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恍惚似夢，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身處夢中。
接著九若便又往回走，左手邊出現一株奇形怪狀的樹，樹上結了不少青色微微透明色的果子，有些像青蘋果，巒霧中散發著誘人的果香。
剛剛竟然沒有發現，反正自己也是渴了，想來離離上神所住的一畝三分地是生不出啥毒果子的。
于是九若便很不客氣地爬上樹枝，摘了兩棵最大的。
拿在手里一細看，倒像是顆綠色的大水晶。
用袖子揩揩，咬一口，先是澀，酸，苦。
九若被酸澀苦激靈得臉都皺起來，眼睛都瞇起來。
嚼了兩下之后，卻又覺得甜，并且還是那種冰糖般的甜絲絲，吞下之后，整個嘴里口腔里又覺得分外地舒爽。
回味無窮。
咔嚓咔嚓……
九若一邊走一邊又咬了兩口。
原來這個果子的亮點不在于第一口，而是在于后邊……
能讓人上癮啊能讓人上癮。
九若咔嚓咔嚓地回到小道口，一眼便瞧見離離上神懷里抱著一推的書卷，征征地站在桌前。
他的眼睛正看著桌上，桌子上擺著的正是九若所抄寫的《修習要義》。
聽到聲音，離離上神的眼睛隔著重重的山氣望過來。
那眼神，仿佛氤氳著無數山水似的。
九若的身子一僵，將酸到至極的果核丟至樹下，大膽而絲毫不退縮地向他直視回去。
肯定是有懷疑吧？被發現了嗎？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屁孩哪里能寫出那么一手娟秀卻又不失瀟灑風骨的蠅頭小楷，可是那又怎樣？
明明不是就逞著“那又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的不可置信，質疑和一切嗎？
又為何，為何心中酸酸澀澀，又委屈又彷徨，還有不甘和害怕一齊都涌了上來。
何等無辜，自己又是何等無辜……
那倔強而微微受傷，故作堅強的眼神令離離上神一驚，心臟的位置也輕微地刺痛。
“為師不在，九兒一個人竟然也能完成得這么好！”
離離上神唇角含笑。他放下懷里滿捧的書，一頁一頁將九若所抄拿起翻看。
九若一震。
就，只是這樣嗎？
他，他干嘛不問？
九若慢慢向桌前挪過去。
“我的九兒原來這般的厲害呢。”離離上神頗為寵溺地摸摸九若的頭，接著手心一翻，出現一枚墨青色的糖。
九若接過來，往嘴里一丟，將才那股殘留的瑟瑟的味道，全被甜絲絲混著青竹的清香所代替。
“這是什么糖？還挺好吃的。”九若的聲音有些悶。
離離上神似乎是愣了一下：“唔，是青絲。”
青絲，還奇怪的名字，青絲不是頭發嗎？
九若的眼睛一瞟，落至桌上離離上神抱回來的一摞書。
《育兒要典》、《四海八荒十萬個問》、《夸出來的小公主》……
“咳咳！”
九若直直地看向離離上神。
“咳咳！”離離上神輕咳，“將將為師去了趟山下巴蛇一族閑坐，族長硬是將這些本子交給為師……”
“唔……”哼唧哼唧，九若抑制不住地別過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