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遼地異常熱鬧，遼南日報刊登遼東都司將搞一個大型實驗，以驗證北東林書院教習林金澤的“氣”學說。
去中原戰場看熱鬧有丟掉小命的風險，但看實驗顯然不會有什么危險，于是消息傳出去之后，遼地各地的學子商人紛紛跑來遼陽看熱鬧，不少北直隸和山東的人士也興致勃勃地前來遼陽參與這場盛大的實驗。
遠道而來的幾個喀爾喀首領也聽到了這件事，幾人雖然有些納悶遼東都司興師動眾地搞這么大陣勢就會了驗證，“氣”存不存在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有句話說得好：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無論民族階層。
于是這些人也跟著人群擠在遼陽廣場上看熱鬧。
遼陽廣場是李子明在遼陽城中建造的一個大廣場，平時充當類似公園一類的功能，這次實驗便用來充作實驗場地了。
圍觀眾人見兩個士兵各自將半個銅球綁上橡皮圈之后放到水里灌滿水之后再合上，接著打開安裝在銅球上的氣閥將銅球中的水抽干凈，最后重新擰緊氣閥。
圍觀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有種“雖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很快，北東林書院格物學院教習林金澤站出來用大喇叭大聲向眾人說道，
“銅球中本來有氣存在，先前灌滿水便將銅球中的氣全部擠出，如今水亦排盡，此時銅球中無氣和銅球外皆是氣，氣便會將銅球緊緊壓住，即使是最有力氣的大力士也拉不開！這便能證明氣的存在！”
林金澤的話說完人群嘩然，李子明適時站出來說道，“有人愿意出來試一下嗎？”
兩個個跟隨喀爾喀首領過來遼東的摔跤手站出來，說道“我們愿意一試！”
眾人看兩個蒙古摔跤手身寬體胖，滿身肌肉，一看就是大力士，都興致勃勃地看向他們。
兩個蒙古摔跤手各自拉住一條繩子，如同拔河那樣用力拉了起來：
“銅球沒有分開！”
圍觀眾人見兩個強壯的蒙古漢子都沒能拉開銅球，一時議論紛紛，很快，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人不行的話，用馬拉！”
圍觀群眾頓時起哄道，“用馬拉！用馬拉！”
李子明點點頭，吩咐手下去找了兩個騎兵：
沒錯，李子明最終還是妥協了，這個時代仍然需要騎兵的存在，李子明最終還是組建了一支屬于遼南軍體系的騎兵。
兩個騎兵取代了兩個蒙古摔跤手，在場圍觀眾人都清楚馬的力量遠超人的力量，于是都拭目以待地看向場中的銅球。
一聲哨想，兩個騎兵向相反的方向拉動銅球，銅球騰空而起，廣場上塵土飛揚，然后人們發現：“銅球還是沒有被拉開！”
錢謙益和柳如是也在一間茶樓上觀看這場實驗，錢謙益對這樣的實驗并不感興趣，奈何柳如是對實驗非常感興趣，于是錢謙益不得不來到遼陽廣場和她一起看這場實驗。
柳如是說道，“你覺得應該用幾匹馬才能拉開銅球？”
錢謙益心想證明了氣存在有什么用？不過是為百姓在茶余飯后增添一件笑談罷了。
錢謙益嘆了口氣，說道，“誰知道呢？反正總能拉開的，你說這些東西有什么樣？那林金澤研究了幾十年所謂的格物，格出一堆東西不也連個舉人都考不上？要不是剛好北東林書院的格物學院沒有什么教習，他現在還只能住在他那破草屋里。”
柳如是白了錢謙益一眼，說道，“那你還舉薦他？”
錢謙益看著眼下熱鬧的人群，說道，“因為李子明喜歡這樣的人，我也就做個順水人情了，說實話，林金澤此人還是很有慧根的，可惜走了岔路，要沒有李子明的話，他一輩子就只能枯守在破草屋中了。”
錢謙益和柳如是說著話，廣場上的馬匹已經增加到了八匹，在圍觀人群的吶喊聲中，奮力拉動銅球的八匹馬依然無法將銅球拉開。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傳教士們倒是從實驗中看出了不少門道，從澳門來到遼地的葡萄牙人普米格嚴肅地對同行說道，“這個主持實驗的教師是一個偉大的學者，大明這個有著古老底蘊的偉大國家有太多優秀的天才，只要有他們發揮的舞臺，他們就能做出震驚世界的偉大事業！”
實驗最終結束與十六匹馬，十六匹馬的拉力終于拉開了銅球，圍觀人群發出了一陣歡呼，李子明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這些人與其說是來看實驗的不如說是來看熱鬧的，普及科學的工作仍然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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