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逝者敲門 > 第55章 行動
  王支隊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低沉異常“問題就出在監控這里。”

  “監控又壞了?”

  “沒壞,但比壞了更糟糕。”王支隊說:“攝像頭拍的清清楚楚,宋瑞美把照看她的護士騙到角落后,不知用什么方法弄暈了她,換了她的白大褂和口罩后,拿了她的胸牌刷卡走了。”

  “什么?”齊翌徹底失態了,呼吸急促,眼冒金星。

  弄暈護士,換衣服逃離住院部隔離病房?

  這……

  王支隊接著說:“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醫院有對應的措施,要離開隔離病區,不僅僅需要刷卡,還得摁對應的指紋,按理宋瑞美出不去,更別說她身形和那個健碩護士相差太大,白大褂披身上太過寬松,肯定有人跟她里應外合。”

  齊翌眼眸里的神采漸漸暗淡:“你打算怎么做?”

  “找人。”王支隊說:“這事你知道就行,別管了。事實上,告訴你都已經違反了規定,她是你媽,按規矩你得回避。”

  “知道了。”齊翌長呼口氣,渾身力氣仿佛都被抽空:“我就留在這兒,繼續計劃,我媽那邊……你看著處理吧。”

  “嗯,那先這樣,掛了。”

  掛斷電話,齊翌踉蹌兩步,幸虧老池眼疾手快,忙把他扶住:“怎么了?”

  齊翌:“我媽不見了。”

  他把王支隊告訴他的事一五一十轉告給老池和姜曉渝。

  “怎么會?”老池難以置信:“阿姨她……”

  姜曉渝也說:“不應該啊,這不合邏輯,何況……翌哥你別生氣,我偷偷調查過阿姨,沒有問題的。”

  齊翌痛苦的閉上眼睛:“如果她真藏這么深,你查不到也很正常……但卻是,不合邏輯,我想不通。”

  得到消息的那一剎那,齊翌心中那個早已被否的可能再次明晰起來,浮出水面——阿嫲就是宋瑞美,他苦苦追尋的元兇,正是他親生母親。

  但緊跟著他又覺得不對勁,邏輯根本不通,如果宋瑞美就是阿嫲,她完全不必演這出苦肉計,再往前推,她甚至根本不需要失聯。

  一同操作猛如虎,其實什么目的都達不成。

  退一萬步說,她非得這么干,在徹底排除嫌疑后,她也沒必要再玩一出失聯。

  總不能是閑得慌故意逗弄齊翌。

  所以問題來了,宋瑞美絕非阿嫲,也不可能是集團的高層、核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逃出精神病院?又是從哪找來的人跟她打配合?

  想不通,而且越想越痛苦,齊翌煩悶的錘了錘自己腦袋。

  老池忙拉住他:“老齊,你冷靜點!”

  齊翌泄了勁,搖頭:“放心吧,我沒事。”

  姜曉渝斟酌著字句:“那個……翌哥,有沒有一種可能,宋姨不是你生母?”

  齊翌:“我早就偷偷做過鑒定,她是我親媽無疑。”

  姜曉渝說不出話了。

  偷偷做鑒定,就離譜,但確實是齊翌能干出來的事兒……

  齊翌:“沒事,別擔心我。不管她了,我們繼續計劃,無論如何,必須先把阿嫲逮住。”

  姜曉渝有些擔心地看了齊翌一眼。

  突逢變故,他不可能真保持住平常心,以這樣的狀態去辦案……

  正想說些什么,老池目光卻先一步落了過來,輕輕搖頭,爾后嘴唇輕啟,無聲地說:“別管他,讓他有個具體目標,對他更好。”

  姜曉渝仍欲言又止。

  她當然清楚,這會兒讓齊翌有目標有事做,對他最好不過,但這案子……

  阿嫲是個比烏鴉齊更難纏的對手,即使面對面碰上,稍有不慎都可能翻船。而如今追查了對方這么久,終于有了眉目,更是擔不起半點風險。

  何況,阿嫲所在有七種可能,他們現在只是堵住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種,究竟是不是,還得依賴齊翌進一步判斷,但如今他還能保持頭腦清醒不出錯漏嗎?

