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是很歡喜的。
眼見著天越發黑了下來，聽著樹木叢間夜鳥倦飛的慵懶鳴叫，淡淡的月光照下來，不知名的花草在夜色中襲來陣陣幽香。
忽然的，她的心便熱了。索性便提議去月夜下散步。
還打趣說：“絕閑上神哪去啦？該不會是真的去拐你的那小弟子了吧！”
他卻似是不以為意，卻又十分自信地一笑：“他有那個本事去拐走她么……”
她驚愕地一征。
曾幾何時見過他這么自信卻又有趣矯情的笑容，他不是一向月淡風清，臉上那慣有卻又疏離客氣的微笑不是萬年不變么。幾時流露出過這么多豐富的情緒……
她懵了。
同時又安慰自己，剛才一定是看錯了，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那萬一，自己又沒看錯，又沒想多呢。
一路上，她的所思所想便這么矛盾著。兩人再絮絮說著話，竟有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不知不覺地，頭頂的月亮揭開了面紗，露出白玉一般的臉，整個大地，一片銀光。
走著走著，前面忽然傳來一道嬌脆脆的聲音。
“這上面的就是你年輕時的模樣嗎？？”
聲音帶有那有特有的稚嫩和天真，可卻又偏偏含著打趣的笑意。
一聽，便能讓人打心里喜歡的聲音呢。
“……啥，啥叫我年輕時的模樣？我現在也沒老好嗎？我現在還和上面一模一樣好嗎？？？”那道聲音之后，馬上便有一道不滿的聲音道。
這聲音一聽，便是絕閑上神了。
循聲看去，卻發現這兩道聲音是從前邊一棵夜色朦朧中輪廓形狀婀娜如美人的一棵樹中發出。
樹上火紅的葉子月光下更是顯得如火燒，美得奪人呼吸。而在那火紅的枝葉下，則站著那個滿頭華發俊逸無雙的絕閑上神。
只見絕閑上神微微氣憤似的揚著脖子瞧著樹上。
“哪里有？這上面的你，銀發白衣，一身仙氣，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你，黑夜，白衣白發，活脫脫一個孤魂野鬼！！！哎呀！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這時樹上又飛快傳來那童稚的聲音。
難道這身音、那樹上便是他新收的小弟子？
條件反射的一般，她立刻去瞧旁邊的他。
卻發現他用手微微抵著唇，視線望向樹的方向，眼底唇角滿是寵溺的笑意。
一瞬間仿若如墮冰窖，她徹底是傻眼了，只感覺空，自己好像是全空了。
寵溺的笑……
前面的他八個弟子，她無不做足功課。底細如何，人品如何，性情如何，特別是他待他們如何。
可是話說回來，離他比較近的，或是與他走得比較近的，哪一個她不會橫加揣測，然后做足功課？
說來，他之前的那八位弟子當中，當屬青丘的那只私生九尾狐初雪生世最為坎坷，遭遇最為讓人憐惜。可是，他待他不就仍如此清清淡淡，只有師徒之禮，便無其他嗎？
還有那北方天神禺疆的女兒雪鳶，她何嘗不知道她雪鳶對他那近乎偏執與瘋狂的畸念……可是他不說、不動，她便也裝作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