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略和小姨妹回到四合院的時候，下鄉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這不，剛下了門口的臺階，閻埠貴就小跑著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說道：“符主任，您回來了，中午有空嗎？我想請您吃頓飯。”
“喲呵，閻老師請吃飯，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符景略嘲諷的一笑，這是自己住進四合院以來閻埠貴第二次請吃飯了，第一次還泡湯了，對他打的小算盤洞若觀火。
“嘿嘿，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閻埠貴老臉一紅，直接當沒聽見符景略的嘲諷。
“算了，您家的糧食也不富裕，吃飯就免了吧，有什么話您請直說。”吃人家的嘴短，更何況老閻家的飯還吃不上什么東西，符景略當然不會去了。
“嘿嘿，這個……要不上我家說去吧？”閻埠貴朝左右各看了一眼，諂笑著說道。
“行吧。”符景略知道這一遭免不了的，把自行車扶手推開小姨妹，笑道：“婷婷，你先回去吧。”
“誒。”禹雅婷笑著接過。
閻埠貴恭敬的在前面引路，同時不忘朝屋里喊道：“孩他媽，符主任來了，快裝點花生出來。”
“好嘞。”
符景略一進屋，閻解曠和閻解娣就迅疾起身，恭敬的問候道：“符主任好。”
“嗯。”符景略微微點頭。
“符主任，您吸煙。”閻解曠知道自己能不能免于下鄉就全看符景略能否幫忙了，連忙從褲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門，諂笑著遞了過去。
“謝謝，我不吸煙。”符景略伸手推了回去。
“符主任，那您這邊坐。”閻解曠尬笑了一下，又跑去拉開主位的椅子。
符景略隨意的坐了，看著閻埠貴說道：“閻老師有什么話不妨明說。”
“嘿嘿，這讓我怎么說好呢？今天的事情您也聽說了吧，我家老二和老三按照規定就要下鄉了，可他們哪吃過這個苦啊，我尋思著您能耐大門路廣，能不能幫他們找個臨時工干干啊？不管干什么都行。
您放心，這里面的規矩我懂，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閻埠貴雙手互相搓了搓，諂笑著說道，心頭閃過一絲悔意，要是三年前肯花大價錢幫老二解決工作的問題，哪會有今天這么為難，他現在肯定恨死自己了。
“閻老師，您實在太高看我了，我家婷婷現在整天都在家里呆著呢，我在鄉下還有一個小姨妹，今年也17歲了，所以啊，您的忙我恐怕幫不了。”符景略直接了當的拒絕了，暗罵老閻家的人臉真大，平時不燒香，有事就抱佛腳，哪有這么好的事啊？
“這個……”閻埠貴感覺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是啊，有好事人家不會顧著家里人？
“閻老師，您還是去找找別的門路吧，沒事我就先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符景略立馬起身告辭了。
“哦。”
老閻家就沒一個送的，符景略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就這種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態度還想讓自己幫忙？
……
符景略剛一穿過垂花門，小妙錦就笑呵呵的跑了過來，“爸爸，你回來了。”
“誒，在家乖不乖啊？有沒有聽媽媽的話呀？”符景略一把將小可愛抱了起來，輕輕的親了一下。
“可乖了，媽媽的腳疼，我還幫她揉了好久。”小妙錦咯咯笑道。
“是嗎？真懂事。”
“爸爸，我是不是馬上就要多出一個弟弟了？”
“是啊，你喜不喜歡啊？”
“喜歡。”
“那要是個小妹妹呢？”
“嗯……也喜歡，可是媽媽會不高興的。”小妙錦小大人似的附在父親的耳邊小聲說道。
“哈哈，是哦，那你就天天在她面前念叨生個弟弟。”符景略大笑，曉得媳婦兒又緊張起來了，同樣小聲說道。
“我知道。”
父女倆就這樣說笑著進了屋，媳婦兒正坐在八仙桌前織小毛衣，抬頭笑問道：“你們倆剛才在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小妙錦說你這次懷的可能是個兒子，我也這么覺得。”符景略放下小可愛，笑著回道。
