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十日終焉大結局 > 六十九章 太安城傾國真言,虎躍谷天外飛仙!(三)
    屋中,陳向北躺在床上,一臉蒼白,身邊的羋犯奀沒好氣道,“發生了什么?動靜弄得這般大,若說授劍比試,你陳向北不會這般大動作,就是現在,你臉上還是一股郁結之氣,你且看看小櫻,擔心你可是白白落了不知道多少眼淚。”

    “只是想不開一些事情……”陳向北揉了揉自己的腰,起身拉過小櫻歉意道,“哥哥以后不會如此了,你也莫要太憂心了,不會有事的。”

    小櫻嗯了一聲,倒在陳向北身上,面帶慮色,陳向北摩挲著其頭發看向羋犯奀問道,“宋傾國怎么樣?”

    “都是人家把你送回來的,自然比你好多了,你且說說,究竟發生了什么?”羋犯奀其實并不遲鈍,自然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出現的些許問題,只是先前問宋傾國,后者沒有多說,如今問陳向北,總不能讓其也不說,對與宋傾國,羋犯奀的感觀并不差,至少在望日坡上,他也竭盡全力,出了那一劍!

    “爺爺可能沒有跟你說過,當年祖母被殺之人雖然未曾找到,但也是記住了幾人特征名字,其中一人臉上有一道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的疤痕,而宋傾國的父親,一介美男子,在出門一趟之后便帶上了鐵面,且無論是他,亦或是宋傾國,都在對我們陳家示好,似乎在補償些什么……”陳向北話音一頓,帶著幾分顫音道,“若真是如此,我又如何面對宋傾國,爺爺為我做了這么多事,我也是想要為其做好一件事啊!”

    羋犯奀聞言,沉默了許久后道,“此事只能由你陳向北做決定,但是我覺得爺爺若是知道,應該是不會想讓你牽連宋傾國,過猶不及,那事是宋傾國的父親所在,其既然已死,那么百般因果也該了結,我就問你一聲,若真下了手,你陳向北當真舒服了?”

    “怎么可能,雖然時日不久,但宋傾國此人真的不失為一個好友……”陳向北話音一頓,重新躺在了床上,屋外腳步聲逐漸靠近,陳向北即便未曾起身,也從來者的腳步聲中知道了來者只是宋傾國,微微撐起身子,看著宋傾國一臉平靜之色,端著一碗藥湯放在了床邊的柜子上后,對著陳向北拱手便道,“陳向北,看你的劍,應該是知道了我爹的身份和他所做過的是了吧。”

    宋傾國嘴角不顯的微微一動,稍有苦澀看著陳向北,見后者沉默不語,宋傾國看向羋犯奀輕語道,“犯奀,能帶小櫻出去一會兒嗎?我和陳向北說幾句話,你放心,宋某不會做那趁人之危的事。”

    羋犯奀難得的沒有看陳向北的眼神,抱起小櫻之后就往屋外走了出去,宋傾國此人,正因為能看入眼,所以也想陳向北最好能夠和宋傾國好好說幾句話,若能了卻心中的那種郁結之氣便是再好不過了。

    “陳向北,且讓我與你說幾句往事,我宋傾國也不是什么貪生怕死的人,你若是要報你祖母的仇,給你爺爺一個交代,取走我宋傾國項上頭顱我也沒什么怨言,只是你若是取走了,心境反而落到一個坑里,那便不好了,我宋傾國在九泉之下得知也會更難受了。”宋傾國坐在陳向北床邊,溫潤如玉,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緬懷之色道,“我的父親,與我這般年紀時不喜歡家族中的產業門道,喜歡做那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客,倒也弄出幾分手腳功夫與名堂來。”

    “但是家里上下幾十張嘴要養,自從大漢兵敗之后,家中的生意便受到了諸般糾纏,邁不出步伐了,我爹打探幾番消息之后,也是知道了其中原因無非是做同一家生意的人跟大衍的人扯上了關系,騎到了我宋家頭上,我爹年輕氣盛,就找上了大衍一個頗有潛力聲望的將軍,得到了一個許諾,我爹就跟著這將軍一道往南走去了。”

    宋傾國看向陳向北道,“你也能猜到這家將軍便是虎濤,而所做的事就是神武門滅門一案,此案之后,我宋家的處境確實好了不少,但是我爹心中的愧疚不安卻是日益遞增,才會做那好事善事,以全其心中不安。我宋傾國之所以說這么多,不是想要辯解些什么,而是把一些來龍去脈擺在你陳向北眼前,讓你用你的心思去考較一番,孔子取仁,孟子取義,于你陳向北,無非是與我宋傾國之間的義和對你爺爺許諾的一個孝,好好思量一番,別看人,只問心,將事情一一排好,再來決定,最后決定,無論如何,我宋傾國應了便是!”

