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二牛帶著為難的表情說出那句話，郭戎已經開始為李二牛手下這十名新兵默哀了，碰上這么個老LYB。。。
雖然不看好新兵，但是王陵的表現著實出乎了郭戎的預料。
話音落下，活動活動手腳，面對著比自己高了半頭，更是粗壯了一圈的李二牛，攥緊拳頭王陵沒任何猶豫，沖了上去朝著李二牛的面門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王八拳。
王八拳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這個叫做王陵的新兵絕對不是練家子，而是一張相對干凈的白紙。
雖然郭戎知道這種一點都不帶轉彎的王八拳，在李二牛這種LYB面前沒什么卵用，但是王陵所表現出的這種不留后路的搏命態勢讓郭戎很滿意。
不會打仗可以學，戰技不好可以練，但是這種氣勢卻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
氣勢很好，勇氣可嘉，但是這畢竟不是戰場，如果換成郭戎，大概率會伸腿攻王陵暴露出來完全沒有防備的下盤。
對自己人倒不一定用撩陰腿這么狠的招數，但反正都是下半身了，隨便來一腳王陵大概率都會失去戰斗力。
然而王陵面對的是李二牛而不是郭戎，面對王陵的王八拳，李二牛選擇了伸出自己比常人腰還粗的胳膊，擋在了王陵的拳路上，硬吃了這一拳。
拳頭與肌肉的碰撞迸發出了充滿了荷爾蒙的聲音。
“嘭！”
隨著聲音傳出，在郭戎的眼中，明明屁事沒有的李二牛，卻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呻吟，咳嗽了一聲，還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全然一副因為體力不支被硬生生打退的模樣。
李二牛這影帝級別的演技，看得郭戎眼角的肌肉都在不自覺地抽搐，以后找機會讓李二牛去跳胡旋舞……
只不過，郭戎可以看出的東西，那是白紙一樣的新兵是看不出來的，至少現在熱血沸騰的他們是看不出來的。
第一拳就直接將塊頭大得嚇人的什長擊退，王陵以及和他一起的九個新兵的情緒瞬間被調動了起來，王陵更是處于了一種亢奮的狀態，在高漲的情緒下，王陵乘勝追擊，腳步跟上連續出拳。
李二牛則時而格擋，時而閃避，時而進行一下看起來很兇猛，但是只可能造成威脅，不可能真正造成傷害的反擊。
一來一去，兩個人的戰斗在其他人看來打的是難解難分，而且很明顯的，更狼狽的明顯是李二牛。
考慮到李二牛之前已經連續放到了五個塊頭巨大，身強體壯的家伙，所以新兵們對于王陵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撿便宜的行為并沒有懷疑。
相反，新兵們一個個興奮的嚎叫著，不停給王陵吶喊助威，李二牛更是狼狽躲閃。
其結果就是王陵的信心越打越足，氣勢越打越盛，出拳的頻率和速度也開始不自覺地加快，每一擊打出，仿佛都給人一種感覺，只需要再一下，就可以把李二牛放倒在地。
看著興奮的新兵，亢奮的王陵，搖搖欲墜的李二牛，郭戎無聲地在心中為這幫新兵默哀，于心不忍的郭戎帶著身邊的幾個親衛轉身去了別的方向。
李二牛的想法他大概已經知道了，去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新套路。
當轉了一圈的郭戎重新回到這里的時候，王陵和李二牛的戰斗依舊在繼續，戰況依舊處于膠著，只不過變化也是有的。
連續的重拳出擊之下，王陵的速度比起之前要慢了不少，依舊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李二牛依然像暴風雨中的小船，隨時有翻船的可能。
又一圈之后，王陵和李二牛的戰斗還沒有結束，但是王陵他氣喘吁吁地揮動著拳頭，一旁吶喊的新兵們，嗓子都喊啞了，情緒也從最初的興奮轉變為無比的憋悶。
看到王陵的體力已經基本被榨干，戰斗臨近尾聲，郭戎沒有再離開，而是穩穩地站定，郭戎很好奇李二牛在結束戰斗之后會說什么，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
果不其然，在郭戎聚精會神地觀瞧了幾十息之后，王陵的速度再次大幅度下降，已經猛烈地喘息。
王陵出拳的一個間隙，似乎只差一拳就會暴斃的李二牛一腳踹在了王陵的小腹上，硬生生戰斗了接近一刻鐘的王陵轟然倒地，整個人趴在地上開始吐著黃水干嘔。
“累死我了，就差一點點，真可惜啊。”
李二牛的聲音傳入耳中，下一刻，一直搖搖欲墜的李二牛直接癱倒在了地面上，看起來比趴在地上干嘔的王陵還要狼狽。
幾十息之后，當王陵恢復了正常的呼吸之后，李二牛才緩緩地起身，虛弱而語重心長地對王陵說道。
