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把我當做您的兒子好了。”
林曉慢慢的給崔姨擦拭身子。
門口的湯維幾乎要流淚了，一年來的變故太大，使她這個沒有走入社會的姑娘接受不了。
父親生前這個小秘書要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湯維大學畢業，導師極力挽留她在國外生活，但是目前這樣，她怎么會放心呢？
林曉給崔姨整理好以后，湯維才進來。
母親臉紅撲撲的，這是一年來她最高興的一天。
湯維換了衣服，雖然不是名貴的服飾，但是穿在她的身上，自然的生出恬靜內斂的美。腹有詩書氣自華。
“媽。你吃飯了沒有？”
“要是等著你，我早就餓癟了，你林曉哥剛才給我打過飯了，我吃了一大碗，今天的飯菜特別香。”崔姨讓湯維叫哥哥了，林曉比湯維大一兩歲。
“不是和往常的飯菜一樣嗎？”
“飯菜一樣，打飯的人不一樣，你還沒有吃飯吧，去，請你林曉哥哥吃飯去。”
“阿姨，我不餓，要不讓湯維回家吧，今晚我在這里。”
“那怎么行?剛才夠麻煩你了。”
“湯維在醫院了好多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又呆了一會兒，崔姨趕兩人去吃飯。
出來病房，在附近一家干凈的小店里坐下。
點上兩個菜，林曉問：“崔姨目前的情況啥樣？”
“情況很不好，她原來做過肝臟移植手術，后來排異，現在肝上又長出了腫瘤，腫瘤已經很大了，醫生說時日無多了。”湯維悲戚的說。
想不到崔姨的病情已經惡化到這樣的程度了，要是不及時的過來，恐怕這一輩子就見不到她了。
“沒有其他辦法了？”
“除了換肝臟。我媽的肝臟已經換過一次了，目前沒有找到匹配的肝臟，現在一直在等肝源。原來我想把自己的肝臟割一部分給母親，但是配型不合適。我不清楚，為什么一對母女，肝臟會配型不成功呢？”
“這是醫學問題，不是每一對親源都能夠移植。”
“母親就我一個女兒，等不到肝臟，我母親只有-------”湯維可憐楚楚，梨花帶雨。
林曉不知道怎樣勸慰這個已經失去父親，馬上又要失去母親的女孩。傻傻的說道：“明天我檢查一下，看和阿姨的肝臟是否能夠配型成功。”
湯維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成功的概率很低。就是成功了，也不能要你的肝臟，會影響你健康的。”
“肝臟會自然生長，過半月就能正常生活。”
“謝謝你寬慰我。今天你是不是給我媽交醫療費了？”
“我見醫院催款，剛好我卡上有錢，就交上了。”
“縣里的工資低，你攢兩萬塊錢不容易，這錢我以后會還給你的。”
“不急，這是我招商引資，縣里獎勵我的。”其實，縣里承若的五萬塊錢，林曉一毛都沒有見到。
“縣里對干部挺好的。”
林曉苦笑一下。
吃過飯，林曉買了一個行軍床和被褥，帶到病房的走廊里睡覺。
湯維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曉給醫生說了自己想給崔姨捐肝臟的想法，讓醫生做一個化驗。這種概率很低，但是醫生還是給開了單子，當醫生的哪有不愿意開單子的？
化驗結果出來以后，林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和崔姨的肝臟竟然匹配成功。
望著手里的化驗單，林曉猶豫了好久，走進醫生辦公室，咨詢了肝臟部分切除以后有沒有后遺癥，得到醫生的講解以后，林曉決定給崔姨捐肝。
······
東陵縣常委樓，尹二民的住室。
李勛坐在尹二民的對面，洗耳恭聽指示。夜里十一點了，尹二民把他叫來，一定有重要事情安排。
尹二民悶悶的吸著煙，剛才躺下，剛睡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一雙狼一樣的眼睛盯著他，一把獵槍，對著他的腦袋，獵槍已經冒出了陰鷙藍焰，尹二民猛地醒來，渾身汗津津的，那雙眼睛好熟悉，忽然想到這不是在常委樓小食堂里，自己揮手打了一耳光的林曉嗎？林曉當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又想起喬恒的話，這小子有反骨，會斷送了你的仕途。
媽的，怎么和一個科級干部較上勁了？
打電話給縣委辦主任，問林曉的情況，縣委辦主任說林曉一直沒有上班，也沒有去上訪，聽說在市醫院照顧湯健的老婆。
湯健，也是一個經常讓他做惡夢的家伙，兩人又攪到了一塊，一個活著令他焦躁的人物，一個死了讓他不得安寧的鬼魂。
越想越覺得不安，于是把李勛叫來了。
“最近你給我盯著那個林曉。”尹二民說。
“是政府辦的林曉嗎？”
“東陵會有幾個林曉？”
“這家伙最近又惹您生氣了？”尹二民掌摑林曉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傳說很離譜，有說林曉挨了尹二民一巴掌之后，指著尹二民的鼻子罵，尹二民當時屁都沒有敢放。還說林曉揮舞拳頭要揍尹二民，被縣委辦主任死死地拉住。林曉從常委樓出來以后，立即去市紀委舉報尹二民，尹二民開著車子追來，給林曉好一通賠禮道歉，就差跪下了。
房間傳說不足信，但是說明了民意，民意都想揍尹二民。
尹二民為什么要扇林曉的耳光，有的說是因為死去的湯健，有的說是因為高穎，說什么的都有，八卦的千奇百怪。
“他沒有膽量敢惹我生氣，不過我看這小子越來越不順眼，你派力量給我盯緊了，要是發現有證據，立馬把他送到號子里。”
“老板，一個小科級干部，干脆找個人，制造一起交通事故，把他懟死得了。以后看誰敢對您不敬。”
尹二民搖搖頭。殺人，現在沒有必要，一個縣委書記殺一名科級干部，除非萬不得已，這事不能做，萬一泄露了，不劃算。再說，殺人的事交給你李勛，我真的不放心。
“要不，找人盯著他，找個借口，把他打殘廢，一輩子站不起來，看他還嘚瑟？”
“你先給我查清楚他這一段時間都干什么？’
“不是說他在伺候那個死鬼的老婆嗎？”
尹二民真的生氣，你這個當公安局長的，咋就是個豬腦子？非要我給你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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