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四合院之車門已焊死 > 第五百五十三章 來的是如此之快
  酒店后廚。

  大清早,已經忙活了起來。

  锃光瓦亮的不銹鋼案臺,擺放著寬大敦實的菜墩,龍泉菜刀散發著寒光,發出頗有節奏的顛刀聲。

  “得得得~!”

  聽習慣了后,會發覺這個聲音,還是挺舒服的。

  “老張,土豆快切完了,今天這分量有些不夠啊!”

  說完,隨著最后一刀落下,薄薄的土豆片一分為二,干凈利索的隨著菜刀的一撇,掉進了一旁的水盆中,左右飄搖后,緩緩墜落至盆底。

  “那就先切別的,等會兒劉老二會再送一些過來!”

  廚師長戴著高高的廚師帽,一身雪白的廚師服,沒有絲毫污漬沾染的痕跡,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有神的盯著下邊人干活,不時,目光會在后廚拐角處,一位顯現的人身上劃過。

  這個人是后廚當中,唯一沒有身著白色廚師服的,身上一身漆黑的中山裝,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默默無聲的站在角落里,仿佛和身后的墻壁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偶爾轉動的眼睛,誰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他的存在。

  “當~!”

  抹布帶走菜刀上粘連的白色淀粉狀物質,隨后刀身筆直的磕在菜板上,滿滿一盆浸泡著土豆片的大盆,就被切墩的雙手,搬到了案臺下面。

  安保人員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后在菜盆邊上嗅了嗅鼻子,把旁邊切菜的老王,都給驚動了。

  不明白,這個人,是什么意思。

  這些天,后廚突然就多了他們的存在,這讓后廚干活的這幫人,非常的別扭,畢竟他們自己人都是熟手了,也都相互熟悉。

  有了外人在現場看著他們干活,這就讓他們很是束手束腳。

  “怎么著,這泡著水的土豆片,還能聞到沈師傅沒出鍋前的香味?”

  切墩,特地用著滬上的方言,發出了調侃的語氣,隨后把洗干凈的西紅柿,一個個擺放好,準備開切。

  “閉嘴,別管人家干什么,你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廚師長把手中的大茶缸重重的垛在了桌面上,臉上瞬間已經掛霜了,略帶斥責的話語,讓正在忙活的眾人,不由自主的略微停頓了一下,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隨后大家趕忙各忙各的,這位穿著中山裝的,他們可惹不起,老王今天是怎么了,連他們的玩笑都敢開。

  剛才還半蹲著的年輕人,手指頭在盆中劃過,甚至還允了一口,對于切墩的話,也并未放在心上,此時自顧自的拿起毛巾,擦了擦那根手指。

  看到不銹鋼臺面上,剛才洗的干干凈凈的西紅柿,年輕人的目光在其中隨機掃視著,隨后挑了一個圓圓大大,顏色橙黃的,在手里還顛了顛,隨后毫不客氣的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在地下的菜窖里,貓過了整個秋季的西紅柿,不僅顏色好看,從當初采摘時的青綠色,一直存放到自己催熟自己,變成了現在如同夕陽般的顏色。

  汁水順著年輕人的嘴角流淌下來,咬破皮后,里面的沙瓤都肉眼可見。

  老王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位,之前從不影響他們干活的年輕人,怎么從今天開始,一點都不客氣了呢。

  “唉,我說,你要是肚子餓,昨晚的包子還有剩的,在冰箱里放著呢,不行老張,給他拿倆先墊墊,這生冷的洋柿子,回頭別把肚子給吃壞了!”

  揪著眉毛看著年輕人像一頭餓狼一樣,三下五除二的把大個的洋柿子給吃進肚子里,老王朝著廚師長揮了揮胳膊,不知道是真關心,還是在嘲諷。

  “不用管我,你繼續切你的!”

