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會也不知道黃章想搞什么鬼，疑惑道：“殿下請說。”
“我想向吳大將軍借兵！”
“借兵？”
聽到這話，吳山會直接傻眼了，這是什么要求？堂堂的廢物皇子，還會帶兵打仗？
“沒錯，我想借三萬士兵！蕪城是朝廷封給我的領地，但如今卻落在蠻人手中，若不奪回，辜負父皇的一片心意！”
黃章話一說完，吳山會直接拒絕道：“不行！大皇子萬金之軀，怎可犯險，帶兵打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帶兵的來做！”
“我知道，吳將軍害怕擔責，但從我離京那一刻開始，我的生死就已經和蕪城綁定在一起，現在蠻軍近在眼前，我若是放任他們不管，又有何面目去見皇帝陛下？若是吳將軍執意不肯，那等我回京，只能將吳將軍龜縮于田家堡，不肯與蠻軍交戰一事如實稟報了！”
聽到黃章這番威脅，吳山會雙拳緊握。看得出來，黃章這話讓他動了真怒。
“行，既然殿下執意要留下，我也不再阻攔，至于殿下要借三萬部隊，這個……”
吳山會正猶豫著，他身下一員大將就站出來說道：“大皇子殿下，田家堡內只有五萬部隊，蠻軍主力馬上就要抵達，現在我們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實在是很難再借給大皇子殿下這么多人了。”
聽到有人插嘴，黃章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又是誰？”
“末將甘水，京都甘氏，現任平南將軍帳下先鋒！”
聽到這名將領自報家門，黃章一臉嫌棄道：“泔水？你爹怎么給你取這個名字？也不嫌埋汰？”
“你……”
聽到黃章的吐槽，甘水氣得臉色通紅。
名字，如同發膚，受之父母，現在黃章竟然拿他名字取笑，這不光是在侮辱他，更是在侮辱他的父母！
要不是介于黃章的身份，恐怕甘水就要拔劍了。
眼見黃章出口犀利，吳山會便出來打圓場道：“殿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三萬人，我現在是真拿不出來，陛下欽點我為平南將軍，若是因為私自借兵而導致戰事失利，這責任想必大皇子殿下也承擔不起的！”
黃章知道吳山會肯定會搬出肅國皇帝，哼！他早就猜到對方會這么說。
不過他事先也沒指望吳山會會給他這么多人。
“那行，既然三萬人不行，借個七八千總可以吧？如果這都拒絕，那本殿下只有回京，到時候陛下那邊有什么命令傳過來，我可不負責！”
吳山會一聽，立馬拍板道：“好！兩萬三萬本將拿不出來，但七千八千還是沒問題的。”
隨后，他看了眼列隊的諸位將領，指了指最后面一位。
“褚良，你就帶著你的西北軍聽大皇子殿下指揮！”
吳山會命令剛下，褚良就從隊列中站出來。
“末將褚良，西北郡人氏，現任西北軍參軍一職，愿聽大皇子殿下差遣！”
褚良身高七尺，渾身壯碩，操著一口沉重的西北方言，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西北黃沙男兒！
“褚良是吧？好！去清點你的西北軍，明日一早，隨我出發！”
“末將領命！”褚良也不多問，直接轉身離開。
能從吳山會這里借到兵，黃章已經很滿意了，他原本也只是試探試探，看看吳山會到底給不給自己，不給，也在清理之中，能得到褚良和他的西北軍，已經是十分意外了。
“大皇子殿下還有什么要求？”吳山會接著問道。
既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黃章也懶得在這里和他虛與委蛇。
只見他一臉鄙夷地將手一甩，直接帶著莊乘風離開大廳。
望著黃章遠去的身影，吳山會原本和氣的臉，立馬變得陰云密布。
“哼！”
一聲冷哼，吳山會也甩手離開！
今天和黃章的見面，讓他見識到了傳聞中的大皇子到底如何！原本以為是個廢物，他之前根本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黃章確實很難對付！
不過他畢竟是皇帝欽點的平南將軍，雖然身份沒有黃章高，但是權力卻比黃章高了不止一點，再加上他手中有兵權，現在的局面還是在他控制之中。
之所以把褚良借給黃章，那也是因為褚良以及他率領的西北軍與自己政見不合，一并踢掉，對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至于黃章會用褚良的西北軍干什么，他也懶得理會了。
區區八千人，能掀起什么風浪？
——
第二天一早，吳山會剛派人去向黃章請安，他就已經帶著褚良和八千西北軍離開了田家堡。
在路上，黃章看著身旁這位彪悍的西北男兒，好奇地問道：“你和吳山會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
聽到黃章突然這么問自己，褚良有些意外。
“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和吳山會之間有矛盾的？”
