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夜的唇微微顫動。
趴在他耳邊的九若，心神一震，感覺整顆心都撕裂了一般，原本死死忍住的酸辣。這一刻，淚珠才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鳳無夜，鳳無夜，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
帳篷外壯觀肅殺的長河落日，殘云孤煙明明美得就像一副畫兒。
“鳳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還從沒見過一向傲嬌矜貴神通廣大的，談笑間殺人于無形的鳳族二少竟這么一副虛弱狼狽的樣子……我不相信區區一個羅剎門便能將他傷成這個樣子……”
厲二抱著寶劍，環著胸盯著天邊如咸鴨蛋一般的落日，問道，聲音就和他人一般的冷峻。
厲二的話一向不多，簡潔明了，今日竟一下子用了這么多的形容詞。
如果是平日，白小七早就取笑一番，可是今日……
往日神采飛揚的白小七頹著一張臉，眼睛里的疲憊無所遁形。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澹忘歸山的十八修羅殿？”
厲二與藥唐珠身形皆是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白小七。
“你不要說鳳二是去……”
極度震驚不可置信的聲音。
“就是這樣……”白小七長嘆一口氣，肯定他們心中的疑問。
“十八修羅殿，十八生死場……夜，就去去了傳說中九死一生有去無回的澹忘歸山……”
“鳳二…他是不是瘋了？”
想到從小到大從老祖宗那里聽到關于澹忘歸山十八修羅殿的恐怖傳說，一向以冷靜而著稱的厲二臉色也不由得一白。
藥唐珠神色一瞬間變了幾變，袖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是啊。我也覺得夜一定是瘋了…可是夜他所決定的事，誰又組織得了……”
白小七苦笑。
“所以那些傷都是在澹忘歸山……”
白小七抬起頭，看著天邊的殘陽，聲音里有著少見的酸澀與落寞：“鐘離劌二日之前廣送喜帖，昭告天下般要迎娶九氏第九女九若，這個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被夜給知道了，所以……
當他渾身是血的來軍營找到我時，他就…后來他又對上了鐘離劌全力以赴的一擊……”
“那個女人，對他真有那么重要？”厲二冷冷道。
一向油嘴滑舌喜喜樂樂的白小七不知在想什么，默然無語。
半晌，藥唐珠唇角一勾，笑得毫無歡顏：“知道剛才夜喃喃地在說什么嗎？”
厲二與白小七一下子望過去。
“他在呼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厲二與白小七一下子默然無語。
三人一下子都想起了那時鳳無夜即便是昏厥過去，一雙手卻仍緊緊地摟著九若不放，就像一個連體嬰兒一般。
那時九若又是心疼又是揪心又是焦急惱怒地大喝了一聲，威脅道：“鳳無夜，你再不乖乖地放手，你相不相信，我就咬舌自盡，讓你抱著我的尸體過一輩子！！”
鳳無夜原本毫無聲息的臉，唇角微微一勾，松了雙臂，改為緊緊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