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艦隊安置區域被防衛軍包圍后。還在內政部的軍工部長和陳余都有些吃驚，但兩人都很聰明，很快理解了異族玩家如此行動的目的。
“從明面上來看，對方是想讓巨城抗拒艦隊，拒絕使用艦隊的力量。”軍工部長在查詢近期數據時開口：“大部分人，甚至包括一部分巨城高層的人，都對艦隊抱有懷疑。”
“可以理解，即便是你和老哥都在這里，我也不會完全相信邊境城。在混沌力量橫行的當下，猜疑鏈不會消失。”陳余頓了頓：“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連你和老哥都不相信。”
軍工部長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即便都是陳余，但不同的世界將會帶來不同的變化。誰也不會完全信任對方。
驍勇勇武的戰士，會被血河看中。
擁有權力的高層，會被歡愉影響。
聰明機智的智者，會被奸詭盯上。
而艱難求生，為了活下去的人類，則是會成為大不凈者的潛在信徒。
這種環境下，誰又能保證對方是否已經被邪神腐化了？
若不是陳余在巨城內經過調查，她甚至不會去相信城主和軍工部長。
對于巨城中的大部分人而言，艦隊的確是詭異的，值得懷疑和警惕的。
異族玩家這一手，算是點到死穴上了。
無論艦隊的成員做什么，都會有巨城的人盯著，警惕著。
這也導致，李長河貴為人類冠軍艦隊艦長，出行也就只能只身一人。
如果巨城高層有什么想法，他將孤立無援。
這便是這次異族玩家出手的第二個后果。
后果...好吧，其實沒有親衛，后果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畢竟，李長河太強了。
人類魔軍當他的親衛，可不是他的要求，而是魔軍們對于他的尊敬，主動提出的。
他本人不需要任何護衛。
他的戰力可是比任何魔軍都要可怕的。
尤其是在獲得分子級別自愈之后，甚至連刺客什么的也不用擔心了。
想清楚這一點后，陳余也不再多言，如果對方是想著對艦隊艦長進行斬首，那就很有意思了。
于是，她繼續開始調查內政部的情報。
這時，軍工部長遞給她一份檔案。
陳余一臉奇怪，隨后在看到檔案后，臉色終于出現了變化。
‘永生軍五號養尸地基地報告’
尸體、養尸、永生、契約...
軍工部長幽幽說道：“為了巨城的延續，這是我們付出的代價。也是我們最大的秘密。”
“怪不得，你們從來不敢暴露你們的底牌。真是與虎謀皮！”陳余的臉色變得很差。她從中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你們...與大不凈者簽訂過契約？”
秋問天臉色一變，瞬間擋在陳余面前。并拿出了自己的酒壺，對準了軍工部長。
大不凈者！瘟疫軍團的神靈！媲美血河的邪神！
邊境城與祂簽訂契約，那就等同于背叛人類！
難道邊境城一開始就已經背叛人類了？
可...說不通啊，要是真的背叛了人類，為何會做到如今的地步？
況且，玩家們為何一點都沒有發現？
陳余則是按住秋問天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動手。
“每一個與邪神簽下契約文明，都會獲得一部分的賜福與力量。但代價是慘烈的。他們最終，都將成為邪神的仆從。”陳余走過秋問天，靠近軍工部長說道：“你知道這件事的后果嗎？放棄永生軍吧，趁著你們還未付出什么代價！”
這不是危言聳聽。要知道寂滅的前身，冠軍文明，在探索虛空時，就遭遇過邪神的蠱惑。
和邪神們簽下了契約。
雖然一開始冠軍文明的確因為邪神的契約，更加強大了。但在最后，也被混沌邪神們搞的狼狽不堪。
要知道，冠軍文明單單是一個世界的總督，都有著對抗混沌艦隊的可怕力量。卻依舊和混沌打的難解難分。
可以說，冠軍文明的覆滅，混沌一方得承擔很大責任。剩下的才是進化游戲。
連冠軍文明都不能幸免遇難，別說如今的人類文明了。
邊境城為了追求某種力量，與邪神簽下契約，簡直是自尋死路！
