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加了好友,關閉手機。
正好對上霍行舟那雙清寒的雙眸,一怔。
叩叩。
屋外響起敲門聲,驚動了兩人。
“少爺,卓醫生來了。”錢嬸揚聲提醒道。
“嗯,請他上來。”
聽到卓峰的名字,喬惜滿是警惕。那是個以醫術害人的老鼠屎,他會害死霍行舟。
霍行舟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別緊張,和平常一樣就好。”
喬惜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另一邊。
卓峰在錢嬸的帶領下,走上二樓。一路過來,這清冷的小別墅只有一個傭人。他心里不屑,二房真是衰敗了,哪里比得上霍家大房的派頭呀。
“少爺,卓醫生到了。”
“二少。”卓醫生不冷不熱地喊了一聲,看到喬惜的時候心底涌起一股厭惡,“我治療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尤其是那種沒畢業還自以為是的醫學生,請少夫人離開。”
他看不起喬惜。
后來得知她是學醫的,更加輕視了。在學校里能學到多少本事,她真是狂妄自大!學了點皮毛,就出來顯擺了!
“我不會打擾你的。”喬惜說道。
“少夫人想偷師嗎?我是國醫程寒的徒弟,少夫人可能一輩子都見識不到這樣絕妙的針法了,難怪不想走。”卓峰諷刺道。
霍行舟倒是淡定得很,握住喬惜的手說道:“新婚夫婦,如膠似漆,請卓醫生見諒。我是一刻也離不開她。”
錢嬸欣慰地捂著嘴巴偷笑,男人結婚就知道老婆的好處咯。
卓峰冷哼了一聲,“那就留下,想必少夫人資質平平,也偷學不了什么。”
他高傲的嘴臉,讓霍行舟看得想笑。除了程寒本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喬惜的天賦了,一個假冒的蠢貨也敢張狂。
“多謝卓醫生大度。”霍行舟不介意對他再客氣一點。
卓峰冷著臉說道:“請少夫人將二少的衣服脫掉,我要給他針灸。”
針灸,即使針刺和艾灸,這是兩個步驟。
喬惜像是受氣的小媳婦,扶著霍行舟躺在床上,彎腰脫掉他的衣服。這種事,做多就習慣了,只是每次見到他的身體依舊會臉紅。
卓峰打開那精致奢華的藥箱,針包攤開,一排金針特別氣派。
他嚴肅地捻針,刺入。
喬惜盯著他的手,默念著那些穴位:足三里、承扶穴、陰陵泉......
這些穴位能刺激雙腿,但配合的針法無功無過,看著高深莫測而已。卓峰確實不是真心來治療霍行舟的。
他在針刺結束后,便開始艾灸。
喬惜覺得溫針灸更有效,在針刺的同時,把艾絨搓成團包裹住針尾,再點燃。通過針,傳入穴位。
溫通經脈,行氣活血。
卓峰做完一切,拿出藥包說道:“這是藥浴,每日一次。三天后,我再來針灸。”
他提著藥箱就走了,喬惜拆開藥包,皺著鼻子去嗅聞。她從里面挑出了兩味動過手腳的藥,白附子和獨活。
“針灸沒問題,藥有毒。”
喬惜俏臉冷凝,“他真惡心!還將藥材磨成粉末,染了色。”
“我有小神醫,任他怎么算計都沒用。”男人坐在床邊,外衣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人魚線若隱若現。
喬惜軟聲道:“別那么喊,我就是一個資質平平,沒畢業的普通醫學生。”
霍行舟微微傾身,壓低音量:“小傻瓜,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呀。”
她當得起一句“小神醫”。
也不知道那位國醫程老先生什么時候給她撐腰,替她揚名。
“嗯?”
喬惜懵懂地看著他。
“沒事,按照你的方子給我配藥浴吧。”霍行舟也不說破,他想喬惜在海城一定會闖出一片天地。
“那我先給你用針灸調理吧,他有幾個穴位刺得不對。”喬惜從床底下拿出灰撲撲的藥箱,老舊的針包被洗得發白,里面是一套銀針。
看得出來她很愛惜,只是霍行舟覺得有點可惜。
卓峰算什么東西!
她才配用金針!
她彎腰,捻轉針身,輕緩地刺入皮內。軟軟的艾絨纏繞在針頭,燃燒出清香。
霍行舟專注地看著她,喬惜長得很漂亮,鵝蛋臉,新月眉,杏仁眼。唇形姣好微微翹起,看著干凈脫俗。
“你手機呢?”他開口問道。
“在口袋里。”喬惜隨口說道。
“給我看看。”
喬惜想也沒想就將手機遞給了霍行舟,又低頭針灸。
霍行舟滑動屏幕,點開軟件終于看到了她給他的備注“霍先生”,真是毫不意外呀。
他直接修改備注,又不小心掃到了幾條消息,眼神一暗。
喬惜湊過來看了一眼,耳根的紅意彌漫到了細白的脖頸。
羞恥極了!
他怎么改成了“老公”?
男人毫不在意,將手機放到一邊冠冕堂皇地說道:“你的備注太陌生,被有心人看到會懷疑的。”
“那你給我備注了什么?”喬惜鼓著臉頰問道。
“嘶,腿有點疼。”
他一句話就掩蓋了過去,喬惜又低頭檢查他的雙腿。
她真是好糊弄。
“同學會在哪里辦?需要我送你過去嗎?”霍行舟似是不經意地問起,他在她手機里看到了一些親昵肉麻的話。
“山海宴。我到時候打車過去就行。”
果然拒絕了他,怕被誰看見嗎?
霍行舟的指腹摩挲著床沿,看她清理好一切,離開房間。他從床頭柜拿出平板電腦,連接別墅的攝像頭。
屏幕里,出現了卓峰的臉。
他還沒走出別墅就迫不及待地給霍北庭打電話匯報情況。
“大少,霍行舟一點都沒懷疑,他甚至還感激我呢。我那些藥材都是動過手腳的,只要泡上一個月就會暴斃而死。”
卓峰像只哈巴狗一樣討好霍北庭:“大少,沒人能再和你搶東西了。事成后,您送我出國,我一個字都不會泄露。”
“不會被人發現的,那喬惜沒什么本事,她連藥材都認不全。”
卓峰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霍行舟的耳中,他嗤笑了一聲:“蠢貨。”
車禍沒弄死他,大房又想要毒死他。
那就如他們所愿,到時候演一場大病給他們看,讓他們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