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是三層獨棟樓房，樓房東側的兩排房子住著仆人和司機。
雖然蘇長林已經將所有資產捐給了國家，現在維持這個家的，僅靠分紅。
婁小娥她爹婁光宗倒是留了后手，產業現在全部合營，分紅超過蘇家很多。
收入高不代表底蘊厚，婁小娥的衣服比蘇嬋兒少太多了。
到這里挑衣服最多不和蘇嬋兒挑一個風格的，那檔次可就不一樣了。
“嬋兒，家里沒催你結婚嗎？”婁小娥小聲嘀咕著。
“沒有啊？不用小聲說，我爸爸媽媽一般不上三樓來的。”
婁小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歪頭皺眉：“為什么我爸媽一個勁兒的讓我找個出身好的嫁了呢？”
“那就找唄？以你的人才樣貌，找個稱心如意的那還不簡單？”蘇嬋兒沒在意。
“他們說的出身好，要么是工人，要么坐機關，不是天天一身臭汗，就是大老遠聞著一股煙味兒，都熏透了。”
蘇嬋兒也理解婁小娥父母的意圖，就為將來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她父親蘇長林不但把產業捐了出去，幫著建造廠房當監工不算，還不要工錢。
每次嬋兒不服氣的問到原因，蘇長林都是那句，你不懂。
好在這公母倆從來不逼迫嬋兒做什么事兒，對于嬋兒的婚姻，也沒有什么要求。
只說是相信她的眼光。
這樣蘇嬋兒反而更加謹慎起來，萬一找個不著四六的，還不是吃一輩子虧。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選定了衣服，婁小娥下樓告辭，坐著汽車回家了。
夜也已經來了，秦京茹被秦淮茹叫到屋外：“京茹你借姐兩毛錢唄？”
“干啥？”秦京茹緊張的抓緊了免襟黑棉襖上的布扣，生怕秦淮茹搶她似的。
“我要進城一趟，錢等我結婚的時候還你，你不是要到我家去住嗎？到時候給你介紹個有錢的人家，這總行了吧？”
秦淮茹沒伸手，她的本事是不管她說什么，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人信她的話。
她打小兒就知道自己有這能耐。
秦京茹把貼著小衣的兩毛錢拿了出來，慢慢遞給了秦淮茹，還舍不得撒手，她知道自己用得著人家。
“姐，你家給你定日子了嗎？”秦京茹的八卦之火陡然燃起熊熊之勢。
“定了，過完年就看日子結婚。”秦淮茹既高興又忐忑，高興的是她終于能進城了。
比別的女孩晚了三四年結婚，在村里受盡了白眼的她，終于要走出了這座小山村。
忐忑的是，她還想去看看那個騎摩托的青年，那個瘦削的人絕對比賈東旭有錢。
看人家抽的煙，看人家待人接物那份兒自信，這次她之所以進城，就為了在自己結婚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果不行，那嫁給賈東旭就是她秦淮茹的宿命，無法逃避，只能迎接。這已經比留在農村看天吃飯的姐妹們強多了。
男工們此時都在找一樣東西，舞會的入場券，按說這東西不值什么錢，可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到。
平常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你工人我也工人，當然人人平等。
可一到這時候，誰有能耐就瞧出來了。
胖子手里有兩張票，一張是五姑父楊廠長偷偷塞給他的。另外一張是師傅給的。
胖子得意極了，滿四合院炫耀他的票。何雨柱也有票，院子里只有許大茂和賈東旭沒有。
賈東旭不在乎去不去舞會，家里已經給他定下親事了。年后就結婚，這時候參不參加這舞會都不重要，也就是個看西洋景的機會。
賈東旭擔憂的是裁員的傳言，論資歷他剛剛進廠。論人脈他沒有何大清這樣能給領導做飯的爹，也沒有許德祿這樣能給領導放小電影的爸。
就算是評在車間工作表現，他也不怎么樣，剛從地壟溝走進鐵水邊，一天不知挨工長多少罵。
或許連他自己都想不出繼續留在鋼鐵廠的理由。真要是沒了這份京城的工作，秦淮茹能嫁給他嗎？
人家為了不嫁農村人，氣走了多少媒人啊？
許大茂則抓耳撓腮地盯著一臉得意的胖子，他即羨慕胖子能從唐英手里拿到舞會入場券，去接觸那么多未婚女工。
又希望來一陣風，把這張輕飄飄的入場券給刮走。既然許大茂沒有，他也不希望院子里其他人擁有它。
不知是老天爺聽見了許大茂的心聲，還是該著胖子倒霉。一陣邪風吹來，那入場券順風就飄走了。
胖子一臉懵逼的回了東屋，他再也不會拿另一張票出來嘚瑟了。萬一它要是再飛了，師傅和他五姑父都會弄死他的。
許大茂可沒閑著，他噌一下竄出四合院，順著入場券飛走的方向，變身成為一名追風戰士。
撞倒三位老太太之后，許大茂終于在正在修建的陰溝里找到了那張入場券。在許大茂眼里，雖然票臟了，可此時此刻，它就像一張結婚證。
似乎有了它，許大茂就可以風風光光的舉行婚禮了，不必在意一屁股賭債的老爹，也不必在乎那個在院子里呼風喚雨的唐英，會不會截胡他心儀的對象。
第二天，工人五點下班，大家伙四點半就都到澡堂子洗了個澡，換好了衣服出來正好五點。
和后世上廁所多一分鐘都要挨批的工廠不同，這時候的工人是真體面。只要質量不出問題，兩天還趕不出這半小時的工作量嗎？
大家伙從澡堂子出來，可就看出窮富來了。結了婚的窮，臉上也沒什么喜氣。
年輕的工人窮，關鍵是他們工資比較低。
有對象的也窮，畢竟總是壓馬路他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啊？總得喝瓶北冰洋汽水，吃頓鹵煮吧。
這三類窮人都進不了舞會。
能去的要么假模假式的穿著西服，楊廠長家的楊為民就是這么一位，要么嗶嘰呢大翻領的衣服那也算上檔次，何雨柱他爹也不跟哪位領導借這么身衣服。
還別說也就瘦一點兒，何雨柱總得是不是往下拽拽衣角，沒別的毛病。
無論如何，像唐英這樣的胯下摩托車，一身兒皮衣、皮帽子、皮手套打理得锃光瓦亮的就這么一位。
這是皮朝外，毛朝里，這要是皮朝里，毛朝外，非得招來個百十只狗正相追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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