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跟在時夜舟身邊工作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銀絲眼鏡框下的眼神崆峒得如同丟失了魂魄。
一定是剛剛他和他的母親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司念也不好打聽。
她入職時氏集團以來,很少聽時氏員工提起時家的家事,只是傳言當年時夜舟是通過非常手段奪得時氏集團掌舵者的位置,才會有他六親不認一說。
她跟在時夜舟身邊這么長時間,也沒有過多關注過時夜舟的私事。今天她才知道,時夜舟兄妹二人跟他們母親尹素衣的關系這么差。
用關系差形容他們母子的關系還不夠準確,準確地說他們與尹素衣是水火不容。
怎么說也是有著血緣關系的母子,他們兄妹二人如此討厭他們的親生母親,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莫名的,司念有些心疼此刻的時夜舟,“時總,您、你沒事吧?”
時夜舟回過神,定定地瞅著他,性感的薄唇張了張,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司念......”
他低低沉沉地喚她的名字,總會讓司念覺得他叫這兩個字的時候仿佛包含了許多言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或許他叫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太太司念。
司念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想了想,那就做他的傾聽者,讓他有個可以吐槽的發泄口,您要是有話想跟我說,您可以隨便說,我保證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跟尹素衣的關系很不好,我剛剛還讓她滾蛋,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無情無義六親不認的人?”時夜舟抬手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目光一秒都不敢從司念臉上移開,他非常在意她對他的看法。
“不會!”司念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而且語氣非常肯定,“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奶奶就告訴我一個道理,未知全貌,不予評論。我不知道您跟您母親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情,我沒有資格評論您,更沒有資格讓您做一個孝順的兒子。至于外界說您無情無義六親不認,可我認識的您并不是別人說的樣子。”
大一那年,她更是親身經歷過被那些不知全貌的吃瓜群眾辱罵,明明事情不是他們聽說的那樣,那些不知道真實情況的人卻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到她的身上,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辱罵她。
時夜舟笑了下,只是笑容不同于以往的灑脫,帶著幾分苦澀與無奈,“萬一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偽裝,我就是外界傳說的那樣呢?”
司念說,“我天天跟在您身邊,難道還沒有外面那些人了解您?”
司念承認,時夜舟有時候脾氣是有些陰晴不定讓人琢磨不透。比如這幾天總給她甩臉色,但是他也就甩甩臉色而已,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她這段時間所了解到的他,絕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上司。
司念簡短的一句話,就像世界上最好的良藥,瞬間撫平了時夜舟心口的裂縫。他抬手輕輕捏了下她頭頂上的丸子,“司念,謝謝你!”
這一次,司念沒有躲開,我又沒幫到您什么忙,您不用謝我的。”
時夜舟笑了笑,“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你說的這些話,讓我感覺很溫暖,也很歡喜。”
他的語氣很溫柔,溫柔得讓司念招架不住,她立即轉移話題,我還有最后一個菜要炒。廚房油煙大,您還是先出去吧。”
時夜舟,“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