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許丞相坐在首位,正在跟戴幕僚和杜老商量事情。
昨夜,事情發生時,許丞相沒有入宮。
是因為他的身份,那種場合入宮并不合適。
今日一早,倒是入宮了,準備上朝,但皇帝身體不適,今日沒有上朝,便出了宮。
他沒有像其他的御史大夫那樣,在御書房門口守著,守到午后皇帝醒來再去見面。
照理來說,他是要去的,但是昨夜的事情情況特殊,而他又是皇子的外祖,這個時候最好是離得遠些,避嫌。
不去參與這些事情,對夜昊來說,是最好的。
有夜昊入宮,就夠了。
這會,幾人正在商量昨夜的事。
正好戴幕僚說話:
“丞相大人,現在凜王的棺槨就停在宮中,皇上并沒有褫奪他王爺的稱號,怕是要網開一面。”
杜老:“是,屬下也如此以為,這么大的事,皇上如此做,足以說明了皇上的態度。
“如此的話,怕是今日那些準備進宮面見皇上的大臣,會討不了好。”
丞相:“那些人隨他去吧,他們是御史,如此也說得過去,皇上也不能這樣罰了他們。
“昨夜這么大的事情,其他的大臣視而不見,說得過去,但作為御史大夫,卻不能如此。”
戴幕僚:“是。”
“接下來,我們應該要做好準備,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會有一個結果,到時候,肯定會對昊王有影響。”
說到這個,許丞相點點頭:
“不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子們唇亡齒寒。
“若一個出了事,另外一些必定有所影響,要么平步青云,扶搖直上,要么被貶邊境,不得回京。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皇上是屬意湛王的,那么昊王就只有一條出路……”
按照許丞相對皇帝的了解,皇帝不會對昊王動手,但也不會讓昊王留在京城。
不會再讓另外一位,對他屬意的儲君,產生一絲半點的威脅。
不僅是保護他屬意的這位,也是保護被貶遠的那位。
皇帝是一國之君,但同時也是幾位皇子的父親。
當今皇帝對這些皇子的寬容,從這些日子的事情來看可見一斑。
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那就要琢磨,若這一日真的到來,丞相府該如何?
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夜昊離開京城嗎?
從前他一直阻止凜王上位,是因為他知道依著凜王的秉性,凜王一上位,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湛王卻是不同的。
若湛王三位,丞相府是能維持安全的,甚至還能保住榮華富貴。
對于這一點,他不擔心,但是一想到以后夜昊會離開,他心里又很是擔憂。
許丞相往二人看了一眼:
“以你們兩位看,可有何辦法?”
戴幕僚和杜老聽許丞相說了自己的想法,相互看了一眼,面露沉思。
“左右還早,還有些時日可以準備。”
“是。”
就在這時候,管家來報:
“老爺,昊王殿下來了。”
戴幕僚和杜老當即上前去迎,不多時就看到夜昊往這邊走來。
杜老見他面色不好,心中了然,卻沒有多話,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等著。
“見過王爺。”二人齊聲。
夜昊進了門,走到了幾人面前,對著許丞相拱手一禮:“外祖父。”
許丞相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
詢問:“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今日進宮如何?”
夜昊將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么?”
“立太子?”
“楚州?下月前離開?”
幾人聽完,臉色震驚。
許丞相接過夜昊遞過來的,打開看完,心情沉重。
他知道皇帝一定會做決定,但萬萬沒想到,居然這么快。
事情和他想的幾乎沒有偏差。
“可見過你母妃了?”
夜昊點頭:“是,從御書房一出來,便去了長春宮見了母妃,把事情告訴她了。”
許丞相長嘆一氣,“那么大的事,也瞞不住,你母妃定然十分傷心。這封圣旨一出,最難過的,就是你母妃了。”
夜昊低著頭,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許丞相:“你這些日子,多去看看你母妃,以后再想進京,怕是就很困難了。”
對于這件事,丞相心中是有準備的,只不過沒想到會那么快而已。
他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也知道這件事再無更改,只能讓夜昊多在許貴妃面前盡盡孝。大家都還活著,都好好的,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且,按照皇帝對夜昊的安排,也定然不會虧待了他,到了楚地定然也能逍遙快活的過日子。
只不過就是不能回京,不能和親人見面。
比其它的結果,都已經是最好的了。
許丞相心中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聽到這話,夜昊眉頭皺起,看向許丞相:
“外祖父,母妃的意思是,讓外祖父想想辦法……,可有辦法,能留下來?”
許丞相愣了一下,隨即長嘆一氣。
這能有什么辦法?皇帝金口玉言,又是和立太子詔一起下的圣旨,讓夜昊留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夜昊見許丞相如此表情,心中也明白這件事有些強人所難。
心中很是失落。
其它的都還好,但是……,離開京城,就見不到小姑娘了。
衛家一定不會讓女兒去那么遠的地方。
以后見不到小姑娘,小姑娘會不會嫁給別人啊……
一想到這一點,夜昊直感覺到自己要窒息了。
口上說不出,只知道這是他長那么大,從未有過的感覺。
難受得不得了。
“外祖父,我走了。”
夜昊的語氣聽起來很是落寞,他回身,離開了屋子。
許丞相看著夜昊離開的背影,嘆了一氣。
一側的戴幕僚上前一步,開口道:
“大人,和衛家聯姻,有沒有可能能讓王爺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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