁，“我就喜歡看你，一臉不爽，偏偏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說完了嗎？”
秦世明面色波瀾不驚，“沒事的話，我就先休息了，明天一早出境辦事。”
“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打一架？”
“好男不跟女斗。”
說完，秦世明回屋休息去，正欲脫衣服上床，李小蕓裹著浴巾進來了。
就那么靜靜站在秦世明床頭。
“你什么意思？”
秦世明眉頭一擰，她在勾引自己嗎？
李小蕓當然有這個本錢，超過一米七的裸足身高，兩條如同筷子一樣的大長腿雪白無垠，浴巾裹在胸前更像是一條裹胸短裙，將其挺拔身材勾勒得盡善盡美。
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沐浴香味兒。
她要干什么？
空虛寂寞冷？
“我在休息，請你出去，好嗎？”秦世明摸不準女人的脈。
“我沒睡，你也不能睡。”
“為什么？”
秦世明驚到了，“你的意思，我還得跟奶媽一樣，先哄著你睡著了，我才能睡覺，是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我沒睡，你就不能睡。”
“你是不是有毛病？”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秦世明冷冷盯著李小蕓，“你如果睡不著，可以看電視，可以玩游戲，或者刷刷短視頻也行，請你別打擾我，我……”
“我，失眠，我睡不著。”
李小蕓咬著紅唇，忽然很沒底氣。
“失眠，你……”
剛想勸女人吃安眠藥，可站在醫生的角度講，勸患者吃安眠藥是極其不負責，是極其不專業的一種體現。
“你失眠？你會失眠？我瞧你精神狀態一直很好啊，你怎么會失眠？”
秦世明認真打量著李小蕓氣色，真沒看出來李小蕓有失眠跡象。
失眠，絕對不是指晚上不睡覺就算失眠，是指一天二十四小時之中，沒有達到六個小時，及六小時以上的深度睡眠。
不一定非要晚上睡夠時間，白天睡足也是一樣的。
“我是武者，別說一兩天，就算三五天不眠不休，精神狀態也不會太差，你看不出來很正常。”李小蕓趁機坐到床邊沙發上，“當一名武者到了一定境界，身體上一些小毛病可自行修復，正如一夢體內的冰魄一樣，她現在無法完全吸收煉化，但如果她是先天之境，她體內那點冰魄還夠她用嗎？”
秦世明點點頭，表示認同。
“說說你吧，為什么會失眠？按理說不應該啊。”
“我也不知道，失眠就是失眠，你能治就給我治，你若不能治就陪我聊天，我一個人坐在外面實在無聊。”
李小蕓耍起無賴，“要不然，你睡著，我看著。”
“……”
秦世明翻了個白眼，“伸手，我給把個脈再說。”
李小蕓這倒是很聽話，將皓白手腕遞了過去，美瞳透著笑意，喜滋滋的看著秦世明。
“……”
秦世明沒搭理李小蕓花癡樣，用心品著脈象，暗呼奇怪。
他看不出女人有失眠的跡象。
“失眠有多久了？大概什么時候開始，因什么事開始的？或者說，每天晚上你睡不著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看不出來，就只能問了。
“十年前。”
李小蕓道：“我有至少十年晚上睡不著了，至少晚上凌晨兩點之前，都是沒有睡意的。”
“十年前？你被李東升劃傷臉開始就一直失眠了？”
“對。”
提到李東升，李小蕓聲音都冷了幾分，“我恨他，我日日夜夜做夢都想弄死他。”
“不不不，你不是恨李東升。”
秦世明突然明白過來，這哪里是失眠？根本就是李小蕓的心病。
“你是恨你自己。”
“恨我自己？”
李小蕓不相信，更不能接受這個說法，“我為什么要恨我自己？”
“你恨自己不是男人，你恨自己不受京都李家重視，如果你是男人，李東升還敢在你臉上劃一刀嗎？如果你是男人，李東升會瀟灑這么多年嗎？”
“你這是在跟自己斗氣、較勁。”
“所以，你自暴自棄，開始道上混，打架斗狠，看似是在報復李家，實則是想跟人證明——你比李東升強！”
“不，你胡說。”
李小蕓直搖頭。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你就是跟你自己過不去。”
秦世明則一臉篤定，“這不是失眠，是心病，就像是一根刺兒扎在心上，這么多年一直沒拔出來，疼痛一直在。”
“隨著時間推移，它還會紅腫、化膿，人，一定要……”
“啪嗒！”
紅酒杯落地，李小蕓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落下，慢慢的發出哭泣聲，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兩手緊緊抱著膝蓋，埋頭大哭起來。
“你這……”
秦世明整不會了，這娘們兒之前不挺嘴硬的嗎？怎么現在還哭了呢？
有問題還不能指出來了？
“別理我，你出去，出去！”
李小蕓大喊大叫，逐漸暴躁。
“這是我的房間……”
“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
秦世明動了動嘴皮，強壓著想罵人的沖動，出了臥室，順手把門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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