  姜曉渝對此很懷疑。

  但……

  她很快搖搖頭,決定還是向著齊翌,相信齊翌。

  而此時,齊翌強打起精神:“我們現在暫且不宜輕舉妄動,先在附近窩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恢復體力,等天黑以后,老池,你戴上設備,悄悄偵查附近,記住千萬別暴露。”

  老池并無二話,用力點頭。

  就這樣,三人在深山老林里蟄伏起來,白天一動不動,晚上則由老池悄悄偵查四周。至于姜曉渝和齊翌,則不論白天黑夜,都趴在電腦屏幕面前不知在干些什么,活像倆網癮少年。

  過了三天,面包車上載的碩大的鋰電池電量耗盡,老池當晚的偵查任務便取消了,背著電池哼哧哼哧下山,到接應點找到接頭人,又扛了塊新電池哼哧哼哧的回來。

  他把背包遞給姜曉渝后,不解的看向齊翌:“老齊,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還有,咋個一直讓我偵察周圍環境,但就是不往可疑地點接近?”

  “因為對方一直龜縮不出,我們很難用偵察的方法找到對方下落,派你出去偵察,只是為了摸清楚周圍環境,為接下來行動布控做準備。”

  老池:“你認準阿嫲就在這了?”

  “沒有,但這些天又排除了四處,只剩三處可疑之地了,這里仍然是嫌疑最高的一處。”

  “那其他地方就不管了?”

  “請李好負責了。”齊翌平靜地說:“山江的警力不能動,只能委托李教導,招集一批在天府的曾經的戰友,再抽調部分他絕對信得過的人手,跟我們打配合。”

  “那這里就我們仨?”

  “暫時是,多了容易打草驚蛇。”

  老池嘖一聲,覺得有些冒險,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齊翌的判斷,沒多說什么。

  想了想,他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媽那邊……”

  不想齊翌竟然很平靜的樣子:“還沒消息,王支隊沒再跟我聯系,我也沒問。”

  “哦……沒事,你別想太多,相信王支隊會妥善處理的。”

  “嗯。”

  正這時,姜曉渝忽然開口:“翌哥,從一小時之前,這些信號就再也沒移動過了,已經與之前的記錄持平。”

  齊翌忙起身走到姜曉渝身邊,低頭看屏幕,跟著又抬手看看表,觀察觀察左右環境。

  等他琢磨了片刻后,姜曉渝小心翼翼地問:“要去看看嗎?”

  齊翌:“你繼續留在這,密切跟蹤信號,有異常情況通過對講機聯系。老池,我們下山。”

  “去哪?”

  “公路上看看。”

  “啊?”老池不能理解:“公路?不是,你覺得他們會走公路?不可能的,公路多容易暴露,要我說他們肯定藏在山里,借著叢林遮掩悄悄咪咪的……”

  “很多毒販也是覺得山高林深,想悄悄摸進來,結果大部分都被逮了。”齊翌斜他一眼:“別小看滇省緝毒兄弟的能耐,在深山里抓人,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比他們更專業的,阿嫲沒可能走這條路。”

  老池仔細琢磨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等等,就算山里不安全,也沒可能走大路啊。”

  “我沒說她會走大路。”

  “那你……”

  齊翌不再多解釋,悶頭趕路。

  老池沒辦法,只好快步跟上他。

  他們藏身的地方離公路不遠不近,一公里多的距離,二十多分鐘就走到了。

  遠遠地,老池就看見路邊停著兩輛山地自行車,而齊翌徑直往自行車邊上走去,直接跨上坐:“走吧。”

  老池有些懵:“騎這個?”

  “是啊。”

  他倒是沒太多疑惑,只是有些懷疑的打量了齊翌兩眼:“你行不行啊?這里山高路陡,騎車搞不好比走路還費勁。”

  “但至少快,而且……”齊翌從行李架上的騎行包里摸出了拖車繩:“實在不行還有這個,你拉得動我的吧?”

  老池:???

  “倒也不是不行……往哪走?”