    陳向北深深吐納了一口氣,取舍之道,世間世事最多見,卻也是最難選,兩全其美實在太難,取一舍一也要用到太多道理,來去斟酌了近一個時辰,陳向北方才抬起腦袋,目露血絲道,“宋傾國,你走吧,我陳向北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此事先緩緩,你我此次一別,便莫要再先見面了,等我以后若真想清楚了,再來找你!”

    宋傾國聞言抿嘴一笑,起身對著陳向北一躬道,“如此,宋某便等著你來了!”說罷,推開房門出去對著門口的羋犯奀和小櫻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已是黃昏,漫天火燒云的天空,心境一松,笑了一聲,一步落下,便已是從第一境突破到了第二境,水到渠成,劍氣內斂。

    翌日,陳向北一行人整理好行李物件便要離開太安城,宋府門口,陳向北看著同樣整理好行頭的宋傾國道,“宋傾國你沒有必要再跟我們一起了,回家了多坐坐也好,再去北方路途遙遠,沒必要遭這苦。”

    宋傾國搖搖頭篤定道,“宋某好歹算是主人,至少也要將你這個客人送到大漢邊境為止,這點路途算不得什么,你也知道我當年年幼時走過比這還要遠還要難走的路。”

    陳向北聞言默然,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宋傾國附耳道,“宋傾國,我并沒有說過我祖母的事情已經放下,只是暫且緩一緩,等我找到答案再說,并不意味著就與你和解了,此次北上并不安穩,你不欠我什么,如今只是兩個不大相識的人,你宋傾國沒必要與我一道涉險!”

    “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宋家對待客人總歸是要將人送到家門口的,沒有讓客人自行走一遭的說法,我宋家打好的名聲不能在我宋傾國手中壞掉,陳向北,就讓宋某做一回主人行不?”宋傾國臉上神色十分篤定,陳向北口中要說出的話也吞了回去,嘆了一聲,拂袖離去,宋傾國方才咧嘴一笑,緊跟一行人向北而行。

    陳向北一行人再次上路,不過這次走出太安城,一行人的氣氛卻不似下了那五臺山般融洽,陳向北與宋傾國之間的關系變化,一行人看在眼中,潛移默化也有了遠近,這些情況,陳向北都看在眼中,心中雖有幾分郁結,但也不會去改變,至少目前為止,他與宋傾國只能如此,不然,過不去心中那個坎,而在一行人朝著那三河虎躍谷前行之際,有一隊攜弩披甲的百名銳騎朝著三河虎躍谷而去,弩,沙場殺器,非大事而不用!

    與此同時,有一名身著黑色麻布衣,一只左眼蒙著黑布的老者從太安城的花樓中走出,一道走向北方,老人單名一個殤字,至于更早的稱呼,已是消逝于時間長河當中,如今世人只知一柄觀湖小刀,殺人如吹雪,迅捷若野狐,位列武榜十三位,武道三層第三境,無人境,此境武夫,軍中來回如入無人之境,尋常軍伍已是困殺不住,而其一來,只是想要見識見識,那所謂當下劍道前三人之一的劍意究竟有何等威力風采!

    幾日過后,陳向北一行人便到了那三三河虎躍谷,只見那廬山高聳入云,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之上,似有彩鳳鳴叫,峭壁前,怪石若麒麟橫臥,青松長春,奇花常開,壽鹿仙狐,果然不愧是仙山靈河,不負那勢壓東南百萬州的說法,幾人一來此地,心中的什么想法都被這得天獨厚的天地奇觀一掃而盡,一吐一吶,便是正氣在身。

    一行人走入廬山,見了山中靈物奇珍,一路之上倒也是驚喜不少,穿過層層圍林,便見到那從九天之上倒掛下來的虎躍瀑布,宋河,沉木河,永春河,三條河流在懸崖之上匯聚一流而下,滔滔河水那便是銀河倒掛。

    “當年詩仙在此留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的千古名句,如今一看,果然不愧如此!將廬山風景奇觀寫到了極致!”宋傾國感慨一聲,陳向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道,“此詩雖高,但也未必沒人能夠比擬,當代的文壇領袖蘇老翁的一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絲毫不弱于詩仙風采,一人寫景,一人寫山中奇妙,平分秋色!”

    宋傾國一愣,旋即點點頭倒也是頗為贊成,至于越南飛幾人不知那舞文弄墨的事,也沒有聽陳向北二人的話,各自坐在河邊,靜靜享受這片刻安寧。

    陳向北見識了這風景之后,倒也是即刻取出了一張遠超于岳陽樓畫作的宣紙,平鋪在地上,跟羋犯奀對了個眼神之后,便提起狼毫在紙上大肆揮灑,三河虎躍谷,不僅是天下風景奇觀,同樣也是這大漢國境難得的兵家地必爭之地,遠遠比那太安城還要重要許多,得此三河虎躍谷,可以順著河流直下到太安城外,亦可北拒倒馬關的兵馬,若是一日進攻太安,此地,非攻不可!