“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這次和懷小妙錦也很不一樣，就想吃酸的。”禹雅清開心的說道。
“好啊，我明天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弄點李子過來。”符景略笑道，言畢就挨著媳婦兒坐好，將耳朵貼著她的肚皮傾聽了一會兒。
“嗯，現在還沒啥動靜呢。”禹雅清輕撫著心上人的黑色頭發，幸福的說道。
“我也要聽，我也要聽。”小妙錦見狀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行，那伱貼著這邊。”禹雅清慈愛的摸著女兒的頭。
“爸爸，我啥也沒見聽啊。”聽了一小會兒，小妙錦好奇的說道。
“哈哈，你得用心去感受才行啊。”符景略大樂，將耳朵貼的更緊了些。
“哦。”小妙錦跟著有樣學樣。
這時禹雅婷拿了一本書從隔間出來，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羨慕之情溢于言表，呆看了一會兒又悄然回了房間。
沒過多久，秦淮茹就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這和諧幸福的場景才被打破。
“喲，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我待會兒再過來。”秦淮茹前腳剛邁進來，就想往后退，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淮茹姐，你進來吧。”禹雅清已經看見了，微笑著說道。
“這個……”
符景略聞言連忙坐直了身子，看著她主動問道：“是因為棒梗的事情吧？”
“是啊，棒梗今天也領了初中畢業證，聽老師話里的意思也可能要下鄉了，這可怎么辦啊？他年紀這么小，哪能吃的了這個苦啊？”秦淮茹也不藏著掖著，快步走了過來，柔聲說道。
“嗯……現在大家還都是道聽途說，街道辦下了文件才準，你大可不必這么憂慮。”符景略明白秦淮茹話里話外的意思，想讓自己安排棒梗上電影院當臨時工，直接笑著堵了回去，暗忖棒梗還是下鄉吃幾年的苦好，要不然太容易得到的東面將來不懂的珍惜。
“可……萬一他在名單上呢？”秦淮茹一下子被噎住了，有些不死心。
“那怕什么，到時候我幫你去找找王主任，看能不能把他弄到咱們老家去鍛煉鍛煉，他吃不了多少苦的。”符景略半開玩笑的說道，心里想著這第一次的下鄉工作可能會抓的很嚴，后門不是那么好開的。
“唉，我……”秦淮茹幽怨的瞪了心愛的小男人一眼，心說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卻故意拿這話來堵我的嘴。
符景略讀懂了她的心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家棒梗從小在你們女人堆里長大，缺少擔當和男子漢的氣概，下鄉吃點苦有好處。”
秦淮茹默然點頭，知道小男人的話是對的，可是婆婆那里很難說的通啊，兒子肯定也想不通，說不定還會暗地里埋怨自己，唉，真是頭疼啊。
符景略知道她的難處，好言安慰道：“還是等街道辦的通知下來了再說吧，現在軋鋼廠不是那么好進的，我這個副主任才排名第五，棒梗要是埋怨你那才真是不懂事啊，我家婷婷和茜茜也都沒有工作呢。”
“好吧。”秦淮茹無奈點頭，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太樂觀了。
坐了一小會兒，秦淮茹就步履沉重的走了。
“軋鋼廠要是這么難進的話，那咱們家婷婷你準備安排在哪？”待秦淮茹走后，禹雅清小聲問道。
“我明天先去找找顧叔，他還欠了我一個承諾沒有兌現呢，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符景略和聲回道。
“嗯……要是有機會的話，還是盡量安排的離家進一些。”
“知道，如果顧叔靠邊站了，說話不管用了，婷婷就只能受點委屈先回村里當個民辦教師了。”
“不委屈，其實民辦教師也挺好的，一年能掙兩千六百個滿工分還能拿75塊錢的補助，足夠我一個人生活了。”禹雅婷笑著走了出來，脆聲說道。
“行，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符景略笑著點頭。
“只是茜茜那兒怎么辦？難道真讓她來給咱們做家務啊？”禹雅清柔聲問道。
“你不用擔心，先讓她幫忙做點家務，空閑的時候就讓雨水教教她，反正婷婷的課本都在，等學校重新開學了，我去找找熊校長，讓茜茜繼續去讀書。”符景略輕輕的摟著媳婦兒柔軟的腰肢笑道。
“好，就這么辦，她肯定能做的來。”禹雅清開心的笑了。
