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也看過去，似乎瞧得十分津津有味，又覺得沒時間耽擱，便攜著九若向空中掠去。
九若的視線仍停留在那幾只骨鼠身上，驀地卻覺得停下來，一看卻是空中有一個少年擋在前面。
“千妖！”文錦嘻嘻一笑，“你是來祈求我的垂憐嗎？”
千妖的視線從雙手被縛的九若身上收回，看向文錦：“把九兒放了！”
文錦一點都沒怒，漆黑的眼睛里反而閃過興味和興奮。
“沒想到過去一見我就瑟瑟發抖的千妖，現在也敢大著膽子向我要人啦～”
千妖唇角一抿，嬌艷的臉上劃過一抹決絕，他右手一揚，手中已出現了一柄寶劍。
“如今你竟有膽子向我拔劍了…”文錦唇角勾了勾，臉上露出幾分遺憾的意味，“千妖，你與千鳥從小便是跟著我的，我也一向待你們不同，如今黃泉碧落一戰，碧落上神與離離上神皆是身受重傷，九重天宮早已不堪一擊，不如你們兩個重回到我身邊，我既往不咎……”
說不遺憾是假的，文錦一向便有收集美少年的癖好，可這么多年這么多人里，也只有這一對孿生兄弟令她念念不忘，夠滋味。
千妖抿著唇不說話。顯得固執而執拗。
文錦瞧了一眼下邊噼里啪啦的形勢，紅紅的火光映照著她精致的臉蛋。
九若一急，只怕這文錦小魔王耐心有限，便催促千妖快走。
“千妖，她還要拿我當人質，暫時不會對我動手，你快走吧！”
“九兒，師父受傷了，幾位師兄師弟也不見了，如果再讓你丟了，我……”千妖輕輕說道，眼睛瞧著九若，平靜卻又堅毅。
文錦秀眉一擰，果然有幾分不耐煩起來：“如此，我便成全你好啦！”
話音方落，她人便如一把出鞘的寶劍沖了過去。
他們兩人的動作都太快，九若幾乎分辨不出，只瞧見一道道雪白的劍光折射過來，劍器相接，清脆的鏗鏗聲不絕于耳。
糾纏的兩人忽地一頓分開，下面熊熊的火光將整片天空都熏染成瑰麗的顏色，九若便瞧見千妖正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化作一塊人形的黑色石頭……
黑色的石頭仍然保持著最后一刻手揚長劍的樣子，火光勾勒出他精致而嬌艷的面部輪廓，一雙眼睛似是給帶著最后一絲留戀地注視著九若的方向……
“千妖！！！！！”九若顫著聲音喚他。
“這么多年，還學不乖……”
文錦菱形的紅唇一勾，一腳踢向千妖化作的石頭，眨眼間千妖便跌落至下邊滾滾的火浪中。
“快走！”文錦一把抓過失魂落魄的九若，箭矢一般沖黑暗中掠去。
嘴里似是有淡淡的血腥味，九若想起過去那個羞澀而又嬌艷的千妖，想起那個單純而又美好的千妖，想起他做針線活的樣子，想起面對紅蝶陣，他毅然擋在前面的身影，心中劇痛，實在是不敢相信，眨眼間他就變作……這一切就像個夢。
前方一片黑暗，耳邊掠過的風像刀片一樣打在臉上刀割一般的疼，九若忍不住回過頭去望，那片如琉璃火光已漸行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