黃章笑了笑，“我看了，西北軍無論是從軍容軍紀，還是戰斗力上，都屬上流，你褚良這身子骨，一眼望過去也不差，可偏偏吳山會把你借給了我，你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和你有仇，又怎會舍得？據我所知，吳山會好像還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吧！”
“哈哈。”聽到黃章的分析，褚良不禁爽朗地大笑起來：“殿下真是聰明，我聽京中傳聞說，大皇子殿下整天只知道煉丹，養生求命，整個人木訥無趣，現在看來，不過虛言！”
接著，他又給黃章解釋道：“吳山會，原本是北境兵馬總司，北境軍與我西北軍常年不合，吳山會更是與我有過節，他看不慣我也很正常。”
聽褚良說完，黃章突然感覺有問題，忙問道：“你剛才說吳山會是北境兵馬總司，你又是西北軍參軍，你兩倆一個北境，一個西北，怎么跑南邊來了？”
這次蠻族入侵，再怎么情勢危急也用不著出動北境和西北的軍隊吧？黃章記得沒錯的話，肅國有五大軍區，分別是南部以天府郡為中心的肅國南軍，吳山會所率領的北境軍，褚良所在的西北軍，拱衛京師的京軍和駐防東部邊境的橫河水軍。
就算是現在肅國南軍被蠻軍消滅，朝廷也該派遣京軍過來，哪有從西北和北境調兵的道理？
對黃章這個疑惑，褚良開始解釋道：“殿下一直待在天府郡，可能不清楚近來發生的大事，肅國中部和西部地區今年大旱，受災最嚴重的的三個郡開始有人造反，地方郡兵壓不住，朝廷便把京軍派去鎮壓叛亂了！”
“還要這回事？”
黃章還真不知道肅國近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現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天府郡的蕪城和小蒼山這塊，要論情報，也主要是在這塊展開，對天府郡之外的消息一概不知，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造反這種事情。
“不過殿下也不用擔心，那群農民再怎么造反也沒用，只要京軍出動，剿滅他們不過時間問題而已！”褚良說道。
“你知道吳山會為什么不肯和蠻軍作戰嗎？”黃章突然問道。
褚良都說了，吳山會是北境兵馬總司，既然如此，那吳山會的能力應該是有的，但從他的表現來看，明顯有些德不配位！
聽到黃章詢問，褚良嘆了口氣：“殿下，這不怪吳將軍，京軍剿匪后，朝廷收到蠻軍入侵的消息，但段時間內沒辦法出動大批軍隊，所以就發動了京城周邊三郡的郡兵，加上我西北軍，北境軍，各地城衛軍，京城驍騎營等，才湊夠了十二萬軍隊，吳將軍現在率領的平蠻軍就是個大雜燴，他把不準蠻軍的實力，所以才畏畏縮縮不敢向前！”
褚良這么一說，黃章就明白了，怪不得吳山會不肯和蠻軍作戰，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在。
“他是想依托暴虎雄關的地理位置，好抵御蠻兵吧！”
褚良點點頭。
這就是情報的重要性，因為情報不準，所以黃章不清楚為什么吳山會會有這種逆天的舉動。
吳山會的舉動可以理解，但黃章并不贊同。
既然褚良都清楚現在平蠻軍的情況，那其他將領自然也清楚，他們正是因為現在平蠻軍復雜的構成，才不肯堅定信念與蠻兵戰斗。
這點，是吳山會最大的問題，為帥者，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定軍心，同仇敵愾，凝聚士氣，但看看現在的平蠻軍，哪里像一個整體，那就是一盤散沙！
吳山會不敢和蠻軍作戰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平蠻軍戰斗力不行，但平蠻軍戰斗力不行的主要因素是吳山會這個領兵者不行！死循環，沒救了！
“褚良，你熟悉吳山會，你認為吳山會多久離開田家堡？”
聽到黃章突然的發問，褚良倒有些不明白了。
“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黃章看著褚良，他想知道褚良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你真不明白？”黃章眼神犀利地問道。
褚良愣了一下，緊接著搖搖頭。
“吳將軍入駐田家堡后，就沒有提過撤兵一事，殿下又從何而知？”
不管褚良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黃章能肯定的就是褚良和吳山會不是一路人。
若是一路人便不會給自己透露這么多情報了。
他拍了拍褚良的肩膀，“等到了龍虎寨，我給你引薦一下幾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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