  在水池邊,洗了洗嘴巴,還有沾滿了汁水的雙手,年輕人齜牙咧嘴的說道,看來冰冷的西紅柿,吃下去確實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從今天開始,要試吃了,不光菜品,成品,都需要,這意味著什么,干他們這行的,內心可是清清楚楚。

  問題,大概率在于昨天送出去的信件上,只能說,有人開始不放心了。

  老王眼看廚師長老張如此無動于衷,那坨大屁股還粘在凳子上,只能無趣的搖了搖腦袋,抄起西紅柿,鋒利的菜刀,伺候了上去。

  只是,那令整個后廚,都感覺讓人異常舒適的菜刀聲,此時的節奏仿佛已經被打亂,不復之前那行云流水的動作,老王,顛刀的那只手,有些不穩當了。

  廚師長耳朵一顫,就能分辨出來,這些老伙計,跟了他這么多年,每個人啥樣子,他能不知道,老王這樣子,該不會因為剛才的事情吧。

  老張沒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畢竟有外人在,也得照顧自家人面子,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會上前親自“示范”一遍。

  反正西紅柿跟土豆不一樣,下了鍋的西紅柿,那就成了軟噠噠的一團,沒有品相可言,土豆這塊至少大小,形狀,厚度都有要求,就從這些細節,帶給吃飯的客人,賞心悅目的就餐環境。

  這也是酒店后廚拼的干勁,哪一家要是菜品的細節沒有把握好,他這個廚師長可是要鬧笑話的。

  能后躋身滬上數家頂級酒樓,憑的就是這些真功夫。

  不一會兒,站在角落里的年輕人,身子晃了晃,面色有些難看,老張不經意撇見這一幕,心底還笑話了一下,這生冷的天,胃里進了冰冷的食物,可不得鬧肚子。

  年輕人面容糾結在一起,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難堪,額頭甚至浸出了虛汗。

  最后可能實在撐不住了,單手抻在了墻邊,另一只手捂住了肚子。

  “我就說吧,要鬧肚子,趕緊去茅房,可別影響了咱們!”

  切著西紅柿的老王,也看見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戲謔的說道。

  “嘶~ha~!”

  年輕人面色逐漸蒼白,他并不知道到底是鬧肚子,還是剛才的菜有問題,苦苦堅持著,最后可能實在挨不住了,這才揮了揮手。

  “喊門外的人進來,我去趟廁所!”

  雙腿打著顫,年輕人倔強的扶著墻,一步一步,挪向了后廚門外的廁所。

  “風車,怎么了?”

  老張把守在門外的另一位“黑衣人”喊了進來,看見自己的同志,捂著肚子,面色痛苦,趕忙過去攙扶后問道,右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眼神十分機警的看著四周。

  “他啊,剛才把冰涼的洋柿子給吃了,還挑了個大的,怎么了,還能怎么了,肯定鬧肚子了唄!”

  老王再次把切好的西紅柿,撇進到另一個盆中,面色平靜的說道,隨后,把菜品再次放在了案臺下邊,收拾起了桌面上的淺橙色的湯湯水水。

  “小麥,我沒事兒,可能真鬧肚子了,我一個人可以!”

  年輕人拍了拍攙扶著自己的同事,示意他一個人沒問題,讓他來繼續肩負起自己的工作。

  “都不許走,我帶他去廁所!”

  剛進來這位被稱為小麥的青年人,頗有些不放心,看向老張特地叮囑道,隨后攙扶著風車同志,向廁所走去。

  放在右腰上的手,隨之環抱起風車的腰,踉踉蹌蹌的往后邊走去。

  切完菜的老王,雙手掐著腰,和其他人一樣,目睹著兩個年輕人的離去,仿佛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劉老二怎么還不過來,要不要催一催,別耽擱出鍋時間,再過半小時差不多得就餐了!”

  老王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香煙,磕出一支后,先給廚師長上供,結果他擺了擺手,并未接著。

  “你要是抽煙,就到門口盯著點,不行讓方經理再派跑腿的去劉老二那問一下催一下!”

  看著老王像是煙癮犯了似的,老張沒有絲毫疑心,反而撇了撇手,讓老王走遠一些,別讓那些人看見,在廚房里抽煙。

  “沒問題!”

  老王直接把煙含在了嘴邊,點了點頭,隨后毫無痕跡的轉身出了門。

  看著老王站在門口,擦拭著火柴,老張立馬立馬移開了目光,甚至心里還嘟囔道:“老王的煙癮是不是越來越大了,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兒!”