而軍工部長卻微微擺手說：“不，我們從未和大不凈者簽訂過任何契約。甚至沒有接觸過邪神。”
“沒有接觸過邪神，卻能動用這種力量？”陳余皺眉說：“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養尸術。”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戰士留下的承諾，即便是身死之后，他們也會為邊境城而戰，人類而戰。這是至高王的秘術契約。每一位戰士，甚至是我。都在任職時，簽下過這個契約。如果，下一次你還能來到這個世界，沒準我就在永生軍里....”軍工部長輕笑。
“那...你是指至高王與邪神簽下過契約？”陳余沉聲說道：“所以，他才能如此迅速的發展起來？”
“我不知道。”軍工部長幽幽說道。
“不知道？”秋問天震驚了：“你簽下這種秘術契約居然不知道對方是否與邪神勾結？”
軍工部長笑了，笑的很美。她伸手撫摸著秋問天的臉頰說：“小秋，這個世界的你，是他的師姐。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而他是我的英雄，我只需要相信他。而且，就算是與邪神勾結，那也是他的計劃之一。我們...只需要支持他便可以了。無論是什么代價。都由我們一同承擔。”
這是...毫無保留的完全信任。巨城居然信任至高王到了如此的地步？
秋問天一時間震驚無言。
但也無話可說，是啊。除了信任與支持，人類沒有太多的選擇了。
“這是我們的秘密，也是我的誠意，如今已經完完全全的告知了你們。”軍工部長歪頭看著陳余說：“剩下的，便是你們的選擇了。”
陳余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但還是將這份情報傳遞給了其他玩家。
“邊境城的永生軍...有著類似于大不凈者的契約。而這份契約來自于超凡聯盟至高王！推測，至高王可能與邪神有過接觸！”
這份情報很快就被傳遞給所有的長城玩家。
李長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的確是有些震驚。
“難道他真的與邪神有過某種合作？”李長河皺眉。
這是最令人擔心的事情。
永生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至高王可能的背叛。
李長河對于至高王的警惕，本就是因為至高王獲得了天衍會的天書，很可能被天書蠱惑。
而現在，又加上了混沌邪神...
媽的，五毒俱全了！
“你要支棱起來啊，至高王，不然太難做了。”李長河嘆息著。
“不能強求啊，老弟。我只希望，情況不會是預想的這么糟。而且，至高王始終在對抗混沌和異族的最前線...或許所謂的接觸，其實是雙方的博弈的戰果。”云婷開口勸導著：“每個人在絕望之際，都會想著強者求助。你也曾是如此。”
“我知道。”李長河嘆息一聲。
他當然明白在某些時候，人類真的會不由自主的向著神靈請求。
向著不知抱著什么惡意的強大存在請求。
李長河也曾有過。
別看他如今是半神下最強，邪神的眼中釘，寂滅的肉中刺。
他也曾是一個弱者。
他也曾艱苦的向著神靈求救。哀求神靈的幫助。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李長河都算不上頂級強者。
其實，李長河最接近混沌，最可能投入混沌的時候。
不是在大唐，也不在災霧。
而是在海族入侵的任務之中。
當時的他太弱小了，面對強大的海族強者，海凌山。
他的手段盡出，幾乎用盡了一切的力量。卻都被碾壓。
當他被狗哥咬的支離破碎，瀕臨死亡的瞬間。
他真的絕望了，真的向著神靈求救了。
他的愛人，他的親友。都在絕境之中。
那一刻，他向著神靈請求，請求神靈讓他們活下去。無論自己會付出什么代價。
如果在那時候，血河也好，歡愉也罷，大不凈者...都可以。
無論是什么邪神，無論是什么存在，回應了李長河。使得李長河獲得力量從海凌山手中，救出自己的愛人與親友。
那李長河如今也就不是什么半神下最強了...
