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嵐一手提著黃章,也不管蕪城現在情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從房頂之間掠過。
不多時,祁嵐便帶著黃章離開了蕪城。
來到一處山腳的瀑布邊,看著滿身都是血污的黃章,祁嵐一臉嫌棄地將他扔在瀑布底下。
瀑布傳來的巨大響動和強烈的沖擊力將還在昏睡中的黃章給震醒。
一醒過來,黃章就發現自己身在一處水潭,渾身四周都是暗黑色的血漬。
他開始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剛才他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在他眼中,到處都是破敗荒涼的景象,血色沾染了天空和大地,無數殘肢斷臂朝他涌來。
黃章手中握著劍,忍不住朝這些恐怖的血肉砍過去。
“呃!”就在黃章回憶自己剛才經歷的時候,手上傳來的巨大痛感讓他冷汗直流。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毫無知覺,吃驚之下,黃章開始去摸自己的右手,只是剛一摸上,刺骨的疼痛鉆心而來。
他強忍著劇痛想要爬上水潭,只是好不容爬到譚邊,一道巨力襲來,黃章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飛去,又落回潭中。
“把你那臭烘烘的身體洗干凈了再上來!”一道稚嫩的聲音從潭邊傳來。
黃章睜眼望去,只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冷冷地站在瀑布潭邊。
“蠻族紅衣祭司祁嵐?”黃章只一眼就認出了這人。
沒辦法,祁嵐是他到目前為止見過的唯二的一流高手,想不記住很難。
看到祁嵐,黃章突然反應過來,之前他策劃了半天擾亂蕪城的方案,最后卻把這位猛人給忘了!
想來自己的手臂也是她的杰作,只是黃章還不清楚為何祁嵐不殺了他。
祁嵐只是站在潭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倒不是擔心黃章會跑,畢竟還沒人能從她手上跑掉。
黃章無奈,只得將自己浸泡在潭水中,但他身上的血污太重,任憑他在水里如何游動,都沒辦法將其洗刷干凈。
祁嵐見狀,突然踩水而來。
“蜻蜓點水?”看到祁嵐踩在水上,黃章忍不住出聲道。
不過接下來,他可就發不出聲音了。
只見祁嵐一把將黃章從潭水里揪出來,而后直接提拎著黃章到瀑布下。
高越百丈的水流從瀑布之上沖刷而下,將黃章無情地沖刷著。
而在一旁的祁嵐,卻沒有沾染到哪怕一滴水珠。
黃章一邊忍受著瀑布的沖刷一邊分析祁嵐的手法。
她應該是把氣覆蓋到全身,形成了一道膜,替她擋住了瀑布上的水。
能把氣控制到這種地步,不愧是一流高手!
黃章不禁感嘆道。
他也不過是把真氣當做武器射出去,但祁嵐卻能把氣運用得如此細膩,這等手段,他望塵莫及!
怪不得連莊乘風看到她都怕。
在瀑布巨大的水流沖刷下,黃章身上的血污這才被沖洗干凈。
但隱隱之中還是有股腥味,就如同那些死在他劍氣之下的冤魂,不離不散。
將黃章提上岸后,祁嵐看到黃章左手抱著自己,整個身子蜷縮在地,渾身發抖,不禁搖了搖頭。
可能也是在感嘆黃章為何這么脆弱。
只見祁嵐一掌拍向黃章。
看到祁嵐拍過來的一掌,黃章人都嚇傻了。
不過祁嵐的一掌離他只有一臂之遙,緊接著,黃章只感覺周圍燥熱,一股暖流洋溢在四周。
用不了多久,黃章原本被水打濕的衣褲竟然已經干了,他渾身也沒有半點陰冷的感覺。
他以為這一掌是要自己命的,沒想到祁嵐竟然是幫自己吹干?
看到祁嵐這些舉動,更加讓黃章不明白了。
抓了自己不殺!還給他熨衣服,她這要是做嘛?
黃章剛想問,祁嵐卻先開口了。
只見祁嵐拿出先前被她一指點碎的乳白色石頭,質問道:“這是從哪來的?”
看到祁嵐手上的石頭碎片,黃章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自己懷里。
是他的石頭沒錯!什么時候碎的?
“你把我的石頭弄碎干嘛?”
這石頭是當初范梨送給他的,黃章喜歡,再加上這東西又很神秘,總感覺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所以黃章就一直隨身攜帶著。
當然,他想不隨身攜帶都難,畢竟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不是在漂泊流浪,就是在漂泊流浪的路上,放在一處固定的地方,他反倒不安心。
再加上這玩意是他目前為止身上最寶貴的東西,自然得隨時帶在身上。
聽到黃章的詢問,祁嵐直接一把掐住黃章的脖子。
“我再問一遍,這石頭哪來的?”
誰能想到剛剛還替自己烘干衣服的少女,轉眼間就把自己給掐住,還憋得黃章臉色通紅。
“別……別人送……的!”
