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設從白雪眼里，看出了是他說話得罪林凡。
他心頭一顫，趕緊檢查剛才說過的話，他的話贊揚呂軍、按時發放工資，林凡滿意才對，怎么會不高興，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凡說：“保證工資按時足額發放是我的存諾，這項工作你要當著大事抓。
大家到時拿不到足額工資，罵的不是你，是我。
我挨罵了怎么辦，當然要找你了。
找一次可以聽你申述原因，找二次可以諒解，找三次就只能叫你挪位子。
你不能落實縣·長承諾就該免職，無關你的工作做得好不好，就這么簡單。”
“是是是，我一定刻盡職守，確保工資按時足額發放。”李建設道，他意識到，林凡對省財廳好像有火氣。
不應該啊！
呂軍都打入省財廳核心層，看上去與瑜廳親同父子，只要有項目，什么錢都往永加順，林縣長眉毛都應該笑成豌豆角才對，怎么聽到省財廳三個字，立馬橫眉豎眼。
這事下來得問白雪，不然抹著林凡逆鱗坐不穩位子。
林凡問：“一千八百萬到位了吧？”
“到了。”李建設趕緊道，“接到這筆錢，我親自操作轉入旅游建設專戶。”
林凡說：“這筆錢是拆遷戶賠償款，任何人打招呼，也不能動一分錢。”
李建設說：“請林縣·長放心，沒有人從我這兒拿得走一分錢。”
林凡在這點上還是相信李建設的，他的簽名密碼都用上了，明文章找來也只能撞墻壁。
林凡說：“隨著上面的錢越來越多，今后的副縣·長手里也掌管著不少錢，為了讓這些錢用在刀刃上，使用每一個項目的錢，沒有我簽字，不許把錢劃下去。”
李建設說：“我堅決執行林縣·長的決定，管理好每一個項目，用好每一筆錢，不僅要看他們的項目論證報告，還是監督使用過程。”
林凡說：“僅財政監督還不行，請人大監督，既合法也合規，權主任樂意，兩全其美的事情，李局長怎么就不考慮下呢！”
“對對對對，林縣·長點撥，我恍然大悟，醍醐灌頂，之前怎么沒想到呢！”李建設歡天喜地樣子。
監督別人是很得罪人的事情，人大既然可有可無，一旦有了，也是很有殺傷力的。
林凡說：“今天我來的最后一件事情，如果真干，可能有點周折，我征求下李局長意見，我真要干，你干不干？”
“干，怎么不干，我是縣·長的狗腿子……”
“嗯！”林凡相當警惕的目光瞟眼李建設，大院內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含沙射影老娘是狗。
李建設也意識到林凡誤會了，你們縣領導開玩笑是你們的事情，他們喊你縣太婆與我無關，我是科級，絕對不敢拿處級開玩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李建設呵呵道：“我不僅是狗，還是腿子，叫狗腿子，不僅是狗腿子，還是狗爪牙，我的意思是，我是縣長的狗腿子、狗爪牙，縣長喊干，當然要干了！”
林凡正色道：“根據方省指示，往年省財廳下撥的旅游扶持資金，誰簽字挪著他用，一一清理出來，誰簽字，由誰追回，用在旅游建設上。
你把這些錢給清出來，找簽字人把錢追回來。”
李建設怔忡，不說話。
“嗯！”林凡當然看得到李建設的臉色。
李建設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林縣·長，永加挪用旅游扶持資金比較特殊？”
“特殊在哪兒？”林凡看向李建設，面現好奇。
李建設說：“旅游扶持資金使用，都是明書·記簽字。”
“好啊，既然是明書·記簽字，他更好追回來。”林凡呵呵道。
“可是……”
“剛才你還說，我是縣·長的狗腿子、狗爪牙，縣長喊干，當然要干了！怎么，現在你要打退堂鼓？”
“我的意思是，我清查出來并不難，關鍵是擔心引起書·記、縣·長誤會。”
“大家執行、落實方省·長重要指示，我沒誤會，你認為明書·記誤會？”
“不是不是，明書·記才不會誤會。”
“既然明書·記不誤會，那就把旅游扶持資金清查出來，誰簽的字，就落實給誰收回，集中用于旅游建設。”林凡一錘定音。
李建設連連說是，手機振鈴，他要掐線，見是明文章摳機，既不敢接機、也不敢掐線。
縣長吩咐他不敢拒絕、但要去喊書·記追錢，他也沒那個膽子。
他處在兩難境地。
他現在才體會到，什么叫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見李建設不接機也不掐線，林凡清楚怎么回事。
“接吧，沒事。”林凡淡淡道。
“明書·記摳機。”李建設苦著臉。
林凡說：“更要接，明書·記的指示必須執行。”
可是，我擔心明書·記的指示給縣·長的指示有沖突啊！
然而，擔心有什么用呢！
乃乃的，這是在考驗我面對復雜多變形勢的處理能力和應變水平嗎？
好吧，縣·長都喊接機，我還是接吧。
接下指示，再說怎么應對。
誰叫他是組織和國家最低領導人呢？來個副處都得表現出戰戰兢兢，何況是管他帽子的正處。
“你好你好明書·記，”李建設不敢回避林凡，“有什么指示，我立即照辦。”
“你過來下。”明文章電話收線。
林縣·長還在這兒，他怎么過去，李建設手拿手機，不知該怎么才好。
白雪看李建設樣子，知道他坐辣了，笑問：“怎么，沒法分身、還是擔心明書·記也來財政局調研？”
要說呢，財政局再怎么重要，書·記、縣·長也不會天天過問，許多事情還是通過秘書交辦。
今天林縣長親臨財政局，說那么多話，重點在清理之前的旅游扶持資金。
明文章更是親自打電話喊他去辦公室。
領導通知下屬去辦公室，誰親自通知，都是由秘書通知。
明文章親自通知，是知道林凡來財政局嗎？
不然怎么親自通知。
李建設說：“明書·記喊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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