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四處投來的癡迷目光，鳳無夜放下酒樽，垂下眼淚掩去滿滿的厭惡。
這厭惡中忍不住輕捏九若的手指。
瞧他唇角含笑可指尖動作間卻透著幾分別扭，九若不禁玩味又好笑。愈與這人相處，便愈覺得這表面看起來淡定正經，啥事都智珠在握，生殺予奪，高高在上驚才絕艷的少年，骨子里卻是個別扭的大男孩。
美女與美酒。
鐘徹與那劉謙俱都是很會說話的人，再加上白小七不時應和幾句，宴席也不算難捱。
鳳無夜與九若被安排住在相鄰的院子，一整晚也沒瞅到機會與白小七單獨說話，那時只見他被那對孿生姐妹擁走，劉謙說他住在別處。
第二天九若便又毫無意外地在一個滿身清冽雪蓮清香的懷里醒來。
滿身疏懶不愿動，九若便靜靜瞧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雪色的柔紗飄渺似霧氣，鳳無夜的臉，如玉精雕細琢，兩扇長長的睫毛垂下，恬靜仿若不忍心打擾的蝶翅。
滿室恬靜而又靜謐。
九若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一句。
即刻心一陣撕扯的痛。
“醒了？再睡會兒……”
似是察覺到九若內心翻江倒海的起伏，鳳無夜嘟噥一聲，手掌安撫性地在她背上輕拍安撫。
“都日上三竿了。”九若翻白眼。
“那就睡個地老天荒。”
鳳無夜濃密的睫毛掀了掀，露出清湛如水的星眸。
清越的聲音帶有幾分沙啞，特別好聽。
九若拍拍他的頭，一臉深沉：“那是死后的事情了。”
丟下他跳下床，屋外的丫鬟聽到里面傳來動靜，便敲門。
揉揉額頭，仍帶著幾分起床氣的少年，一聽聲音，俊臉不禁又沉了沉，滿眼都是厭惡。
九若利落地收拾自己，一瞧他那別扭的樣子，樂了。
“進來！！”瞟了他一眼，故意作對。
這少年真是毛病不少啊。
房間里憑空多了個男人，并且還是顛倒眾生的男人，除了最初流露出驚艷目光，之后侍女便一直眼觀鼻鼻觀心，擱下了東西，便退了出去。
人離開了，鳳無夜如冰的臉色才柔和了些。
用過飯后，鳳無夜便出去了，九若也正要起身，卻是瞧見彎曲的畫廊下若隱若現一道麗色的身影。
花木錯開，衣裙迤邐，珠釵搖曳，步步生蓮。
“小九。”膚勝雪，唇似櫻，李嬌杏神情帶著幾分歡喜。
“李姬！”
聽到這兩字，李嬌杏被修飾得完美無缺的臉似是一僵，可是一瞬間又恢復了端莊的模樣。
“洛城一別，還不到半年，再相見，我們好像都變了不少……”逡巡著九若的臉色，李嬌杏慢慢道。
九若不置可否笑笑：“鐘徹待你可好？”
還記得當時明月，李嬌杏故作勇氣，豁出一切向厲二表白……
李嬌杏似是一怔，隨即勾唇溫溫一笑：“太子平日忙于政事，但對我們姐妹也挺好的…你還不知道吧？那時你們走后，我與銀杏便隨著太子一起來了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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