    就在陳向北沉浸于畫作之時,正在河邊歇息的越南飛耳朵一動,起身一臉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圍,抬頭一瞥,瞳孔一縮驚呼道,“小子,有人來了!比老夫全盛時還要厲害出不知道多少的武夫!”

    陳向北聞言,手中的畫筆停下,抬頭便看見一個黑色麻布衣的老者立足于瀑布山巔之上,即便隔了如此之遠的距離,陳向北仍然能夠感受到這老者身上極其磅礴的血氣威壓,如此威壓,陳向北只在一人身上見過,那大秦第一大將軍蒙武!

    “向北,是來找你的!”羋犯奀沉聲邁步來到陳向北身前,另一邊宋傾國也是拍出紅綠悄然來到陳向北的另一邊神色凝重,陳向北聽了越南飛如此說到,伸手搭在二人肩上將二人往自己身后一拉道,“越老前輩如此說了,你們兩個也不用在我身前,武道三層的武夫,你們二人加在一起也難以傷其半點皮毛。”

    陳向北邁步向前踏出一步,對著高崖之上的麻衣老者微微一揖道,“前輩不知道找小輩所謂何事?我自認沒有與前輩有任何半點的交集。”

    麻衣老者殤即便與陳向北隔了百丈距離,但是仍然能夠聽到其話語,撓了撓身子伸出右手道,“無非只是想要看看你小子背后那袁清風的劍意究竟如何,天下劍道前三之人,老夫也想知道其劍鋒劍意究竟是何等風采,見識之后,再取走你一條性命,也算是了卻了一件舊事!”

    陳向北聞言冷冷哼道,“前輩可真是好本事!若是想要見識袁神仙的劍意大可直去五臺山問問袁神仙,揪著一個小輩又哪算回事,莫非老前輩也自知自己不是袁神仙的對手,只好找小生見識見識袁神仙一分能耐后聊以**?”

    殤聞言也沒動怒,似乎自覺欺負一個小輩不是多般光彩的事,搖了搖頭嘆道,“見識之后自然回去五臺山找袁清風問問,此地風水極佳,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地方,等到來年,老夫若是尚在,自會在你墳前上一炷香,愿你來世,有一個好運途。”

    陳向北聞言沒有回話,右手握在身后湛盧劍的劍柄之上,左手藏在袖中死死握著那一枚袁清風的珠子,按照袁清風所說,這一枚珠子當中蘊藏的威能還要在湛盧劍三道劍意之上,若是一劍不成,生死關頭,只能靠這一枚珠子起作用了!

    湛盧劍劍鋒一出,一道磅礴有十幾丈寬的劍氣從陳向北身前一貫而出,有如長虹貫日,劍氣拔空而起,朝著山崖之上的殤沖去,劍氣所過之處,引得瀑布銀河倒飛升天,劍氣裹著瀑布水,化作百丈水龍朝著殤席卷而去,滾滾水聲如天雷轟鳴,大地顫動,殤右手握住腰間觀湖小刀,面對這水龍,不退反進,右腳一步落下,手中觀湖小刀從上而下,不見刀影,只見百丈水龍從中分成了兩半,重新化作了瀑布水一落而下。

    殤自顧的將觀湖小刀收回鞘中,臉上帶著幾分索然無味之色,這袁清風的劍意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料之中,雖說也是讓自己拿出了真正實力,但總覺得有那么點不盡興,正欲落下帶走陳向北的性命之時,殤猛地看見陳向北所在位置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隊重騎沖來,略一思忖,便沒有急于下去。

    而陳向北見到自己那一劍被殤輕而易舉的化解之后,本打算將袁清風的珠子捏碎,但見殤沒有動作,手中的力道也收了回來,緊接著便聽到大地的顫動之聲,順著聲音往東邊一看,便見到一條黑線朝著自己涌來,經歷過戰事,陳向北自然知道那一條黑線意味著什么,也清楚自己這幾人面對這近百重騎究竟有如何下場。

    這才是那太安城的手筆!陳向北心中一寒,讓羋犯奀幾人紛紛來到自己身后,左手緊緊握著袁清風的那枚珠子,希冀于袁清風的全力一擊真有那裂地開山的威能,將這一百重騎埋在此地,不然他陳向北真的得要出師未捷身先死,真要在這三河虎躍谷埋骨。

    從兩里地的距離到百丈,不過只是眨眼的工夫,陳向北幾人看著那已經可見面容的重騎,連呼吸聲都停滯了許久,就在兩方只剩下百米距離之時,陳向北手中的力度剛要加大,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砸在了兩方人馬當中,震起數丈高的塵土,不見面容,但是能夠感受到血氣磅礴有如大山,讓陳向北的動作一慢,便聽到煙塵之中傳來一道男子洪亮的聲音。

    “少族長,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