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姚靈守著煤油燈焦急地等待著。孩子們被她影響了,也緊張得不肯去睡覺。
宋尋得知蕭紅失蹤后,急的地吐了幾口血,紅姐姐和他一起長大,是親密無間的小伙伴。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處成了親人。
如今,自己的爹娘,兄長,姐姐都沒有了。紅姐姐成了他心目中唯一的慰藉。
紅姐姐也是他的姐姐,不是親姐姐更甚親姐姐。
紅姐姐陪伴他的時間比親姐姐宋柔兒陪伴他的時間更長,相處得更融洽。
宋柔兒比他大很多,兩姐弟之間有代溝,更多的時候,宋柔兒是在教育他,給他講大道理。
后來,宋柔兒去了京城,入了皇宮。好幾年才能見上一面,感情在時間的磋磨下漸漸地淡了。
在宋尋心目中,蕭紅和姚靈有同樣的地位。一個是自己的姐姐,一個是自己心動的人。
靈兒受了委屈,他心疼。蕭紅失蹤了,他更擔憂。
姚靈給他擦凈臉上的臟污,耐著性子安撫他。想讓他放寬心,好好地睡一覺,睡一覺紅姐姐就回來了。
焦急的心始終懸著,想睡也睡不著。
姚靈只好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心中祈禱,蕭紅早早回來,平安回來。
陳文光背著蕭紅進了云山村,碰上前來尋人的村民們。
村民們見人平安無事,都舒了一口氣。這大晚上折騰的,都快子時了,想回家睡覺了,明天還要繼續干活。
有心思活絡的村民,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陳工頭,蕭姑娘受傷了嗎?你怎么背著她,你們這不行啊!男未婚,女未嫁,嘖嘖嘖。”
引得周圍人一陣嗤笑。
蕭紅掙扎著要下地,陳文光不讓,雙手用力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背上。
蕭紅掙扎不開,氣憤地捶打他好幾下。周圍的人笑的聲音更大了。
陳文光喝道:“笑什么,老子背自己的媳婦,再笑明天扣你們工分。”
笑聲戛然而止,扣工分意味著扣糧食。陳文光說一不二,村民們在干活的時候的還是挺怕他的。
安靜了一會兒,村民們又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回家的路還有一段距離,說說話能走得快一些。
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厚著臉皮問道:“蕭姑娘,你答應嫁給他了。”
蕭紅語氣清脆地反駁道:“沒有,我不嫁人。”
“哦~”小伙子語氣中帶出了長長的尾音,意味深長地看著陳文光。
陳文光想也沒想,直接說道:“你吃了我家的火腿,就是我的媳婦。你逃不掉的。”
“你,我……”蕭紅惱羞成怒,又錘了他好幾下,用力掙扎。
“放我下來。”
“我不。”
陳文光倔強地說道,兩人就這樣杠上了。
小伙子繼續道:“你去她家提親了嗎?就說她是你媳婦,你臉皮怎么那么厚。”
陳文光腳步一頓,硬著頭皮問道:“小紅,你爹娘在哪兒,我明天就去提親。”
蕭紅惆悵的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她也好久沒有見自己的爹娘了,這兩年都在跟著師傅學醫。
等把阿尋治好后,她定要抽出時間,回家去見見爹娘。
陳文光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蕭紅回答的聲音。
忍不住小聲喚道:“小紅。”
蕭紅壓下翻滾的情緒,說道:“我爹說過,我只能嫁給大將軍,你還不是將軍,我不能嫁你。”
“我會成為大將軍的。”陳文光握緊拳頭說道。
村民們先是一愣,然后七嘴八舌地說道:“蕭姑娘,你要嫁給大將軍,他從小就想當大將軍,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哈哈哈。”
大家心中都清楚,陳文光成為將軍的幾率很小很小。他們這些泥腿子,只求每天吃飽穿暖,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做了也沒用。
看見陳文光難得動情,村民們有心想幫一把。你一言我一語講述著陳文光的趣事和糗事,希望借此打動蕭紅。
蕭紅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好奇還會和陳文光求證。得到對方的肯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陳文光本來很郁悶,但見蕭紅笑得如此開心,也就釋懷了,還主動講了些自己的丑事。
蕭紅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送回姚家的。
姚靈見陳文光背著蕭紅,心中咯噔一下,忙問道:“紅姐姐受傷了嗎?”
陳文光搖搖頭:“沒有,她是被嚇的,腿軟走不動路。”
姚靈拍拍心口,還好,還好,只要沒受傷就行。宋尋的治療就不會斷了。
村民們各回各家,陳文光戀戀不舍地走了。
在姚靈的示意下,蕭紅先去見了宋尋,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宋尋這才放下心,乖乖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蕭紅梳洗完畢,坐在飯桌前,吃著姚靈特意給她做的食物。
香滑勁道的面條,配著肉臊子的鮮香味,蕭紅風卷殘云。
一大碗面條入肚,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突然,她眼淚突然像決了堤的洪水,狂泄而出。
“靈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聽信別人的話,污蔑你,我該打。”
說著她真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啪啪的,聲音很響亮,看著都很疼。
姚靈眼皮一跳,也沒有阻止她,淡淡地說道:“下次長點心眼,用點腦子。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么通情達理。”
“靈兒說得對,再犯傻我就找個木樁子撞死算了。”
“好。”
兩人相互對視,突然笑了起來。這事就算揭過去了,成了平凡一天中的小插曲。
蕭紅挨個感謝了姚家的人,他們的擔憂讓她感覺心里暖暖的。
劉老太請她給姚應文看病,欣然應允,只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
第二日,大家起的比平時晚了些。
吃過早飯后,各干各的事。姚靈想著兩天沒有去給大家取水了,收拾妥當后,匆匆出了門。
她想早點取完水,好回家陪著宋尋。
今天是第三天施針,也是最重要的一天,施完針后緊接著就要服藥,有沒有療效,很快就會出結果。
姚靈急匆匆地走著,恨不得飛奔去道場上。哎!誰讓水都在她空間里,非得親力親為不可。
老天爺,你究竟什么時候才下雨,下了雨,有了水,她就不用如此折騰了。
陳四奶奶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把扯住姚靈的衣袖,語重心長地說道:“靈丫頭啊!做人要知足,不能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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