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眼眸,站在行刑臺前,近距離望了云文德一眼。
鮮血濺了一地。
他抿了抿唇,后退幾步讓開位置。
有幾個官兵一并上前,搬走他的尸體,用小拖車拉著,拉到了京城外面,一處空曠的地方,
四周無人居住,今日的風也不大。
這里提前準備好了稻草堆,過來時,正好有人在往上面倒酒。
溫子墨坐在邊上看著。
看到了云文德的尸體,又看到遠遠跟在后面的三兄弟。
他挑了挑眉,揮手讓官兵拖著尸體過去。
云文德的尸體被扔進稻草堆。
官兵點燃了一角,一簇小小的火苗,漸漸在面前放大。
熊熊大火燃燒著。
云修紅著雙眸,膝蓋一彎,跪在地上。
云羨云遇也跟著跪下。
遠在肅城的云莫云鶴,躲在陰暗的角落盯著云知音和陳柔。
母女身上的毒還未解除,正巧現在,他們的毒復發,被關在房間里。
兩人躲在暗處,看著她們痛苦打滾,再到精神恍惚,到最后失去神智。
同行的下人擔心她們傷到別人,就拿著繩子,把二人分別綁了起來。
如今還在肅城,還沒有離開月國的地盤,他們不敢請大夫。
就算請了也沒有用,桑木神醫下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開。
看著二人痛苦掙扎的樣子,兩兄弟都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云知音掙扎的時候,不小心踹翻了邊上的火燭。
燭火掉到床下,燃了床幔。
火苗越來越大。
云鶴急急問道:“二哥,怎么辦?”
那些人今日好像是有事情要做,把母女綁起來,再留了一個人看守,就一同離開了。
而留下的一人在對面房間呼呼大睡。
等他發現,陳柔和云知音早就涼了。
母女雖然做了錯事,但云莫也不忍心讓她們就這樣死去。
他蹲在外面,被火光閃紅了眼。
同行的小隊伍里面的人是溫子墨和溫晏離安排的。
名義上云莫是他們的頭目,但實際上,那些人都是為了監督云莫云鶴而存在的。
隊伍里可以說得上話的男子,叫齊墨,
他冷冷提醒:“兩位大人,我們這次的任務是為了找到藏在她們背后的人,抓回太子,這對母女的生命并不重要,你們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道理他們都懂的,但是眼睜睜的看著陳柔云知音獻身火海,兩兄弟于心不忍。
云莫小聲道:“可暫時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蹤跡,她們現在,也不能有性命危險。”
齊墨:“我們已經跟著來到肅城,這個小院里藏了不少武器,與她們同行的人中也有管事的說得上話的,只要繼續跟著那些人,總有一天會找到線索,這對母女送我們到這里,如今已經沒有用了。”
齊墨看著兄弟二人:“她們犯了事,就算這次僥幸活下來,遲早也會有被處死的那一天,二公子這般猶豫,該不會是還惦念著你們之間的親情,想要保護她們吧!”
云莫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他們的地位大不如前,如今是將功贖罪的身份,不能再徇私。
其余的三兄弟還在京城,命在溫子墨手里握著,若他們犯了錯,剩下的人也會遭殃。
猶豫了良久之后,他最終還是無力的閉上眼睛。
房間里的母女精神失常,又被火嚇到,分別蜷縮在角落里。
可能是老天也覺得她們做惡太多,火焰燃的極快。
好在束縛他們的是普通麻繩。
火燒到了云知音的繩子,直接燒斷了。
她解除束縛,立刻連跪帶爬的爬到門口,敲著門。
“開門,救命啊,救命……”
陳柔的命就沒有這么好了,坐在角落里焦急的喊著:“音音,音音快救我。”
云知音像是聽不到一般。
或者她聽到了,只是不愿意自己冒險。
她拼命敲門,
門在外面被反鎖了,窗戶也是鎖著的。
女子拿了一條還算完整的長綿巾,哆哆嗦嗦的用桌子上的茶水浸濕毛巾蓋在身上。
做這些時,她從陳柔身邊路過。
“音音……啊……”
陳柔再次叫她,火焰燃到了身上。
她的繩子也被解開,跌跌撞撞站起來時,身上還發著病,腿軟摔倒在地。
這一摔之下,倒是看到了希望。
旁邊的窗戶沒有封好,陳柔將窗戶撞開了。
云知音趕緊跑了過去,手忙腳亂地爬上窗戶。
陳柔抓住她的腳腕:“音音,救我……”
原來是剛剛跌倒碰到了椅子,她的腿被滾燙的椅子壓住,衣衫燃著,下面的腿血肉模糊。
云知音攀著窗子。
火燒的雖大,但她們在的位置好。
若是現在轉身去救陳柔,母女二人都會得救。
可她沒有這么做,甚至沒有一秒的猶豫,她抬腳干脆利落的踹到陳柔的手臂,掙脫之后邊逃邊承諾:“娘,我這就找人來救你。”
“音……”
云知音成功逃離,陳柔的呼喚聲音被大火吞噬。
云莫云羨帶人趴在房頂看著。
下面燃著烈火,兄弟二人卻身心皆冷。
他們親眼看到云知音為了活命,拋棄生母,自私的讓人生寒。
陳柔也想活下去,掙扎著想把椅子拿走,掙扎幾下,手上鮮血淋漓。
火勢大,濃煙滾滾。
她嗆了幾口煙,蜷縮著,很可憐的樣子。
齊墨適時提醒:“火太大了,我們也該先離開了。”
他點了點頭,最后看了陳柔一眼,不忍的轉身。
說是離開,其實只不過是下去了,躲在另一個地方守著。
云知音確實有去找人。
她拍了旁邊房間的門,一扇一扇的拍,終于拍到有人的房間。
那人睡眼惺忪的出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跟著云知音去滅火,只可惜為時已晚。
陳柔死在了大火里。
死的時候,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火熄滅時,外出的下人也都回來了。
他們帶了一個人回來,一名五十左右的錦衣男子。
一進來,云莫立刻認出男子身份。
他身子顫抖,死死盯著。
男子正是他武學的啟蒙師傅,也是云知音和陳柔背后之人。
云知音哭著跑進他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爹,娘親,娘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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