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蘇雪嬌打了電話之后,我心中還是有些躁動。
主要是一方面我手中有錢,另一方面老爸的醫療費用也的確很高,上海的消費也高,我的開支也比較大。
當然,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我有閑,現在要投影視劇,我不能在艾小鳳身上薅羊毛了,我就不敢輕易跟張志超合作了。
張志超吃的是老實飯,反正他干的就是無本生意,別人出錢,他負責打包幫人家拍攝,不管項目是否虧本,他總是賺錢的。
我作為操盤者,我要投資,我要負責整個項目的盈虧,沒有確切可靠的路子,我哪里敢做?
我拍艾小鳳的這個劇,是因為艾小鳳幫我找到了買方,即使如此現在回想起來風險也有,那就是我先投入了三十四萬搞劇本,那是風險。
另外,就是我拍了劇之后,萬一對方反悔不買了呢?那我大幾百萬豈不是全要砸?
所以說這種生意叫事后怕,現在我就在事后怕的階段,當時我的心態對自己真的沒有自信,這種沒有自信還是多少有點宿命的因素。
而偏偏到了四月之后,股市、房市的喧囂聲越來越響亮,我想要穩字當頭,但是我身邊的人卻好像故意要跟我作對。
比如董武國現在三天就是一個電話,每一通電話都是報喜,他好像天天都賺錢,兩百多萬資金一個月就翻倍了。
然后進入五月,再翻倍,這是個什么概念?兩百萬翻四百萬,四百萬再翻倍就是八百萬了!
“陳哥,我董某人今天把股票暫時清倉了,盤點收益,我的總資金終于沖破了八百萬了!哈哈,我董某人也有今天啊,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啊!”
董武國在電話那頭歇斯底里的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特別像是范進中舉里面的場景。
又隔兩天,他給我打電話:
“陳哥,我借我姐姐的錢今天全還掉了,我還了三百萬,連本帶息全還了。我姐生死不要利利息,但是我沒有妥協。
我跟你講,我的利息不是還給我姐的,我是還給我姐夫的,我讓他看不起我,現在我要向他證明他看走眼了,我董武國不是廢物,我的天女散花戰法是最強的戰法,股市從此以后就是我的提款機!”
我簡直要被整瘋了,董武國是個什么情況我太清楚了,他的那一套所謂“天女散花”的戰法是什么玩意兒我也太明白了。
那絕對就是扯淡的東西,我已經把他的那一套戰法全面否定了,但是結果人家就是靠這個賺錢了,而且賺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啊。
八百萬是個什么概念?07年的時候八百萬可以在我們縣城買一幢高樓了,就董武國的那點本事,他就賺了這么多錢,我心想如果我兩千萬上去,現在是不是也變成了八千萬了呢?
實話講,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也不能做到無動于衷,我當天晚上就徹夜難眠。
第二天蘇雪嬌又給我打電話,說他炒房又賺了,她一下出了五套房子,一套房子賺了三十萬,一下就賺了一百五十萬。
“陳彬,你不要慌,你安心給陳叔治病,你倘若沒錢的話就隨便說一聲,我立馬支援,現在隨時隨地都可以!”
然后她又跟我講,讓我回深圳,她可以給我介紹朋友認識,讓我以后在深圳也能有路子賺錢。
總之,蘇雪嬌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她也在家里買了一臺印鈔機,她一個人賺得不過癮,還要讓我去跟著一起賺。
我思想上極度的煎熬,我把賬戶上的錢反復看,最后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在上海買一套房呢?
反正現在我是租房,我手中又有三百多萬,我老爸治病現在費用也下來了,一個月幾萬塊錢就能對付了。
我買一套房,自己住總行嘛,也好過住租房嘛!
我這么一想,恰好就在我租房的對面新開了一個樓盤,當時的價格開盤一萬八,我過去的時候賣樓的小姑娘跟我講:
“哎呀,陳先生,你來得太及時了!現在就剩一套房了!你馬上買,否則手慢了就沒有了。”
我自己是干銷售出身的,像這種套路我太熟悉了,就是緊張營銷嘛!
但是當時在那種氛圍之下,我竟然無條件的相信的對方,我想銷售技巧之所以能夠廣為流傳,原因就在這里。
我明知道對方在用技巧,但是我還是無視這些技巧,付了二十萬買了一套房,回去之后我的心還砰砰的跳,不是激動,而是興奮。
又是一夜沒有睡覺,因為我想自己手中有這么多錢,是不是不能讓錢閑著?
一夜的思考,讓我精疲力盡,第二天我跟我媽講,說我必須去一趟深圳,必須去!
到了訂機票的點,我選擇深圳的機票,恰好航班都不方便,我想了一想,覺得這是上天讓我去廣州。
我直飛廣州,我從機場出來直接打車到番禺找老黃。
老黃非常意外,他握著我的手道:
“哎呀,老弟,你怎么來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讓我好安排啊!”
我跟老黃講,這一次來不為別的事情,就是南景公司的那兩千萬一直閑置,反正現在也沒有相關的項目,我要把錢原路退給老黃。
我跟老黃也沒有藏著掖著,把動用資金投資小項目的事情也跟他講了,我說:
“黃老哥,這資金我動過,投了一點小資,賺了一點小錢!反正按照規則來嘛,我就拿我的那一份嘛!”
老黃道:
“哎呀,老弟,你這急什么?完全不用急的嘛!這錢現在沒用,回頭可能還有項目,還有大用!”
我跟老黃講:
“不是這樣的,今年股票大火,房子賣瘋了!反正這段時間我耳朵邊上全是炒房炒股的人,我覺得這個可能有點危險!
我現在在上海安心給老爸治病呢!我怕萬一哪一天我頭腦發熱拿去買股票了,那后果不堪設想!”
老黃哈哈大笑,道:
“老弟,買股票就買股票了嘛!就算跌了,咱們還能做人家上市公司的股東,怕什么?你大膽去買,我支持你!”
臥槽!
老黃又是這個套路,我信他個鬼啊,在我的堅持下,我硬是把錢退了,但是我投資賺的一點錢,老黃是怎么也不要。
他跟我講:
“老弟,你家里遇到了這么大的事情,正是缺錢的時候,我黃海山能這么不地道?你現在覺得不安心,要把兩千萬本金暫時退給我,我收下。你放心,這錢我也不用,等你父親的病好了,這錢還是你的。
咱們兄弟還是要一起做生意的,知道嗎?”
老黃這幾句話整得我有點感動,通過這兩千萬,我借雞生蛋賺了五百萬,扣除給股市交的那一大筆學費,另外給艾小鳳和去香港的開支,我還凈賺三百多萬。
老黃不要利潤,兩千萬資金占用按照銀行存款利息算也不少啊,所以我就給老黃送了一塊手表,就是以前老方買的那塊手表,江詩丹頓縱橫四海,我花了二十萬買了送給他。
老黃拿著手表,感慨的道:
“陳老弟,這年頭像你這么實誠的人少了!老哥我怎么講呢!以后咱們如果在一起做生意,做項目,老哥打再大的江山,也有兄弟的一份子!”
老黃的話當然不可信,如果是以前我心中肯定會冷笑不已,但是現在我心中平和,反而有些感動。
我想人要知足,老黃能跟我說這番話,不管這話真假,我就應該知足了,畢竟在珠三角這塊地方,也難得再有第二個人能讓他這么看重。
同時人也要有敬畏,我的敬畏就從父親這一場大病而起,經歷了這種生死大事,我一夜之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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