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宋晗玉被送早餐的護工喚醒時，病房里早已沒有了席璟琛的影子。
手機中也沒有他留下的消息。
宋晗玉若無其事洗漱收拾，下樓離開。
司機就守在醫院門外，朝她恭順地頷首招呼，打開車門，“先生讓我送您回席家。”
宋晗玉步伐一頓，旋即上車，只不過在司機啟動引擎時開口，“麻煩送我去華熙新聞社。”
“好的。”
司機從善如流點頭，并沒有堅持席璟琛的回家指令。
宋晗玉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司機的順從只可能是席璟琛的吩咐。
她緘默看向窗外，心中滋味復雜。
窗外景物后退得越來越快，宋晗玉察覺到不對勁，轉頭就發現車速表上指針瀕臨超速。
她擰眉，還沒來得及詢問，司機就在一個路口壓著實線換道，沒有打轉彎燈便迅速轉彎，提速連超了幾輛車。
宋晗玉抓緊扶手穩住身形，戒備打量他，“怎么回事？”
后視鏡中，司機觀察了一會兒路況，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他這才抬頭對上宋晗玉的目光，面露歉意，“剛才好像有車跟蹤我們。”
“跟蹤？”宋晗玉面色一變，回首后望。
此時正是早高峰，汽車密密麻麻，司機能見縫插針超車已是不易，宋晗玉根本沒看出來哪些車有問題。
司機頻頻注意后方，“是的，那輛車從醫院附近到上一個路口一直在我們后面。”
宋晗玉不免緊張，但直到抵達新聞社，都沒有再出現異常。
司機神色躊躇，“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不用道歉，你也是盡職盡責而已。”
宋晗玉平和回應，阻止他下車，自行開門離開。
走進寫字樓前，她不由自主停下，望了一眼來的方向。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再尋常不過的早高峰景象。
但是她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惴惴不安，似乎有人隱匿在密集的人群和車輛中，不懷好意地窺視著自己。
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持續了一整天。
宋晗玉下班回家，途中時刻留意后視鏡。
但凡某輛車同他們連續經過幾個路口，她都呼吸不暢，無意識地反復解鎖手機。
席璟琛的信息界面中沒有任何新消息。
昨晚他們拿到的產檢報告自然要用來應付席家人，席璟琛若是有行動，也會提前支會她一聲。
可是沒有。
這種不合理的平靜更加劇了宋晗玉的忐忑。
她就像懸在風平浪靜的水面上，目觸所及都是祥和，但隨時都可能墜下，被水淹沒。
……
夜色正濃，臥室依然亮著燈。
席璟琛從一場酒局回來，徑直去了浴室，洗去滿身煙酒味。
宋晗玉最初分了一個眼神，但忙著處理臨時安排的稿件校對，很快就沉浸在工作中。
十幾分鐘后，她發出文件，一直戴著的耳機同時被人摘掉。
宋晗玉一驚，反應極快回頭，眼中滿是警覺。
“宋記者比我還忙。”
席璟琛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后，俯身撐在椅子扶手上。
存在感極強的氣息從無到有，瞬間將她籠罩。
宋晗玉怔住，保持著仰視他的姿勢不動。
席璟琛的頭發還有些濕潤，浴袍的領口敞開，從宋晗玉的角度能清晰看見他掛著水珠的胸膛，以及流暢的肌肉線條。
這一幕極富沖擊力，頃刻間把她從防備中摘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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