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傷,慢點!”望著白承之匆忙離去的背影,葉寧語不由皺起了眉。自她來到軍營,還沒見他這般慌忙過。

  公孫玉到底出了什么事?葉寧語不由一陣擔憂。她在屋內來回踱著步,想出去看看,又覺得不太好。

  不知過了多久,透過帳篷門簾,葉寧語終于見到了白承之的身影。

  她兩步走上前,一臉關切。“兄長怎么了?”

  白承之微微嘆了口氣,拉著葉寧語坐在他的一旁。“他執意要給牟笛一個教訓,準備……啟用我們在西蜀軍營內的探子。”

  葉寧語看著白承之,臉上露出一抹驚詫。

  在敵營有探子,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過,一般要啟用這種深入核心的探子,一定是有著某個天大的理由。比如雙方大軍對陣,戰爭一觸即發。

  可如今,西蜀大軍已經退了,在這個時候啟用探子……“他是不是想替你報仇?”

  葉寧語思前想后,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是。”白承之垂眸思索著什么。“他說,牟笛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就是和他公孫玉過不去。這筆賬不能賒欠,當立即算。”

  葉寧語聞言沉默了片刻,細細回想一下公孫玉對白承之的那份關切之情,就能理解公孫玉的行為了。

  “他也是關心你,只是……”

  “只是這樣太沖動了,我告訴了他,我們的探子不必在這個時候啟用。”

  “若是此次按照他的意思來,當如何?”

  白承之看向帳篷外,目光深邃。“殺牟笛,燒糧草,攪亂西蜀大營。”

  “你們的探子也會暴露?”

  “嗯,不過他有后路,不至于丟了性命。”白承之點頭。

  葉寧語垂眸想了想,“既如此,我倒是覺得兄長此舉也并非全然沖動。這么些年,西蜀一直蟄伏,偏偏選在此時對你們發起大舉進攻,就是想一探南唐虛實。通州一戰,已讓他們認清形勢,退兵回營。若此時再加一碼,接下來這幾年,未來幾年,若無他國助力,西蜀必定不敢再擾南唐。”

  白承之點了點頭,“我也在想,或許倒是能趁此機會壓一壓他們的氣焰。”

  “兄長待你一片真心,若換做旁人,他定然不會這般沖動。”葉寧語安撫地笑了笑。

  白承之頗有些無奈,也笑了笑。“從小便如此,他其實只長我兩歲,很多事卻為我打算,如同父母。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年我沒有主動去尋找身世的原因。”

  “你怕到時候找到自己的身世,他會覺得你與他之間,不會再是親兄弟?”

  白承之微微嘆了口氣,點頭。“他其實很脆弱,要擔起一國的擔子,比我累得多。所以,我只能盡量為他多做一些。”

  “那你如今為何又要下定決心去燕國?”

  白承之緩緩將手攤開,把剛剛從葉寧語手里拿過的那枚風字玉佩重新交到她手上。“若我真是燕國人,與其讓身世成為日后他們捆綁兄長的把柄,不如自己先去探查清楚。”

  “你說得對。”葉寧語贊同地點了點頭,兩人齊齊望向帳篷外。

  門口,一個小兵站著沒有進來,對著帳篷內緩緩開口。“王爺,鴿子已放出去了。”

  白承之微微點頭,揮了揮手,門口一陣腳步聲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從帳篷頂掠過的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

  “你來這么久,還沒好好看過軍營吧?”白承之忽然問道。

  葉寧語搖了搖頭,“你們的軍營,我怎能隨便看。”

  白承之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拿自己當外人。走!”白承之說著,拉起她就往外走。

  兩人穿過帳篷,往大營中間走去。

  這是白承之受傷之后,第一次出現在眾將士面前。一路上,凡是軍中之人,就連被牽著的馬在見到兩人后,都忍不住頓足一番。

  只見一向少言少語,神色肅冷的尊親王殿下,此時正拉著一位女子。兩人旁若無人地穿過軍營各處,直直往前走著。

  眾人一片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王……王……”

  “王什么,就是王爺和準王妃!”

  “真是王妃?那夜上值的兄弟說,來了一位絕世美人,手里還拿著和王爺一模一樣的玉佩。當時他們便猜測是那位虞國的準王妃到了,可惜那晚不該我輪值,沒看見。”

  “這下你看到了?聽說準王妃這幾日在帳內寸步不移地照顧王爺,沒想到他們二人感情這般好?”

  “我聽說這次與西蜀一戰,王爺原本畫了半張作戰圖。李將軍都看不懂,還是拿到王妃面前,他看懂了王爺的意思,這才定了殲敵之計,連李將軍對她也刮目相看呢!”

  “王妃本就是虞國的大將軍,行軍打仗自然不在話下。”

  “你不懂了吧,這事兒除了要會行軍打仗,還得……”

  “還得什么?”

  “還得與咱們王爺有默契!”

  眾將士一陣偷笑,有躲在帳篷后偷看的,也有一小隊整齊有序的士兵經過時,趁著向尊親王行禮之際,正大光明瞟一眼的。

  將士們議論的聲音自然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葉寧語覺得白承之今日十分高調,經過有人的地方時,她微微低了低頭,甩開了白承之的手。

  “咳咳咳咳……”白承之猛然一陣咳嗽。

  “怎么了!”葉寧語忙扶住他。

  白承之痛苦地皺了皺眉,“想來是扯到傷口了。”

  “那我們不去了,先回帳篷。”葉寧語說著,就要扶起白承之往回走,卻被白承之一把攔住。

  “無礙,我可以忍受。”白承之皺起的眉頭松了松,一臉笑意地看向葉寧語。

  “你……又耍我是不是?”葉寧語審視地看向白某人,一把將他的胳膊扔開。

  可還沒扔透,就被白承之抓住了手腕。“親夫如今重傷在身,你是怎么忍心丟下我的。”說罷,白承之一邊走著,身子還往葉寧語的方向靠。

  葉寧語無奈一笑,“你不是要帶我逛逛嗎?我們去校場吧。”

  白承之下意識搖頭,“校場人太多,悶得慌。”

  “那……去那邊?”葉寧語隨手指了一個寬闊的方向。

  “那是將士們住的地方,來來往往全是男子。”

  葉寧語頗為無言。“那去哪?”

  白承之看了看自己身后不遠處,“去馬場,看馬!”說罷,拉著葉寧語就大搖大擺朝著馬場走去。

  “馬有什么好看的……”葉寧語在他身后長長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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