  站在門外的寒風中,老王的手有些哆嗦,手指頭捏著的火柴棍,怎么著都有些不聽話,連劃了幾次,都沒有擦著,甚至,最后一次還擦歪了,干癟的木棍,直接被手指頭捏斷了。

  如果有人出來,就會發現,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甚至比剛才捂著肚子的年輕人,更加面無血色,嘴唇正在上下打著顫。

  “老李,我去找下方經理,這個點,估計還沒起呢!”

  背著身的老王,朝著后邊喊了一嗓子,得到回應后,這才挪動起沉重的腳步,向著一旁的鐵樓梯走去。

  酒店廁所里,剛才還蹲坑的年輕人,此時已經沒有了意識,腰帶在膝蓋處,人已經靠在了墻根上,放在腳邊的黑色手槍,失去體溫后,已經漸漸冰冷了下去。

  “風車~怎么樣了?我得回去了!”

  守在廁所門外的年輕人,臉色有些急躁,不停的看著廁所門,又看了看通往后廚的通道,來回徘徊著。

  “風車~!”

  聽到里面沒有回應,小麥立馬拍了拍廁所門,聲音稍微放大了一些。

  遲疑一兩秒,小麥立馬推了推,在沒有推開后,身子往后,后退了幾步。

  一個狠厲的正蹬,連插銷帶螺絲,飛濺到廁所內部到處都是。

  這次門是被打開了,但看到癱坐在坑邊,雙手已經垂下去的風車時,小麥人都要瘋了。

  太久沒出過這種事,這一代只接受過培訓的他們,哪怕腦子里早已經有了各種預案,但當真碰上事的這一天,人還是慌的。

  哆哆嗦嗦的摸了摸風車的脖子,隨后小麥的心涼到了谷底,眼神中的悲痛之色難以言表。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傷心了,小麥撿起地上的槍支,毫不猶豫的轉身跑了出去。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后廚,以及,呼叫隊友,這樣,才能替風車找回公道。

  隨著槍支干脆的上膛聲,小麥奔跑的速度拉到了極致,到達后廚門口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剎車。

  “風車出事了,封樓!”

  看到自己同事的第一眼,小麥眼圈都紅了,提醒后立馬雙手持槍,進入了后廚,對準的就是后門口。

  剛才還熙熙攘攘,正干活趕著起勁的廚子們,哪里見過這種陣勢,看著拎著武器的人,雙眼通紅死死的看著每一個人,面對烏黑深邃的槍口,所有人徹底安靜了下來。

  雅雀無聲,廚師長老張,本身就是坐在門口,他是第一個看見情況不對的人,也聽見了這位小麥和另一位同事的話,手中的茶杯蓋,都掉落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伱,不敢做出多余的動作,吸引到這位的注意力,膽小的,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腦袋微微撇向一邊。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

  老張作為后廚的老大,只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氣氛無形中壓抑到了極致。

  “剛才有沒有人出去?”

  沒有回答老張的問題,小麥的目光死死盯著在場所有人,但明顯是朝著老張問的。

  “我想想,我想想,老王,切菜的老王,他去找經理,喊劉老二了!”

  腦子里剛才一片空白的老張么,立馬哆嗦著說了出來,手指指了指后門的方向。

  “我不是說了,一個都不許走么?”

  聽到了此話,小麥垂下了手中的家伙什,快步走到后門,腦袋朝著外頭左右看了看。

  此時,哪里還會有人。

  凌亂的腳步聲從樓梯那邊,遠遠的傳到了后廚,隨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后廚的人,平生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風車同志,犧牲了!”

  包含著哽咽的話語從小麥的口中說出,進入到后廚的每一個人,出奇的平靜,就連來人后,有些碎碎念的廚子們,此時都異常的安靜了下來。

  “他吃了什么?”

  葛隊長舔了舔嘴角,腦袋里瞬間想到了風車的工作內容,一把拎起老張的衣領,腦袋湊近了問道。

  “就是切好的土豆,還,還有吃了個西紅柿,我還以為凍著了肚子呢!”

  老張欲哭無淚,雙手揮舞著,指向案臺下的菜盆,此時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砰~!”

  在眾人目光還在看向案臺下擺放的菜盆的時候。

  后門外,傳來了重物墜落至地面的聲音,十分的沉悶。

  伴隨著的還有仿佛枯樹枝斷裂清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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