……
棒梗一直站在自己的小房子門口關注著符景略家的動靜，見母親步履沉重的走了過來，臉色還不太好，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慌忙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媽，您怎么了？”
秦淮茹無力的擺了擺手，“回家再說吧。”
“誒。”
秦淮茹一進門，賈張氏就起身迎了上來，拿起手中的薄扇給她扇了兩下，關切的問道：“怎么？他姨父不肯幫忙？”
秦淮茹一屁股坐在大沙發上，感嘆道：“唉，這事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眼下他的兩個小姨妹都沒工作呢，可能暫時還顧不上咱們家棒梗。”
“這……”賈張氏啞然，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想了想，還是很不甘心，小聲說道：“他那么大一個副主任，多招幾個臨時工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他的這個副主任排名才第五，其他人得有多少關系戶啊，咱們家棒梗想排上，難吶。”秦淮茹體貼的說道。
“這么說他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了？”賈張氏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那倒也不是，他可以幫忙把棒梗安排在我娘家鍛煉。”
“唉，這一下去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了？不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走這條路。”賈張氏雖然在大事上看不透，但畢竟吃了這么多年的鹽，多少還是有些直覺的，這次也一樣，舍不得孫子吃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怕孫子從今往后成了地道的鄉下人，那這日子基本上就沒啥盼頭了。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秦淮茹反問道。
“要不這樣，你辦個病退，先讓棒梗頂了你的工作，你就在家幫人補補衣服啥。”賈強氏討好的笑道。
“絕對不行，我這放映員當的好好的，只要廠里恢復了調工資，我這工資就能立馬加上去，補衣服能掙幾個大子啊，再說了，棒梗要是頂了我的工作，拿的只是學徒工的工資，我的工齡才幾年啊，退休工資肯定沒多少，到時候咱們這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去啊。”秦淮茹連忙拒絕了，這么虧本的買賣她可不會做。
“也是，那我就只能去找他一大爺了。”賈張氏汕訕一笑，這兩年她家的日子過的也有些苦了，再苦她可受不了。
“你想干什么？”秦淮茹好奇的問道。
“咱棒梗現在不是他的孫女婿嗎？正好，可以要求他提前病退，讓咱棒梗頂班。”賈張氏得意洋洋的說道。
“別，你可千萬別，還是等街道辦下了通知咱們再商量吧。”秦淮茹慌忙拉住了婆婆，生怕她被人打出來。
“嗯，好吧。”賈張氏也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媽，要不您和姨父說說，我先跟著您學放電影吧，到時候我學會了可以跟著你們電影院的另一位放映員下鄉去當幫工，多少也能掙幾個大子。”棒梗被母親和奶奶說的頭昏腦脹，心灰意冷，突然靈光一閃，笑著說道。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下午上班我幫你說說，他肯定能同意。”秦淮茹的眼前一亮，贊道。
“好嘞。”
“對呀，要是他不同意還可以跟著傻柱去學廚，瞧瞧他現在的小日子過的喲。”賈張氏猛的一拍雙手，笑道，現在大家又重新過上了依靠工資的生活，傻柱三天兩頭的能帶些剩菜回來，在院里的生活水平僅次于符景略和易中海這兩個高收入人家，讓她看的眼紅。
“到時候再說吧，放電影多吃香啊。”棒梗不耐煩的回道，眼睛里卻閃過一道不屑的目光，學廚，學個屁，我這還不如下鄉呢，他那傻了吧唧的樣子能當我師傅嗎？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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