“既然你輸了，既然輸了那就得加練了，加餐加肉什么的你今天肯定沒份了，但是管飽是沒問題的，晚上回去多吃點，明天還可以向我挑戰。”
“說起來，你真不錯，雖然算不上強壯，但是那股狠勁太難得了，我看好你啊，如果你能再堅持一會，說不定倒下的就是我了！”
如果沒有后半句還好，但是最后一句話出口之后，原本無精打采地剩下幾個新兵立刻瞪起了眼睛，剩下的四個人對視一眼，在得到了其他已經被干翻的人眼神認可之后，湊到了李二牛身邊。
“什長，要不我也來試試？”
“滾！滾！滾！滾！滾！老子都累成什么樣了，你還好意思上來，你們十個人人輪番上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啊！”
“什長，我保證我是最后一個，……”
“如果真的打贏了，加的肉我不要，給王陵，王陵的膽汁都快吐干凈了，不好好補補，要不然我怕……”
最終在一幫新兵軟磨硬熬之下，看似性情溫和的李二牛最終苦著臉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我可說好了，這真的是最后一個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幫渾小子就不想讓我好過，哎喲我的老腰啊！”
聽到李二牛最終答應請求，幾個新兵瞬間歡欣鼓舞，殊不知郭戎清晰地看到李二牛的嘴角掛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著這一個個歡欣鼓舞，摩拳擦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兵，郭戎不禁回憶起了昔日剛剛開始在龜茲戍守時候的自己……
眼前是一個老兵油子折騰十個新兵，當初可是龜茲的幾千白發老油膩子變著花樣折騰自己這一個人，真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
不過現在想一想，如果沒有那幫老爺子真的把自己當兒孫一樣可著勁的折騰，自己早就死在沙漠或者草原上了。
郭戎懷念安西的功夫，第七個新兵已經上陣，他充分吸取了王陵的教訓，一定穩扎穩打！
結果還沒等這個新兵出手，在所有人注視下，感覺上只剩下半條命的李二牛突然強攻，連續三拳，猝不及防的新兵直接被撂倒在地。
然而撂倒了新兵的李二牛則很光棍地直接癱倒在了地上，看起來身上的肌肉都在顫抖，而且一邊呻吟，一邊嘟囔。
“累死耶耶了……，說什么老子也不打了……”
隔著十幾米郭戎都能感覺到這群新兵心中的窩囊和憤懣，僅剩的三個還沒動手的新兵瞪著眼睛再次湊到了一起，很快……
“什長，讓我試試吧……”
靜靜的為這些新兵默哀了三十秒，郭戎轉身離去。
檢驗了每個人的實力，了解了每個人的特點，證明了自己身上的實力，讓十名新兵同仇敵愾，到最后快被玩死的新兵還會稱贊自己殺吐蕃人跟殺狗沒什么區別的什長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李二牛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只不過原本郭戎感覺自己算是個BT了，看過這些人是怎么折騰新兵之后郭戎不得不承認，在BT這條路上自己還差得遠，最起碼自己太像個人了。
自己的要求定得太寬了，人是肯定死不了，但懷疑這一千試驗品中會不會有幾個被逼瘋……
只不過訓練已經開始，現在也不能更改了，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盡量提高后勤和補給，靠飲食和待遇提高士氣吧。
“洪平安！”
“在！”
“你親自去通知，讓蘭苗帶著工兵，指揮輔兵提前準備好熱湯熱水，還有新組建的炊事班，從今天開始給所有參加新兵訓練的新兵加一份肉，加一個雞子。”
提起肉，郭戎想起來韋貫之好像跟自己說過，自己見過的那個郭惠好像有事要跟自己聊一聊。
反正太上皇要敲勛貴的竹杠，不耽誤自己先讓郭氏給自己的長纓軍先多提供點肉蛋之類的補給，太上皇那雖然從來就沒缺過，但要讓太府寺給長纓軍提供就不合時宜了，還是跟著太上皇敲竹杠更好一點。
既然要直接跟郭氏接觸，那就肯定躲不開太上皇，想了想這段時間光忙著長纓軍征兵和訓練的事，已經七八天沒去過興慶宮了。
郭戎臨時決定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一會去一趟興慶宮，萬一能碰見閻卿就更好了。
再次為新兵們默哀一會，留一百學生兵跟蹤記錄，郭戎緩緩地離開了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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