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每個字兒溫書緲都安靜的聽著。
她在他浴缸邊蹲下。
在謝勁瞧著她的視線底下，把手伸了進去。
從他的腿一路摸到了他的腰。
再繞到了他的后背。
他的每一寸地方她都沒放過。
謝勁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下沒反應過來。
喉嚨驀地滾出了短暫的悶氣聲。
聲音發著啞：“溫書緲，你他媽趁機玩兒我呢？”
謝勁濕漉漉的手捏她的臉，跟她來了勁兒：“有本事你坐進來啊。”
“光在外頭摸算怎么回事兒。”
溫書緲看著他兩秒，真就抬腿跨進浴缸里了。
原本就快要滿起來的水隨著她這么一進，整個瞬間嘩啦啦的往外淌。
溫書緲真就是那張臉瞧著乖，她真不是個怕事兒的。
謝勁就說那么一句，她當著他的面兒就給跨進去了。
在另一頭坐下。
跟謝勁面對面的。
“…………”
他忍不住笑罵：“小混玩意兒。”
“我跨進來了。”
溫書緲拿腳在水里戳他的，就那么睜著眼睛看他，直勾勾的，又赤裸裸的：“你有想法嗎？”
真有點兒像挑釁那味兒了。
謝勁瞇了瞇眼，笑：“成啊。”
“仗著老子動不了你能耐了是吧。”
溫書緲沒說話，跟默認似的應他。
瞧她那小樣兒。
謝勁別了下頭，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磨著牙瞧著笑了起來。
胳膊一抬，謝勁跟溫書緲招手：“過來。”
溫書緲甚至都沒有遲疑一下的，真就那么膽大囂張的朝著謝勁那頭走了過去。
下一秒。
她胳膊猛的被謝勁一扯。
將溫書緲整個人都拽進了懷里。
趴他身上。
他雖然行動不方便，但依舊斂不住他渾然天成溺在骨子里的壞痞。
最后一刻，他扣著她后頸把人壓下來。
啞聲在溫書緲耳邊笑，特混、特要命。
“老子照樣能讓你——。”
命運的不公好像并沒折損他半分氣焰。
還是一如既往的痞壞帶感。
溫書緲趴他身上半天都沒回過勁兒過來。
呼吸是急促的。
她抱著他的脖子。
……
緩過來之后她把那天在病房里跟他說的那幾句話實現了。
她來。
所有的都交給她。
燈是開著的。
溫書緲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謝勁鎖骨上醒目嬌艷的唇印紋身跟她的名字。
冷白的肌膚被沖過又消散、沖過又消散。
無論遭受怎樣的驚濤駭浪它都不會被消褪半分。
反而更加瀲滟。
……
溫書緲一直在謝勁腹部那道猙獰的疤痕上打著圈圈兒畫。
規矩的沒往下亂移一點。
只看這么個動作，一點兒矩不肯越的樣兒，看起來真的是乖到極致的乖。
實際，她真把謝勁脖子上的青筋都磨的爆了起來。
極致反差。
謝勁喉嚨里滾出來的悶氣聲燥耳的要命。
溫書緲光是主動親他一下他都會受不了，更別提現在。
謝勁暗罵了句臟話。
徹底失了控。
*
兩個腐朽的靈魂在這個深夜里放肆亂界。
兩個犟到極致不肯妥協的人，誰都沒有先求饒半分。
頹靡瘋狂。
直到那會兒。
溫書緲死死抱住謝勁脖子，深深咬在了他肩膀。
“謝勁。”
“我喜歡你這樣瘋狂熱烈的樣子，那樣狂熱，那樣帶感，那樣讓人著迷。”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善待過我們，我們為何不自己努力拼一次。”
贏了，她的阿勁一生坦途。
輸了……沒關系，她跟他一起墜落。
如果不去爭取，錯過了最佳時機，時間一長，輪椅真的會慢慢把謝勁所有的一切都消耗掉。
那個過程……遠比死還要痛苦。
真的會耗盡他所有的驕傲，徹底磨平掉他鋒銳的棱角。
那不該是他。
謝勁胳膊搭在溫書緲腰上，任由她趴自己身上喘著氣。
他知道溫書緲是什么意思。
醫生也把那成功率百分之十中的手術最可能發生的不可逆結果跟他說過。
他不是沒動搖過。
要不是沒有退路，誰他媽想一輩子在輪椅上渡過。
在輪椅上愛她，是他退無可退選擇。
他沒有辦法再給全她所有的底氣。
撐不起她的世界。
甚至都不配跟她并肩。
謝勁手虎口捏住了溫書緲的下巴，用力狠咬了下她的下唇。
“小乖玩意兒。”
“男朋友提個條件成嗎。”
“我一個人去國外接受手術，你在家里等我。”
成功了，他是溫書緲一輩子的底氣。
若是失敗了……
那就不回來了。
她好好的，他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愛她。
溫書緲不肯，她怎么能丟的下他。
謝勁永遠能找到辦法安撫下她。
“聽話，我真不想讓你看見我接受狼狽的樣子。”
他們都是那么倔強的人。
怎么都不肯把自己佝僂爬行拼命不堪的模樣暴露給對方。
溫書緲真的太過深刻的明白。
最終只能點頭。
他們甚至都不約而同的為彼此想好了退路。
若失敗了。
溫書緲陪他一起墜落。
謝勁會給她留足念想讓她安穩，把自己留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默默愛她。
做完這個決定之后，很快就聯系了醫生，安排好之后時間定在了下周二。
今天已經是周末了。
許涼舟跟路盛聽到這個消息當然是振奮的。
他們就不信謝勁會要靠著輪椅過。
嚷嚷著要來找他們聚，被謝勁無情的拒絕了。
理由特簡單粗暴的。
“老子跟女朋友聚都來不及哪兒有時間騰給你們。”
“滾遠點兒，別打擾老子。”
許涼舟、路盛：“…………”
行。
有女朋友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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