黃章艱難地將這句話說出來。
話一說完,祁嵐便將黃章甩到一旁。
劇烈的滾動讓黃章的右手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只見黃章臉上青筋暴露,咬著牙說道:“我的姑奶奶,你要是想殺我直接殺就是,何必如此折磨我!”
只見祁嵐冷冰冰地回道:“窺視我蠻族珍寶,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聽到這話,黃章算是明白那乳白色的石頭是什么了。
蠻族至寶?他之前聽范梨說過,這東西和蠻族的祖神崇拜有關,偏偏祁嵐還是蠻族紅衣祭司,專門負責祖神崇拜的。
怪不得她這么問自己,原來如此!
但黃章也知道,祁嵐暫時還不會殺自己,她若是要殺自己,就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只是眼下這顆石頭也碎了,黃章擔心祁嵐會把這東西的賬算在自己頭上。
“我先給你說,這石頭我一直保管得很好,只是一到你手里,就突然碎掉,這和我無關!”
不管祁嵐到底想干嘛,先撇清關系總是沒錯的。
聽到這話,祁嵐看了黃章一眼,也沒說什么話,直接走開。
看到祁嵐轉身離開,黃章還呆立在原地。
他想看看祁嵐到底會不會放過自己。
“還不跟上?”
只是當祁嵐這句話一出口,黃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算是落空了,只得不情不愿地慢慢跟上去。
是夜,兩人還身處大山之中,黃章起了一堆柴火,用僅剩的左手握住一根木棍,開始鉆木取火。
他已經看過自己的右手,從右手手掌至肩膀,十二處骨折錯位,他必須把這些錯位的骨頭給移回來。
黃章用左手大汗淋漓地搓了半天,才勉強搓出一點小火星子,看到這點火星子,黃章大喜過望,感嘆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他慌忙找了些干草絨放在火星子上,緊接著用嘴慢慢地吹著,直到讓火星子把干草絨給點燃為止。
看到逐漸起火的草絨,黃章臉上的露出笑容。
果然,努力都是有回報的!
當黃章小心翼翼地捧著著火的草絨準備起火時,只見在他面前,已經有了一個火堆。
黃章就這么傻傻地捧著著火的草絨看著眼前這火堆。
在祁嵐手中,還有一個精致的火折子,上面繡了一朵花。
這一瞬間,黃章只感覺一道驚雷轟在自己的頭頂,讓他難受又說不出來。
“啊!”
這時,他左手里的火絨又燒到了他的手,疼得黃章立馬將火絨扔在地上。
他辛辛苦苦半天的成果,就這么被他無情地丟棄在地,慢慢熄滅。
祁嵐將手中的火折子收好后,開口說道:“我剛才還納悶你在那邊鼓搗半天干嘛,沒想到你是在生火。”
她不說還好,一說,黃章只感覺胸口一悶,一股熱氣上涌,原本不高的血壓,開始飆升。
他立馬找了個地坐了下來,開始平復胸中的這團氣。
祁嵐看了黃章一眼,眉眼間不經意地笑了笑。
她當然知道黃章在做什么,剛才的行為也是故意的,就是想氣一氣這個年輕人。
黃章也懶得理她,圍坐在火堆旁,開始把白天自己撿到的寬木塊擊中起來,又從衣角撕了幾塊碎步。
看到黃章又在作妖,祁嵐突然好奇起來。
剛才是生火,現在他又準備干嘛?
一切準備就緒,黃章突然拿起自己右手。
“咔!”
只聽得一聲脆響,黃章將手腕接好。
但就是這一下,讓黃章牙關緊咬,冷汗直流,錯骨接位真的是折磨人!
“咔!”
又一下,黃章將手處的錯位給接好。
這一下,黃章直接癱倒在地,他立馬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咬在嘴里。
看到黃章這模樣,一旁的祁嵐直接愣住了。
她沒想到黃章竟然有這個絕活,還能把自己的手給錯回去?
忍了一下,最后黃章握住自己肩膀,用力向后一扳。
“嚓!”
最后一塊錯位的骨頭也接了回去。
此時的黃章渾身已經被汗液浸濕,剛才的接骨讓他疼得難受,但不接,這手恐怕就廢了。
祁嵐全程看完,從原來的不屑變成了驚訝,最后甚至有些敬佩,在這種情況下,還等忍住給自己這么一手,真的絕!
緊接著,黃章將剛才準備好的寬木板搭在手上,然后用撕掉的碎布條纏起來,最后綁在脖子上,算是給自己做了個綁手。
“你這樣……有用嗎?”祁嵐好奇地問道。
聽到祁嵐發問,黃章忍不住笑了。
“要不你來試試?”
聽到這話,祁嵐作勢要動手,黃章一見,立馬伸手道:“別別別,開玩笑的,你要是把我左手給打廢了,那我連飯都吃不了,到時候恐怕就要你喂了。”
這話一說,祁嵐給了他一個白眼,便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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