  “下山,往邊境方向,那里有個鎮子。”

  老池哦一聲,一馬當先騎了出去。

  盤山公路下山也不是一路下坡,偶爾也有往上的路,好在都不算太陡了,齊翌能蹬,兩人速度還不慢,半個多小時后就到了山腳,隱隱能看見遠處的鎮子。

  不只是鎮子,還有民警設卡攔截,老池盯了半天,發現打的是緝私查毒的招牌。

  他扭頭看向臉色微微發白的齊翌:“這應該不是巧合吧?老王……咳咳,王頭兒跟這邊聯系過了?”

  “嗯。”

  “不怕打草驚蛇嗎?”

  “不會,邊境嚴查道路是正常的,一動不動才惹人起疑。何況也沒指望這關卡真能攔下阿嫲,只是為了壓縮她的活動空間。別管那么多,直接騎過去。”

  齊翌腳下略頓,不再和老池并肩,落在他的后邊,兩人呈一條直線,不疾不徐地朝關卡處騎去。

  關卡處的民警很快主意到他倆,同時老池減速靠邊,他沒表明身份,以普通騎行者的角色配合檢查。

  過了卡口,齊翌滿意點頭:“不錯,滇省同志不愧身經百戰,即使看到自行車也沒掉以輕心。”

  老池嘟嘟噥噥:“這不理所應當的嗎……”

  “不,就在前兩年,東南沿海那邊有次緝兇,發現某通緝犯下落后,民警將各個路口堵得水泄不通,最后還是讓那個通緝犯跑了,他當時就和我們一樣,篤定民警追查重點是機動車,于是騎著輛單車大搖大擺沿著河濱小路出了包圍網。”

  老池目瞪狗呆,然后反應過來:“所以你就認為,阿嫲也會用類似的辦法大搖大擺的逃出去?那你明顯多心了,你剛也說過,這邊的同志很負責……”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阿嫲現在到底長什么樣?用的什么身份?”

  老池愣住。

  齊翌接著問:“一個重要嫌疑人,如果不知道樣貌,也不知道身份姓名,就算站我們面前也認不出來,某種程度上,他擺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清白無辜的,如果他想走,會怎么做?”

  “光明正大的出境就可以了……”老池咽口唾沫:“那我們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是無用功了?”

  “不,她頻繁搞事情,還用許諾和大量面貌與‘宋書鈺’有幾分相似的女性故布疑陣,就證明了她還沒走成。”

  老池不理解:“為什么?”

  “三種可能,一是阿嫲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個通緝犯;二是阿嫲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是我們的熟人。”

  老池覺得有道理,點點頭,又忽覺齊翌說漏了一個:“第三種可能呢?”

  “有個很重要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拋下,但這東西帶不走,過不了安檢。”

  老池懂了:“所以不論哪種可能,阿嫲都只能用偷渡的方式離開,邊境線是她繞不過的難關,對吧?”

  “對,”齊翌說:“所以邊境這邊的人一定要動起來。如果沒有調動,看似幾百公里的邊境線處處是破綻,實則可能處處有眼線;但動起來就不一樣了,警力畢竟有限,重點盯守幾處,就意味著剩下的地方無人蹲點,這就是阿嫲要的機會。”

  “說白了還是圍三缺一唄?可阿嫲憑什么中招?”

  “這就是我這段時間接連布置的意義了。”齊翌放慢車速,停到路邊:“說白了,我就是要給阿嫲提供一跳路,一處對她而言絕對安全的破綻,完全沒有民警盯著,沒有人堵截,那么阿嫲就算再謹慎,也十有八九會踩坑。”

  老池默默兜回來停在他身邊:“你咋會然停下了?剛剛說啥我沒聽見?”

  “不走了,就停在這,把車扔路邊,會有人來處理,我們進山。”

  “又進山?”老池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離鎮子已經很近了,此時已近深夜,鎮子里沒幾盞燈,馬路上也是昏暗一片,他倆完全藏在黑夜當中。

  齊翌轉身跳下路肩,往山上走去。

  老池忙跟上,然后再次追問齊翌剛說了什么,齊翌沒辦法,只好給他重復了一遍。

  他聽完后滿臉懷疑的說:“這她能上當?”

  “正常來說,以她的謹慎程度確實未必會輕舉妄動,但如果滇省最近確實有行動呢?而且動起來后也確實存在一定的破綻,存在幾處薄弱點。

  “最關鍵的是,我人在天府,無法掌控滇省的情況,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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