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弟子沒有廝混、沒有、沒有帶壞師弟師妹們……”
蕭梧葉平日里面對宋寒聲的訓話就慎之又慎，如今喝醉了酒就更是笨嘴笨舌的無從解釋。
“見過大長老。”原本站在蕭梧葉身旁的江上秋默默上前一小步，看似無意的站到蕭梧葉前頭，規規矩矩的向宋寒聲行禮。
江上秋這位副掌門首徒，宋寒聲自然是認識的。他不免斥責：“上秋，你怎么也跟著他們胡鬧。”
“弟子們并不是貪玩。”江上秋聲音不急不緩的解釋“梧葉他前些日子突破金丹期，又恰好趕上他二十歲及冠的日子，我們就想著給他舉辦宴會慶祝。”
“這事原本是得了副掌門批準在藥草山盛辦，是梧葉自己不喜奢侈，選擇在院子內舉辦。”
江上秋這話并沒有任何不敬，但莫名給人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大長老久居煉丹房，弟子們不敢輕易打擾，沒有通知大長老”。
宋寒聲聽到這有理有據的解釋，原本的火氣就像是被罩子罩住，散不去，撲不滅。
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態度語氣緩和起來：
“你已經突破金丹，怎么不直接跟為師講？”
蕭梧葉囁嚅道：“弟子問師父什么時候出關，想等著師父出關時通知您。”
宋寒聲沉默的視線掃向因他到來而變得異常寂靜的院落，聲音威嚴：“明早之前把這里收拾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轉身欲走，卻又似想到什么，冷著臉回過頭來：“既然突破金丹，明天開始，來煉丹房，跟為師學習煉丹。”
蕭梧葉抬起亮晶晶的眼眸，快速應道：“是，師父。”
雖然說隨著大長老離開，那股威壓散去，但這打破的熱鬧氛圍卻無法重組。
再加上天色已晚，眾弟子們也一時間失去玩鬧的興致。
“蕭師兄，我們幫你把這里收拾一下。”弟子們想起大長老的話，主動開始收拾這桌面地板上的狼藉，有清潔術法，他們收拾起來并不麻煩，還有空湊在一起聊天。
“蕭師兄以后就是一名煉丹師了。”
“大長老也太嚴厲了，明天就要學習，也不讓蕭師兄再休息一天。”
“依照大長老的性格，等到明天蕭師兄進了煉丹房，恐怕要好多年見不到蕭梧兄了。”
“那我們藥草山的事務怎么辦？”
“交給副掌門吧，我聽弟子們說，以前也是這樣。”
“……”
“他喝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江上秋跟旁邊弟子知會了聲，扶著蕭梧葉率先離開。
蕭梧葉的身高并不矮小，將近一米八的個子，骨骼修長勻稱，但江上秋把人攬在懷里時，卻顯得他輕飄飄，嬌小又柔弱。
江上秋把人抱到床上，常年練劍帶著薄繭的手掌托起他白嫩的臉頰。“等你從煉丹房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床上的人嘀咕了聲，也不知聽沒聽到。
江上秋幫他把被子蓋好，起身出了屋子。
接下來的日子，蕭梧葉開始自己勤苦的煉丹學徒生涯。
宋寒聲的教導雖然嚴厲到苛刻，但他也的確是個靠譜的好老師，蕭梧葉的煉丹技術在他教導下，和快就產生質的飛躍。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修士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
煉丹房內，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愈發久，本就在青春成長期的少年，對感情的認知還處在朦朧階段，在這長達幾十年的獨處中，在心底生出隱秘的枝芽。
煉丹房內
一人高的丹爐立與正中央，蕭梧葉目光專注的盯著丹爐，他控制著火候，緊繃的神經不敢有一絲絲松懈，直到絲絲縷縷的藥香飄出去，他這才緩緩松了口氣。“成了。”
“噠噠、噠噠……”
身后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步伐平穩，似是追逐著藥香尋過來。
蕭梧葉彎了彎唇角，向身后的人看去，語調歡快：“師父！”
宋寒聲伸出手來。
不需要多做解釋，蕭梧葉就將手里的丹藥給放到他手中，原本松了口氣的心情在次緊繃起來，忐忑的注視著宋寒聲，等著他的評價。
宋寒聲將兩枚如玉般瑩白，圓滾滾的丹藥放在手中細細端詳，原本就嚴肅的神情在這默不作聲的氛圍下讓人倍感壓力。
“五階上品丹藥，不錯。”
蕭梧葉心情也立刻因為這句話好轉起來，脊背也比起原來挺的更直。
宋寒聲沉冷的聲音在飄著濃郁藥香的丹房內響道：“你現在對于煉丹已經爐火純青，但也到了一定界限，想要在再突破，光靠在我這學習是不夠的。”
蕭梧葉心中隱隱有了預感。他下意識的想要打斷宋寒聲接下來的話。“師父——”
宋寒聲將兩枚丹藥收起來，道：“我給你一封推薦信，你到凡界與修真界交匯處的藥師工會一趟，在那里進行藥師考核，等到考過資深級藥師資格證，再來找我。”
蕭梧葉抑制住分別的難過，戀戀不舍：“師父，徒兒還有很多要跟你學習的。”
“為師教你的，你已經掌握。”宋寒聲自然是察覺到徒弟的小情緒，抬起的手猶豫了下，輕柔的覆蓋在他頭上，似是安撫：“讓你去藥師工會是要你去更好的磨練自己，又不是讓你一直留在哪里，你想回藥草山，隨時可以回來。”
蕭梧葉猶豫道：“考資深級的藥師身份至少是要達到八品級煉丹師的。”
修真大陸的八品煉丹師如同鳳毛麟角，其中還有是沒通過資深級考試的。
他單單是五階煉丹師就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就算是能到達八階，要花費多久呢。
宋寒聲的聲音再次沉冷嚴肅起來，讓人頓感壓力：“你是我宋寒聲的徒弟，不要妄自菲薄。”
“我明白，師父。”蕭梧葉眼眸短暫的猶豫過后，很快堅定了神色。
他笑嘻嘻的和宋寒聲打商量；“師父，那徒兒可以明天再走嗎？徒兒要好久見不到師父，徒兒舍不得師父。”
宋寒聲思索片刻，頷首：“也好。為師再去給你配備些藥材。藥師工會的丹藥雖然全面，但你剛去的話接觸不到核心，他們不會給太多藥草支出的權限。”
“若是藥草不夠用，就盡管來藥草山取用，煉丹師最不能缺的就是趁手的丹爐和藥材。”
蕭梧葉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看著宋寒聲動作。
他們這幾十年如一日的待在煉丹房內，師徒間偶爾閑暇片刻也是有過煉丹外的話題交流的。
不然若是在宋寒聲那嚴厲壓抑的教學方式下學習，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蕭梧葉也沒膽量生出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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