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察沽正在視察營地的防衛，作為柯兀術指派的先鋒軍大將，察沽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在這點上面，他不敢有一絲松懈。
黃章分析得沒錯，察沽就是蠻人中少有的做事謹慎，步步為營的人。
相比于蠻人的狂野、魯莽，察沽的性子并不討人喜歡，相反，在蠻人中還頗遭鄙視。
但柯兀術卻能任人而用，這次讓察沽做先鋒，在蠻將中也是反對聲重重，但柯兀術力排眾議，親自點名讓察沽帶兵，他定然不會辜負柯兀術的信任。
柯兀術帶領蠻軍拿下蕪城后，已經獲得了整個天府郡的信息，但唯獨對小蒼山這塊地是一片空白，除了在地圖上標注了一個重點的田家堡外，就是一些零星的村鎮，至于小蒼山的信息，完全就是零，只是標注了小蒼山山賊眾多，出行不易。
柯兀術的戰略意圖早就給察沽說過，他也心知肚明，此次他任先鋒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打探肅國軍隊的虛實，為即將到來的柯兀術掃平可能存在的障礙。
察沽已經通過探子得知田家堡有大量的肅軍，所以就將軍隊駐扎在石柱堆這。
看著倒在道路兩旁的大型石柱，雖然察沽很好奇到底是誰這么無聊在路兩邊沒事放這么多柱子，但他也發現這個地方正好是到田家堡的安全距離。
如果田家堡那邊有大量軍隊出動，他能馬上收到并且從容撤退。
以此地為根據地，還可以向周邊輻射情報。
“報！有大批肅軍靠近！”有侍衛前來稟報。
足足過了五天，黃章才開始行動。
察沽一聽，暗道肅軍來得好慢，他都已經在小蒼山待了這么久，現在肅軍才過來！
“有多少人？”
“不足一萬！”
這人剛說完，又有一侍衛慌慌張張跑過來。
“報！一里外有肅軍正在扎營！”
“什么？”
察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里？那就是自己寨門口嗎？誰這么大膽？不怕死？
等察沽帶兵出營的時候，果然看到在不遠處有一伙正在豎起木柵欄開始搭營。
察沽一看，蠻人的熱血立馬涌上心頭。
“找死！來人，點齊人馬，隨我殺！”
察沽說完便氣沖沖帶人往營外走去。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肅軍，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面修建營壘，真當他蠻軍是紙糊的？
不多時，先鋒軍就整裝完畢。
蠻人先鋒軍和之前黃章遇到的蠻人小隊不同。
蠻人小隊用的都是木棒，穿的都是皮革，看著更像野人，但眼前這些先鋒軍可都是個個手持長刀，身披軍服的壯士，統一的著裝看上去要威武霸氣太多。
看到蠻軍行動的時候，黃章才明白為何肅南的部隊會敗得這么快了。
這還只是先鋒隊，給他的心理壓力就這么大，要是幾萬人的蠻軍主力，那感覺又不同了。
黃章也在看到蠻軍行動的第一時間叫停了所有人并快速向后方撤去。
沒錯，他之所以做出這些挑釁的舉動，就是為了把蠻軍從軍營里給誘出來。
等察沽帶這先鋒軍沖過來時，黃章已經帶著西北軍一溜煙地往后撤了。
感覺自己被耍了的察沽看著撤退的黃章，怒意上漲。
“追！”
一聲令下，察沽率先沖了出去。
作為蠻人，他無法忍受自己被一個懦弱的肅國人給如此玩弄！
不過察沽剛追出去兩三里，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停！”
一個停字，后面正在瘋狂追擊的蠻人一聽，有些止不住腳，反倒被后面的人給踩踏，一時間蠻人部隊開始出現混亂。
“察沽洞主，馬上就要追到肅軍了，為什么要停？”后面的蠻將開始抱怨道。
他們抱怨不單單是因為這一聲停給部隊造成了混亂，還在于到嘴的戰功鴨子飛了，這可不讓這群蠻軍苦惱嘛。
沒有戰功，他們日后拿什么去換奴隸和土地？
察沽示意他們看一下官道兩側。
剛才察沽在追的過程中就在觀察，可算是讓他發現一絲古怪。
“現在吹的風是南風，可你們看兩側的樹林，為何會想左右晃動？”
聽到察沽這么一說，他身邊的蠻人立馬反應過來。
這幾天都沒風，唯獨今天有風，但只吹南風，可兩側的山林的樹林卻到處晃動，這可不像是風吹的痕跡！
“洞主！有埋伏？”有蠻將大喊道。
察沽立馬反應過來，忙給后面的蠻軍大喊道：“撤！回營！”
蠻人的嗓門天生很大，察沽喊完，周圍的蠻兵也都是一股子喊出來，這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沖鋒。
正在撤退的黃章聽到蠻人發出的指令，立馬調轉槍頭，指揮西北軍士兵開始回擊。
這下，攻守之勢易型，后方的蠻兵也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前面在喊撤退。
而前面的蠻軍則看到原本自己正在追殺的肅軍又殺了回來。
原本熱情高漲的他們，現在則是驚恐萬分。
他們也不清楚察沽洞主為什么要喊撤退，但既然對方敢殺回來，那說明他們肯定有倚仗。
察沽看著追殺而來的黃章，暗道果然。
他要是反應慢一點，恐怕現在就被肅軍的詭計包了餃子了。
要怪就只能怪之前他太急，聽到肅軍派人過來后沒有第一時間派出探子向兩邊打探，差點釀成大禍。
小蒼山的地形就是如此，一進入小蒼山地區，官道兩側大多是高山，只有田家堡那塊地方是整個小蒼山最肥沃平坦的。
這也是為什么柯兀術要派遣先鋒軍過來的原因。
蠻軍在西北軍的追殺下，一路踉踉蹌蹌退回營地，此時，一些在路上走不穩摔倒，或者走得慢，或者被混亂的指令搞得暈頭轉向的零星蠻軍已經被西北軍順手收割。
等蠻軍全體入營后，黃章又開始指揮西北軍士兵繼續在一里外扎營。
看著西北軍士兵個個喜笑顏開的模樣，黃章知道，今天這場小勝，打出了大家的信心。
之前由于吳山會一直避戰的緣故，導致整個平蠻軍士氣比較低落，即便是他剛得到的西北軍也依舊如此。
蠻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大半個肅南，加上蠻軍的兇名在外，讓不少的士卒從心底開始產生一種恐懼。
雖然在軍令的壓制下沒有爆發，但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士氣就如山崩一般垮塌開來。
今天這場勝利，看似是小勝，實則在這群將士心中，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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