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的睡意全無,腦子很清楚。
許星落是存了死志,甚至臨死之前還和霍行舟有過一場談話。她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很確定許星落是愛霍行舟的。
愛到想要死在這個日子,讓霍行舟銘記!
喬惜緊緊抿著唇。
車子正好停在了小別墅,霍行舟拉著喬惜下了車回頭吩咐道:“老陳,送周煜回家。”
“好的,少爺。”
霍行舟牽著喬惜的手往里面走,錢嬸迎了出來說道:“少爺,你們宴會上一定沒吃什么東西吧?我先去廚房準備些。”
“嗯。”
錢嬸去了廚房。
“走吧,上樓去。”他語氣平靜,可不知道有多克制。
喬惜跟在他身后,心情復雜。原本值得高興的日子,聽到許星落死的那一刻,蕩然無存。
主臥里。
霍行舟像是沒有察覺到喬惜的情緒一般,隨意脫下了西裝外套掛到了一旁。恒溫玻璃壺里放著溫熱的水,水汽凝結成水珠又順著瓶壁滑落下來。
他端起玻璃壺,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了喬惜的手中。
“晚宴你喝了一些酒,口干舌燥的。先喝點溫水吧。”
“好。”
喬惜雙手捧著玻璃杯,抿了幾口。
看著很是聽話,她也沉默著沒有將心里的疑惑問出口。
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霍行舟伸出手指,指腹拭去她嘴角的濕潤說道:“給你一點時間,把想知道的都問出來。今晚,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
“我可以隨便問嗎?”
喬惜抬眸看他。
這樣的男人多少有些自己的秘密。
“隨便問。”
“許星落死在今天,你是什么想法?”喬惜將今天視為很重要的日子,是喬奶奶賦予她的生日。可許星落卻挑了這么一個日子。
男人喝了一口水,說道:“全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去世,我該有什么想法?她選擇死亡,也算是一種解脫,否則按照她那種清高自傲的性格,日日在監獄里磋磨會真瘋了的。”
他沒有什么波動。
許星落對他而言,已經是陌路人了。
何況,連救命之恩都不存在了。
霍行舟沒有計較許星落這十年的索取,打著救命恩人撈好處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
“你們......在房間里單獨相處的時候說了什么?”
喬惜的杏眸定定地看著他。
“周煜也在,不是單獨相處。”霍行舟隨意地坐在了她身邊的沙發,將玻璃杯放到了茶幾上,“問了十年前雪崩那天的事。”
霍行舟的眼睛很專注,看著她。
帶著幾分隱晦的愛意。
“雪崩?是指許星落救你的事嗎?”喬惜一直耿耿于懷許星落捏著這件事糾纏不放,外面還有人說霍行舟是忘恩負義。
一條命的恩情,很重了。
“她沒救我。”
霍行舟眼尾拉出繾綣的暖意,嗓音輕柔緩慢。
他看著茶幾上的黑玻花瓶里插著的兩朵嬌嫩欲滴的白玫瑰說道:“我是否沒有和你詳細說過十年前的事?”
喬惜點頭。
他的指腹輕輕挑了挑沾著些水霧的白玫瑰花瓣,矜貴雅正:“十年前,我和朋友去了月亮村露營,恰遇雪崩,被困在了一個幽暗的溶洞里。伸手不見五指,我以為我要死了。”
喬惜微微張著紅唇,背脊挺直又聽到他說。
“我記得有個人抱住了我,用體溫暖了我很久。我沒看清她的模樣。”他的手指摩挲著被修剪掉尖刺的玫瑰花枝,側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