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快步走了過去。
她彎腰拿起喬奶奶墓碑前的那束藍桉花,這花看著算是比較新鮮的,只有花瓣略微被太陽曬得發蔫。
看樣子,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難道是程爺爺回村了嗎?可他回來一定會給我打電話的。”喬惜皺著眉頭,這段時間一直都聯系不上程寒,她也很憂心。
但想著程寒不是一般人,她又將那股不安給壓了下去。
霍行舟和老陳對視了一眼說道:“興許是村民放的,我看村里有些人很熱情。”
“對呀,少夫人。你看這漫山遍野的藍桉樹,沒準是誰摘了兩束呢。”
九月,藍桉樹的花期還沒有過,一簇一簇藍紫色的花瓣綻放著。
喬惜看了一圈四周的藍桉樹,像是被他們的話給說服了。
她沒有多說什么,給喬奶奶和阿意分別上了柱香說了一會兒話。
“奶奶,我很快就要去帝都了。希望您在天有靈能保佑我取得魁首,讓害您的人受到懲罰。”
“阿意,我曾經和你說過有朝一日我要去參加試針大會,我做到了。”
她在慢慢成為她想要成為的人。
霍行舟眼眸閃了閃,看著墓碑上那個一臉少年氣的男孩,和現在的鐘意相比,確實是有幾分差距的。
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哪怕是一樣的人都會給人不同的感覺。
何況少年到成年,長相會變的。
這么多年了。
在喬惜心里死掉的人,就是死了。怎么可能有活著的可能,她的認知里面就不存在。
她太相信程寒和鐘意了,覺得這兩人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欺騙她的人。甚至那份信任,都已經高過他。
霍行舟的心底是有一絲絲嫉妒的。
一只溫熱的小手拉住了他:“我們下山吧。”
“嗯。”
霍行舟應了一聲,朝著老陳使了一個眼色。
老陳心領神會,落在身后很快就離開了。
......
夜里。
村里徹底安靜下來了。
月上中天,夜露濃重的時候。喬家小院有幾分異動,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不太對勁的聲響。喬惜躺在床上睡得沉,她身旁的男人起身走了出去。
“少爺。”
老陳小聲地說道,“隔壁院子有動靜,我沒敢驚動。”
霍行舟的眼底翻涌著墨色,“走吧,去看看。”
看看是哪只老鼠在打洞。
老陳走在前邊,十分警惕。
隔壁是程寒的院子,廊下還晾曬著草藥。院子里被村民打掃得很干凈,有青石板鋪陳的小徑直接到了小樓。
月色籠罩下,青石板上有暗紅的水跡,只有一點點不是很明顯。
但老陳很小心謹慎,發現了這些異常。
他彎腰抹了一把,仔細分辨說道:“是血,溫的。人應該剛跑進去不久,您下午讓我盯著的人,我發現他當時就已經離開村里了。少爺,您往后靠一些。”
他還摸不清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敢冒險。
老陳往前走,呼吸很慢。突然間,一腳踹開了正門,那質量不太好的門都被他震得劇烈晃動了兩下。
進到屋子里后,是一股難以掩藏的血腥味。
地面上的血跡越發明顯了,滴滴落在水泥地上的斑駁鮮血,越積越多。
血跡一直往里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