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芳華看著那一片肉掉在了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伸出手去抓。

  使勁渾身解數地將手朝著肉伸去,結果她的指尖總是差那么一點,就是無法觸碰到那塊肉。

  心中的渴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今芳華急地團團轉。

  崔素看著這一幕,拍著腿大笑。

  陸寧晚跟著沈重夜到牢房這邊,看到的便是這樣有些荒誕的一幕。

  只是幾日不見,今芳華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她看上去像是流浪了很久的乞丐,衣衫襤褸,形象邋遢不說,那為了一片回鍋肉這么瘋狂的模樣,簡直是超乎人的想象。

  今芳華甚至專注到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她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臉緊貼著鐵柵欄,手努力地往前伸,終于是摸到了那片肉。

  撿起肉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塞到了嘴巴里。

  “攝政王殿下……”還是崔素先發現了沈重夜,立刻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今芳華差點被嘴里的肉片噎著,她用力地咽下去之后,就撲到牢房的門口,也跪在了地上:“七皇叔,求求你,饒了我!要么殺了我!要么放我出去吧!”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被欲望支配,沒有自尊的痛苦了。

  這種感覺就是身體被藥物所支配,她的頭腦明明想清醒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這種懲罰對她來說,比任何皮肉之痛都難受。

  可偏偏她又不敢自己了結自己,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會有人來救她!

  陸寧晚見今芳華一副瀕臨崩潰的樣子,便知道現在大理寺對她是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眼看著今芳華伸出手朝著自己的袍角抓來,沈重夜朝后倒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他側眸看向陸寧晚,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便向逐風說道:“將崔素帶出來。”

  陸寧晚親自來牢房,便是想看一看今芳華現在的情況。

  雖然精神看上去有些崩潰,但她整體的狀態也不是特別糟糕。

  她要的就是這樣,今芳華好好地活著,活著為她所做的孽贖罪!

  崔素懷著忐忑的心,被帶到了刑室。

  身體被綁在了鐵架上,她嚇得渾身顫抖,看著沈重夜問道:“攝政王殿下,該配合的老奴都已經配合了啊。”

  這又是鬧哪樣。

  沈重夜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不想開口多說的樣子,只是沖著陸寧晚擺了擺手。

  陸寧晚上前一步,望著崔素道:“王爺還有一些問題,想要知道答案。若是你能回答得令王爺滿意的話,那就放你離開大理寺。”

  聞言,崔素精神一振。

  見崔素雙眼開始發光,陸寧晚嘲諷地翹了翹唇角。

  崔素沒少幫今芳華做些骯臟的事情,她和今芳華反目,不是因為她多有良心,完全是因為今芳華觸碰到了她的利益底線。

  所以這樣的人,陸寧晚也沒打算真的放過她。

  在將崔素從沈墨景手里救回來的那天,她就已經在崔素的身上下了慢性毒藥。

  這種毒在前期不會有任何癥狀,會悄悄地吞噬人的血脈,直到一個月之后,中毒者會爆發性地出現中毒的癥狀,七巧流血,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直到血流干而亡。

  即便是將崔素放出去,她也沒有幾日好活了。

  “王爺還想知道什么?老奴定然知無不言!”崔素諂媚地笑著看向沈重夜。

  “今芳華在這世上可還有其他的親人?”陸寧晚問道。

  她在來大理寺的路上,就仔細地想了這個問題。

  那個女子和今芳華長得如此相像,十有八九兩人是有親緣關系的。

  這些年今芳華一直對外稱她是沒有其他的人了,對此,她也調查過。

  她是從今芳華的母親入手調查的,今芳華的母親曾經也是個大家閨秀,家底豐厚,但是因為她未婚先孕被家族給逐出來了。

  后來在今芳華十歲的時候,今家犯了大罪,被滿門抄斬,滅了九族。

  恰好也是因為她母親被逐出家族,所以今芳華沒有被今家波及。

  可今芳華母親被家族逐出之后的事情,無論怎么查,都幾乎是空白的,查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這就很奇怪,除非是刻意抹去痕跡,不然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來的。

  “沒有了。”崔素很篤定地答道。

  “你為何這么確定?”

  “今家當初被滅了九族,除了今芳華之外,無一幸免。”崔素緩緩說道,“我家小姐又只有今芳華一個女兒,所以老奴才這么確定。”

  “那今芳華的父親呢?”陸寧晚靈機一動,又問道。

  今芳華從來不提起她的父親,所以也查不出她父親究竟是誰。

  “那個男人就是個廢物。”崔素冷笑著說道,“我家小姐懷了身孕之后,他就被嚇跑躲起來了。不過老天有眼,后來那個男人的家宅著了火,一家子都被燒死了!”

  陸寧晚抬手摸了摸下巴,低眸沉思起來。

  怎么那么巧?

  今芳華的母族也好,父親那一族也好,竟然都死了個干干凈凈?

  那既然是這樣的,今芳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孤女,無依無靠的,那她到底是用什么拿捏住了沈君臨,讓沈君臨居然要將大統交給沈翎浩?

  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張迷霧編制而成的大網里,陸寧晚問道:“今芳華的親生父親叫什么?可是京城人士?”

  “那個男人家在北塞,當初進京趕考的時候認識的我家小姐。”崔素答道,“他姓臨,臨家在北塞也算是望族。”

  “臨家是什么時候著的火?”

  崔素想了想后,答道:“就是在今家被滿門抄斬后的兩個月,那一日是我家小姐的忌日!”

  也正是因為這個巧合,時隔多年,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覺得此事巧合到透著蹊蹺,陸寧晚的眉頭逐漸皺緊。

  見陸寧晚皺眉,沈重夜抬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而后看向崔素問道:“今芳華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只覺得男人的手溫熱有力,陸寧晚心中一暖,眉頭跟著舒展開,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崔素的目光被沈重夜和陸寧晚緊握的手所吸引,下意識地答道:“生病,很嚴重的肺病。但老奴知道,我家小姐都是因為那個負心漢,才積郁成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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