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夜舟讀到了司念眼中的恐懼,但是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他不說完,她只會想得更多,“司念,不是我說的話殘忍,而是這個社會就是如此殘忍,也是蔚藍不得不面對的殘忍現實。”
司念沒見過母親,父親也早早離世,這二十四年來她見過太多這個社會的現實,很多事情她心中比誰都明白,只不過她不愿意接受,偶爾還天真地認為只要自己努力,什么事情都能辦成。
她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所以您的意思是這輩子只要秦牧不放手,蔚藍除了死,永遠都無法逃脫秦牧的控制?”
時夜舟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眼鏡框,不輕不重地發出一個音節,“嗯。”
“時總,謝謝您據實以告!”司念道了聲謝,拿起勺子想喝湯,卻胃口全無,甚至生理性反胃想吐。
“時總,您慢慢吃。我昨晚吃得多,還不餓就不吃了。”司念急急起身,跑上二樓客房,沖進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陣干嘔,吐得頭都暈了,也沒有吐出什么。
她頹廢地跌坐在地板上,拿出手機看著蔚藍的電話號碼,幾次想要給蔚藍打一通電話或是發條消息,她都沒有勇氣。
司念心里無比清楚時夜舟說得對,蔚藍逃不出秦牧的控制,不讓她知道她還在秦牧的掌控之中,或許對好來說就是最好的。
只是真的就要這樣認命嗎?
司念不知道,頭亂如麻。
“司念,蔚藍和秦牧是夫妻,他們才是關系最親近的人。你對于蔚藍來說只是一個不過見過幾次面的外人,你們連好朋友都算不上,你為何要折磨自己?”
時夜舟低低沉沉的聲音,還是跟以往一樣醇厚好聽,可這一刻傳到司念的耳里,就像唐僧控制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讓人恐懼。
司念扶著馬桶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回頭看著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時夜舟,他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臉,這一刻仿佛長出了青面獠牙。
司念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嗓子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司念......”時夜舟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還沒有碰到她的衣袖就嚇得司念連連后退,她戒備地看著他。
這種恐懼的眼神,時夜舟在別的眼中見過不少,卻是第一次在司念的雙眸之中看到,這種認知讓他非常恐慌,“司念,你想怎么做,你告訴我,我來辦。”
“我希望蔚藍徹底擺脫秦牧,我希望蔚藍能得到真正自由與快樂......”司念內心這樣想,但是無法開口。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時總,您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秦牧的勢力非常龐大,想要幫助蔚藍徹底擺出秦牧的控制,必定會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時夜舟是資本家,他和她與蔚藍無親無故,他愿意出手幫忙,必定是想從她與蔚藍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司念想不到她與蔚藍有什么能讓時夜舟感興趣!
司念的反應,時夜舟非常受傷,“司念,我們在一起工作快一年了,你就是這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