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這些沒鹽沒醋的東西干什么，抓住重點講！”黑西裝惱火，怎么遇著這個霉頭。
姚清貴：“領導啊，我不從這里講起，又怎么講得到房書記、呂書記身上去，這就給汽車下高速路一樣，沒有引路汽車怎么出得去。”
兩個黑西裝看著姚清貴無話可說，這么啰嗦，呂軍喊他做辦公室主任受得了。
姚清貴才不管兩人受得了受不了，繼續道：“開完大會，林部長走了，我給房書記送去九龍鎮的地圖，房書記把地圖鋪展在地上，一個人關門看了一個下午，快到下班時，她摳我機，要我去她辦公室。
我去后房書記對我講，明天我要下去尋找風景區，你跟我去。
我愣了愣，明天你下去尋找風景區，找風景區干什么?
我不敢問出聲，只敢在心里問。
從那時起我知道房書記要地圖找風景區，找風景區干什么呢，搞旅游……”
“你不講這些沒鹽沒醋的事情要死嗎！你說，你這么講我怎么給你做筆錄。”做筆錄的黑西裝很惱火，做了半天筆錄一個字也沒有寫。
“領導啊，”姚清貴一臉的無奈，“你不是要知道房書記、呂書記……”
“不許再稱呼兩人書記！”一黑西裝喝道。
姚清貴愣怔：“我是辦公室主任，喊慣了房書記、呂書記，不喊房書記、呂書記講不清楚事情，你總不能讓我講不清楚事情吧?”
“狗奴才！”一黑西裝怒道。
姚清貴苦著臉面現自認倒霉表情：“辦公室主任是聽用，領導喊干啥就干啥，雖然國家不許有奴才，我干這個苦差事還得自認是奴才。
不怕兩位領導笑話，我都把自己當著主子了，與房書記、呂書記平起平坐，他們的話我還聽?
他們的話我不聽，我還干得成辦公室主任……”
“別拿著點事情就筆啰嗦，講重要事情。”一黑西裝打斷姚清貴的話，“遇得著你！”
姚清貴：“不是我筆啰嗦，什么話都得從頭說起，才說得清楚事情。
若是我說的事情無頭無尾，我講不清楚，別人也聽不明白，講了也白講。
你們喊我進來，不是為了聽我白講話吧?
嗯，口干舌燥，喉嚨冒煙，再不喝水沒法說話，兩位領導，給瓶水喝吧！”
“事情沒講要水喝，我怎么覺得，你筆啰嗦半天是為了騙水喝呢！”一黑西裝眼睛瞪著姚清貴。
“要得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姚清貴順竿爬蛇道，“要得我說事，就得給我潤嗓子。
嗓子干涸開裂，我怎么說事?
這么簡單的道理，領導怎么說我騙水渴呢！
我現在肚子餓得呱呱叫，是人就得一天吃三頓飯，這是女媧娘娘造人定下的規矩。
我現在都不知道過了好多個小時，沒吃上一口飯，我向領導討口飯吃，難道領導說我騙吃?”
黑西裝氣不打一處來，老子不給你水喝、不給你飯吃，總有老子的道理，聽你口氣，你他么還有道理。
黑西裝喝道：“我看你他么還真在騙喝騙吃，進來時我給你講了，把事情講清楚喝水吃飯，你不把事情講清楚要喝水吃飯，不是騙吃騙喝是什么！”
“是人就得一天吃三頓飯，你們把我弄進這間屋子，不見天日，也不知道我在這里過了幾天幾夜，我只知道嗓門子冒煙火、肚子沒東西撐著人沒說話的力氣，你喊我怎么說事。”姚清有氣無力，腦袋都抬不起來。
“你敢抗拒交待問題！”黑西裝火冒三丈。
他審訊的人不少，大多廳級，眼前這人頭上頂著副處帽子，僅是辦公室主任，科級，他看過姚清貴的簡歷，做辦公室主任一個多月，沒想到比正廳、副部還難纏。
“我不是抗拒交待問題，是嘴巴沒水滋潤喉嚨冒煙煙說不出話、肚子沒能量沒有力氣說話，你說我抗拒交待問題……”
“嘭！”沉悶的肉響聲清晰，姚清貴腹部挨了一拳。
姚清貴從塑料凳上摔倒在地上，塑料凳跟著倒在地上，他扯開嗓子叫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我聽你喊打死人聲音挺大的啊，看來你嘴巴并沒有冒煙煙，肚子也沒餓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你丫的到會裝，沒想到老子一拳頭就把你打出原形。”
姚清貴想得太簡單了，以為他挨打，大聲叫喊，引起外面人關·注，黑西裝就不敢再打他，畢竟組織是以理服人，不是以打服人。
“來人啦，我要被打死了！他們打我的胸口，胸肋骨都被他們打斷幾塊，打死人了，來人啦……”
西黑裝像看小孩子一樣看著姚清貴：“你以為你喊別人就聽見了，有人就跑進來說老子打人行兇，你他么還是副處，這么幼稚，連組織動用家法也不懂。
家法是國法嗎?
你打兒子國法管過你嗎?
當然，你打人家的兒子試試，國法就會管到底！
老子動用家法，你叫喊得歡，你這不是討打嗎！”
姚清貴臉變顏色，鬧半天組織員是組織的兒子?
“嘭！”黑西裝提腿，腳上黑皮鞋踢在姚清貴身上，踢出沉甸甸的肉響聲。
“啊……”姚清貴慘叫，挨踢處痛得他嘴巴、鼻孔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你他么叫喚的聲音好聽，很有音樂感，老子現在踢八下，你給老子叫出哆、來、咪、發、唆、啦、西、哆！”
“嘭、嘭、嘭、嘭……”
“啊！啊……”沒叫到三聲，姚清貴再也叫不出聲。
黑西裝喝：“叫啊，叫出哆、來、咪、發、唆、啦、西、哆，你他么音質好，有天賦，可惜聲音小了外面聽不見！
坐在書桌后面的黑西裝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姚清貴面前，踢姚清貴一腳說一句：“叫喊啊，不叫你丫的就是軟蛋！”
姚清貴連著挨了十幾腳，感覺得到兩人一的腳比一腳踢得重，照著這樣踢下去，他哪還保得住命。
姚清貴是珍惜生命的人，人活在世上，保命才是第一位，其他事情都扯機把蛋。
到了這個地步，他什么也不怕，就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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