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咱們兩家當初為什么退婚嗎？”
似笑非笑的語調，讓許佳的臉成功一白，嚎啕的聲音也弱了不少。
心虛。
“至于你口口聲聲說我負你，”秦修則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喜歡過你。”
“答應訂婚，只是因為歲數到了，再加上我常年在部隊，家里能有個人照顧爹媽也挺好。”
那會兒秦父秦母挑中了許佳，他想著父母喜歡就行，因此才答應下來。
岳云芷挑挑眉，唇邊的笑意盈盈。
她聽出來了。
阿則這番話，與其說是為了讓許佳清醒，倒不如說是特意告訴她，他和許佳之間，什么都沒有。
這男人，真是一肚子的心眼。
對上小媳婦兒含笑的目光，秦修則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挑眉，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小心思。
和許佳的訂婚，他根本就放在心上，訂婚宴沒回來不說，之后也沒見過一次面。
如果不是秦父在家書里夾了張照片，他估計連許佳長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更別提會有什么感情了。
許佳還保持著抬頭的姿勢，將兩個人的互動全都看在了眼里。
“哈哈哈哈——”
她突然瘋了一樣歇斯底里地大笑。
桀桀的聲音，穿透四面的墻壁，在空蕩蕩的林子里，一直傳出去老遠，瘆得人頭皮發麻。
“秦修則，你還真是無情啊！”
她把自己折騰到這副田地，到頭來，竟然就是個笑話！
許佳收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陰冷，偏頭看向岳云芷的目光，森森然就像是不見天日的末日地獄里滋生出來的惡魔，鷙狠狼戾。
她猛地朝桌子撲過去，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精準地抓住那瓶濃硫酸。
“岳云芷，去死吧！”
許佳眼底泛著興奮的暗芒。
毀了岳云芷這張臉，她就不信，秦修則還會拿她當寶貝？她要她也嘗一嘗，人前人后被人議論、生不如死的痛苦！
“住手！”
剛好帶著人趕到的李榮業，看到這一幕，一邊示警一邊飛快地從后腰掏出手槍。
“許佳，快住手！你可是高中生，不能知法犯法啊！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快住手，不然我就開槍了！”
還不等他瞄準，對面的許佳突然捂著胳膊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李榮業怔了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邊一腳踢了踢還在傻眼的警員，“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人銬起來！”
“是，所長！”
兩個年輕警察答應得倒是挺爽快，可走到跟前，卻犯了難。
“所長，這……這怎么考啊？”
許佳扭得跟個麻花似的，他們沒地方下手啊。
李榮業不得不看向岳云芷，無奈地說道：“岳丫頭。”
女孩兒站在秦修則身邊，微明的晨曦剛好落在她的頭頂。
明黃色的光暈籠罩在頭頂，就如同九天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岳云芷眨巴眨巴水潤的眼眸，一臉無辜，“李所長您看我干什么？”
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那就是故意不說的！
秦修則對許佳的反應同樣是面露驚訝。
不過，他只是輕笑兩聲，默默將扣在掌心的子彈殼重新揣進兜里。
這枚彈殼，是曾經在邊境戰場上，他親手從自己腹部的傷口里挖出來的，之后就一直寶貝似地戴在身上，誰也碰不得。
剛剛許佳撲過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將彈殼扯了下來扣在指縫間打算救人。
只是沒想到，小媳婦兒的反應速度竟然比他還快，那銀針，宛若一道殘影，根本沒給他出手的機會。
看了眼還打算說什么的李榮業，秦修則淡淡出聲：“李所長，我媳婦兒膽子小，受到了驚嚇，有什么事情，可以問我。”
李榮業瞳孔微怔。
膽子小，說誰？
男人機器敷衍地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看樣子，李所長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們就先走了。”
“誒，你們就這么……”
一個“走”字在唇邊打了個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李榮業猛地瞪大了眼睛，震驚到話都說不利索。
“你……你……”
被秦修則牽著的岳云芷，勾著唇角，笑瞇瞇回過頭沖他擺手，“李所長再見，李所長辛苦啦~”
眼睜睜看著兩人從自己面前走過去，李榮業伸出手，轉著圈狠狠擰了下胳臂。
嗯，不疼。
他就說嘛，這肯定是做夢。
“所長，”
一旁剛入職沒幾天的小警員，捂著迅速青紫的胳臂，眼淚都快出來了。
“您掐我干什么啊？”
嗯？
李榮業低頭看了眼他的胳臂，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哦，掐錯人了。”
所以，不是做夢？
秦修則這是真的站起來了？
“艸！那小子站起來了？？？！！！”
——
下山的路，彎彎延延；不成調的歌聲，破爛稀碎。
岳云芷心情大好。
曹大和老二老三全部落網，就意味著，小云的命運，被改變了。
還有阿則，他的腿已經沒有大礙，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徹底痊愈！
越想越開心的小姑娘，唇邊溢出的聲調也越來越高昂。
就是可憐默默跟在后面一高一矮兄弟倆，無聲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
“大哥，能不能讓嫂嫂別唱了。”
秦修云耷拉著嘴角，一張小臉都快垮到地上了。
聽嫂嫂唱歌簡直要命。
“不能。”
秦修則點了點他的腦門，一本正經地教育，“你嫂嫂剛冒險救了你，讓她唱一會兒，高興高興怎么了？”
事兒是這么回事兒。
可是，
秦修歪頭看著高出自己一大截的人，天真地問道：“那大哥你躲這么遠干什么？”
“……”
秦修則難得哽了一下，無言以對。
說實話，聽小媳婦兒唱歌，比在部隊經歷過的反刑訊訓練還要痛苦。
悠哉游哉走在最前面的人，后知后覺終于發現兩人沒跟上來。
“你們兩個怎么走這么慢？”
“阿則你的腿又痛了？不應該啊，我剛剛明明幫你按過了。”
岳云芷的每一次按摩，都會引導空間靈氣進入秦修則體內，所以他現在應該感到很輕松才對。
難道是逞強走路，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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