而是人類的敵人，混沌的信徒。
血河要是知道這一點，估計會悔恨的連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當時的李長河距離混沌就差一絲的距離。
“所以啊，至高王如果在某些時候與混沌接觸，其實也情有可原。至少從混沌的反應來看。至高王還是他們的敵人。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比如你的人類魔軍。不也是從血河那白嫖的嗎？你能白嫖血河，至高王白嫖大不凈者也情有可原呢。”云婷說道：“同樣都是李長河，白嫖一下邪神怎么了？又不會懷孕！”
李長河微微點頭，雖然比喻奇怪了一點，但婷哥說的對！
回想起自己曾經的祈求，李長河嘿嘿一笑。
還真是過了一段時間了，在經歷過一次次磨難和危險之后，自己終究是成長起來了。
海族的海凌山啊，聽說你也已經成為半神，擊敗了其他海族神靈，成為了統一海族的海君。
下一次相遇，我們可得好好比劃比劃了。
...
第二天下午，李長河應巨城的要求獨自一人離開了艦隊區域。
人類魔軍和艦隊士兵們怒火中燒，但在李長河的命令下，他們回到房區，警戒起來，并拿出了玩家們從背包中帶進來的武器。
若是出現什么意外，他們可以第一時間進行反應。
而離開艦隊區域的李長河，則是被‘路過’的葉毅邀請。
葉毅坐在一輛加長版的轎車后座上，對著李長河笑道:“艦長，由我來送你一程吧。”
語氣中有些輕佻和挑釁。
即便是不用冷讀術，李長河都能察覺出他現在的開心與炫耀。
開心是看著一個艦長落魄，炫耀的則是他的座駕。
在黃泉九十九城的世界內，人類的車輛大多都是越野類型的實用車輛。
因為，路況很不好，別的車跑根本不了。
而這種加長版的轎車，幾乎已經絕跡了。
這葉毅倒是挺很整活的。
“不過，他搞毛啊？”李長河心里問道。
“正常，這葉毅在邊境城的身份不低的嘞，是下一任城主的備選者之一。如今，見到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的外來人，身份比自己還有要高。且和他追求的軍工部長關系不錯。看你不爽也是對的。”云婷回應著：“當然，他也配不上陳余就是了。哪個世界都配不上。”
本來還在猶豫是用黃泉韁繩還是自行車的李長河，掃了眼葉毅的座駕。
不由心想，就你這車，我騎個自行車都比你快。
這時，軍工部長的隊伍到來，有超凡者靠近邀請李長河上車一同前往大樓。
李長河便和葉毅擺手，坐進軍工部門的車輛。
見李長河離去，葉毅臉上笑容不變，心里則是冷哼一聲：“還真是不識好歹！”
即便是擁有了小青的如今，他仍對軍工部長抱有想法。
“太可惜了，看來艦長并不打算給我這個面子。”葉毅對著車上的人笑道。
而在他對面，穿著防衛軍軍裝的海青微笑道：“那還真是可惜了呢。不過，等會還會見面的。有的是機會。”
葉毅則是看著海青癡迷的說道：“小青你穿軍裝的樣子好好看...”
海青冷笑一聲。而車內的司機和另一位軍官有些遺憾。
的確是可惜了一些，
如果李長河接受邀請坐上這輛轎車，那海青就能嘗試用魅惑之眼影響他。
海青的魅惑之眼極其強大，即便是半神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半神之下基本上沒有幸免的可能。
若是能安全的拿下這個人類艦長，人類艦隊就歸海青所有了。
即便失敗，偽裝成司機的血族玩家和被葉毅提拔為軍官的海族玩家。
也能趁機制住并替換他，達到掌握艦隊的目的。
可惜了，給對方躲掉了。
不過，也不急于一時。
今天就是他們行動的時間，這家伙無非是多活幾個小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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