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的苦痛無法訴說,沒有誰能夠理解他這樣的心理。
許云夜拖著沉重的步伐,在長廊上挪動。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柳宗云的病房門口,經過護士的檢查和消毒,這才被允許進去。
他進去的時候,柳宗云清醒著,睜著一雙眼睛看向他。
“二舅舅。”
許云夜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面前,心里有無數話傾瀉而出。
“二舅舅,我前段時間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我懷疑我不是許家親生的,許光耀從小就不待見我,他對我總是冷眼相看。”
根本不像是父親對待兒子的喜歡。
旁人都說,是他太混不吝才惹父親不喜。
許云夜的聲音沙啞看著他說道:“二舅舅,醫生說你能醒來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東西支撐你醒來的?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活著有什么意思。”
他渴望的就是親情。
可惜,許家沒能給他。
柳宗云看著他,這張年輕精致的臉上滿是沮喪,微長的杏眸還落下淚來。
他不知道許光耀對他做了什么。
但想起二十二年前許光耀既然能弄死親生女兒,調換了小三的女兒,他對許云夜應該也沒有多好。
柳宗云動了動舌頭,原本是想說些安慰的話,但他很快就忍住了!
他不信誰!
萬一又像上次九死一生,他的計劃就無法成功了!
他必須要忍!
忍到生日宴那一天,也是他二十二年前出車禍的那一天。
他不能露出馬腳。
他這樣的身體到現場還需要外在助力,眼前的許云夜倒是可以作為考察對象。如果他沒被許光耀洗腦,可以信任的話,那他會坦白。
“二舅舅,我和家里鬧翻了。最近都住在酒店里,他們沒有找過我。”
他離家出走后,沒人擔心他的安危。
唯有大哥時不時打個電話問候。
“二舅舅,他們都說我長得和你很像。如果你是我爸,會對我好一點嗎?”許云夜抹掉眼淚,垂頭喪氣地說道。
也許是柳宗云不會說話,是個很好的傾聽對象。
許云夜啰啰嗦嗦和他說了一大堆,并且約定了每天都來看他。
柳宗云也很滿意,這是一個很好的工具人外甥。
等過了考察期,他會告訴他當年的事,就怕他是許光耀洗腦派來的間諜!
醫院里一定有許光耀的耳目,他要小心。
許云夜很久后才離開。
他一走,柳宗云又開始練習舌頭的靈敏度。
“許光耀......許星落......”
他現在已經能夠很順暢念出這兩個名字了,連句子也能說上幾句,就是語速比較慢。
他一定要多多練習,到時候在生日宴上當著賓客的面,說出許光耀的惡行!
他將雙手蜷縮又分開,分開又蜷縮。
這是鍛煉手指的靈敏度。
許云夜問他是什么支撐他從活死人的狀態醒過來。
是仇恨!
是不甘!
是對親人的眷戀和被蒙蔽的憤怒!
他一定要從地獄爬出來,讓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