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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解石（四）
說完剩下的那兩塊原石，齊四爺把手掌攤開，里面是一塊白、綠、墨綠三色相間的一塊玉石，大概有乒乓球那么大，
“恩，還有這個......”
“我閑來無事把它從剛剛老師開到一半的第四塊原石里開出來了，雖然很小，但玉質也算不錯，主要它的紋理很特別，可以做個吊墜之類的！”
方程看著齊四爺手里的小塊玉石，心里莫名的喜歡它，他伸手接過這塊玉，放在手心里仔細地端詳起來，嘴上還嘟囔著，
“墨綠為厚土，蔥翠乃世間，青白在蒼天，天地人和，多好的寓意！”
方程的解釋讓文老和齊四爺都倍感驚奇，紛紛向他投去贊嘆的目光，
“沒想到方程還是位詩人啊！”
齊四爺半開玩笑半贊賞的說道，
“好啊好啊，等什么時候咱們文物、古董、玉石行業的后輩都像方程這般，我們這群老頭子也就都可以放心的退休來頤養天年了！”
文老邊說邊坐了下來，他把那塊深灰色的玉原石扔進了水桶中細細的沖洗了一番，拎出來擦干凈之后就上了切機，
“咱們來看看這塊石灰砂紋的玉料能帶給我們什么樣的驚喜......”
隨著切機刀片接觸到原石發出“滋滋滋”的響聲，緊緊幾十秒的時間原石的一邊已經被切割開薄薄的一道口子，方程伸頭看向原石的里面，烏黑一片，什么也沒有，方程的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他明明感受到這塊原石里面有著濃郁的靈氣啊，怎么會什么也沒有呢？難道是還沒有切到位置？
“文老，是不是切得太薄了，再切得深一點兒呢！”
他向文老建議道，可等了半晌方程都沒有聽到文老卻的回答，抬頭看向文老，卻只見文老的眼睛一直盯在這塊原石之上，一邊看還一邊輕輕的摩挲著那塊切割面，
“文老......”
方程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齊四爺，齊四爺也充滿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不能再切了，孩子，這玉肉......不是已經露出來了嗎？”
文老激動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他把手里的原石推到了方程的面前，用手指點了點那烏黑色的切割面，方程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原石里面，還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文老，這玉肉在哪兒啊？我怎么還是沒有找到......”
“老師，您是說......這是一塊墨玉？”
齊四爺突然開口說道，文老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徒，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他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塊原石，
“沒錯，這就是一塊質地純凈的墨玉！”
“老師，墨玉近兩年在玉石市場上近乎銷聲匿跡了吧，就算是有也只是一些綠色調和點墨狀的料子，不夠純正！這塊料子......”
齊四爺的呼吸有些急促，這邊能夠看出來他此刻興奮的心情，看著這一位可以做自己叔叔和一位可以當自己爺爺的兩個人這么激動的對話，方程反倒顯得冷靜多了，
“先把它全部解開再說！”
解石這項工作需要手穩心也穩，于是文老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重新拿起了切機朝著那塊墨玉原石穩穩的切了下去！薄薄的去了邊再用砂輪輕輕的打磨掉棱角，一塊色重質膩、漆黑如墨、紋理細致、緊致溫潤的珍貴墨玉呈現在三個人的面前，
文老將自己的手帕掏了出來，平平整整的撲在了石桌之上，然后他輕又穩的把這塊墨玉放到了上面，
“這才是真正的墨玉啊，看了它，真的就會覺得之前看過的那些點墨、片墨和煙青都再也入不了眼了！”
文老不由得感嘆著，
“文老，墨玉真的這么珍貴嗎？”
方程倒是聽說過墨玉，但是還真的不太清楚墨玉真正的價值，
“墨玉雖然不及羊脂玉名氣那么大，但是它的的確確是一種比羊脂玉還要珍貴的玉石！而它之所以這么珍貴，就是因為它的自然結構和厚重顏色的形成需要比其它玉石更加漫長的時間！墨玉根據顏色而分成很多種，但其實真正的墨玉就是全黑、并且不透明的，聚光燈打下去不會有任何色調的光，而這一塊恰恰就是！如果懂行識貨的或是癡迷玉石的收藏家，那么它的收藏價值可能會無限的攀升！”
文老為方程科普著墨玉的常識，而他卻沒有意識到，其實他就是自己口中所說的癡迷玉石的收藏家！他看了看石桌上放置著的幾塊玉石，墨玉、藍玉、白玉、墨綠碧玉，件件經典，可卻沒有一件是自己的，甚至......自己都沒有辦法開口向方程求售，他頓時覺得人累心也累，于是他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徒弟，
“齊四啊，剩下的那塊原石就由你來解吧，我得......我得先回去休息休息了！”
“好的，老師，您快去休息吧！”
齊四急忙點頭應承道，
“方程啊，這人老了還真的是禁不起折騰了，這幾塊高料我幫你解出來了，剩下的那塊估計是要差一些，我就讓齊四代勞了，你坐著，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文老的眼神再一次依依不舍的掠過了那幾塊玉石，剛要起身，卻被方程輕輕抬手給攔住了，
“文老，您先留步，我這兒......還有份禮物要送給您呢！”
聽了方程的話，文老不由得愣住了，他眼神疑惑的看了看方程，又轉頭看了看桌上的幾塊玉石，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熱！文老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心思被方程看透了，所以方程磨不開面子這才說要送自己禮物！唉，文老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汗顏，一把年紀了，怎么還能這樣呢？這些玉石是人家方程給家人準備的，可自己還偏偏非要覬覦著，于是他急忙開口，
“方程，我知道這些玉石你是給家里人準備的，我又怎能奪人所愛呢！”
聽了文老的話，方程“噗嗤”一樂，笑著說到，
“文老，這些玉石是我為家人準備的沒錯，我所說的禮物另有它物！”
說著方程就拎起自己的大背包，在旁邊的小兜里掏了又掏，而文老聽說禮物另有它物，也不禁好奇的抻長了脖子向方程的背包里看去，就見方程從包里掏出來一只小小的抽口錦袋，遞到了文老的手里，
“這是......”
文老看了看手里的錦袋，又看了看方程，
“您打開來看看！”
方程示意文老打開袋子，文老半懷疑半好奇的拉開了錦袋上的繩子，向袋子里看去，隨即他的眼睛陡然睜大，他驀地抬起頭看向方程，
“這是......”
“是什么啊，老師？”
看到自己老師的表情，齊四爺也不禁好奇的開口問到，
“這是我這次出門在一個小伙子那里看到的，我突然就想起您好像一直希望可以找到一塊！這東西千金難求，我怕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了這個店，所以我就收來了，剛好送給您圓了您的心頭好！”
方程的這番話說得自然而且不做作，沒有絲毫的諂媚氣息，就好像一個普通的晚輩送自己的長輩一件很普通的禮物一樣！
“田黃？”
當齊四爺看清楚文老手里的東西時，也不由得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