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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臉
白胖子特別盡心盡力的為方程拉著客戶，雖然自己的那些堂兄堂弟、堂姐堂妹對古董都不怎么感冒，但是他們都是些有錢的主兒，日子里也少不得應酬送禮之類的，有需要就去方程的店里，既保真還能拿個實惠的價格，大家也就都愿意跟他多聊兩句，
拿著紅酒杯轉了兩圈，人也都介紹的差不多了，方程和白胖子正打算找個地方抽根煙歇一歇的時候，就看到秦浩還抱著他那個盒子在那里轉悠，估計是插不上話，白胖子給方程一個眼神，然后走了過去，
“秦醫生是吧，久仰！”
白胖子說著吐了一口煙圈，
“白......白少爺，應該是我久仰您、久仰您！”
秦浩的嘴臉變得還真的夠快，白胖子無語的笑了笑，就這樣沒種的人，自己都不屑于跟他計較，
“我不記得我們家邀請過你啊，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邀請函？”
“那個......我是替我大伯過來送禮物的，我大伯這段日子一直在國外，所以真的是趕不上白老太太的壽宴，他特意囑咐我給白老太太準備一份大禮的，我聽聞老太太很喜歡古玩，于是我就去古玩市場買了一件特別珍貴的古玩，希望老太太能喜歡！”
秦浩輕輕的拍了拍自己手里的盒子，
“你大伯？你大伯是誰啊？”
白胖子越聽越糊涂，
“我大伯是秦華啊，啊，就是給展博航空提供航空精密五金材料的華岳集團的董事長！”
秦浩提到自己的大伯，頗有些得意的神情，他不敢在白胖子面前造次，可眼神卻漸漸漂向了旁邊的方程，
“哦，京城的那位是吧，我聽我大伯提過，他好像還有個兒子吧，他兒子怎么不來，派你一個侄子來？”
白胖子就是看他不順眼，故意找茬兒，
“您認識我堂哥秦明朗啊，我堂哥最近出了意外受了點傷，在家養傷出不來，所以這才囑咐我來的！”
秦浩的話音剛落，方程就驚訝的靠了過來大聲問道，
“你說你堂哥是誰？”
“秦明朗啊，怎么了？你又不可能認識！”
秦浩瞧不起似的白了方程一眼，
一聽到秦明朗的名字，方程就不由得一陣惡寒，那個人的品行......他還真是不敢恭維，有其兄必有其弟，看來這秦浩是得了他哥的真傳了！還說出了意外，他那傷不就是被自己揍的嗎！
“果然是兄弟倆，都一個德行！”
“你認識他哥？”
白胖子奇怪的問道，
“哼，何止是認識，他哥那傷......就是我揍的！”
方程低聲對他說，聽了方程的話，白胖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即心下便了然，
“來來來，既然你說你是給我奶奶送禮物的，那你就先把禮物拿出來讓方程掌掌眼吧！”
白胖子指了指秦浩懷里的禮物，
“讓他掌眼？我這禮物有多貴重你知道嗎？要是讓他弄壞了可怎么辦，我這禮物整整挑了三天，最后才終于選定這一件的，我那眼睛都要挑花了，要是弄壞了，他可賠不起！”
秦浩見這白大少在聽了自己大伯名號之后瞬間對他變得客氣了，不由得就有些自我感覺良好了，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那么唯唯諾諾了，
“用我給你拿點眼藥水嗎？”
白胖子刻薄地說道，
“哦，那倒不用，給白老太太挑禮物，自然是應該的！”
秦浩諂媚的笑道，白胖子看著他堪比高鐵的變臉速度，也不由得佩服到無語的地步，
“那行，咱們白家伸手不打笑臉人，走吧！”
白胖子可沒那么好心，一會兒東西拿出來，再好的物件兒他也能給挑出一籮筐的刺兒來，他沖著方程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別急，一會自己就要他好看，
“奶奶，這位秦先生說給奶奶您準備了珍貴的禮物，正好文老在這兒，要不......您給掌掌眼？”
“小方不是在那兒呢嗎？你們年輕人能做的事情就別用我這把老骨頭了，歲數大了，不禁折騰！”
文老指了指跟在白胖子身后的方程說道，
“人家嫌棄方程，不相信他的能力！”
“偉杰，不能胡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文爺爺已經很久不給別人掌眼物件兒了！”
白奶奶語帶責備的對白胖子說到，以文啟明的身份，還真的不是誰都能讓他老人家眨眨眼的，
“無妨、無妨，師妹的禮物我來看看也無妨，東西在何處？”
文老慈祥的笑著，
“就是這個......”
秦浩急忙把手里的盒子遞到了文老的面前，文老接過去，秦浩還在旁邊虛扶了一下，
“您老人家可得小心......這東西可值錢呢！”
沒文化真可怕這句話在秦浩的身上簡直體現的淋漓盡致，要是哪個掌眼大師傅能把自己掌眼的物件兒給摔地上了，那他還是干點兒別的去吧，古董這么精密的工作他恐怕是不太適合，
聽了秦浩的話，文老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又笑了，
“年輕人很小心啊！”
輕輕的打開盒子，一只美輪美奐的鑲玉琉璃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這只琉璃鏡直徑大約在十三、四厘米左右，表面光平，背中央以鑲嵌白、藍兩色同心圓琉璃珠作紐，而圓形的紐座為玉環鑲嵌而成。內區的主要紋飾是在鑲嵌的大琉璃環上有著六組各五個白藍琉璃珠組成的自然圖紋，而外緣又鑲嵌一圈索狀紋的玉環，樣式別具一格！
“鑲玉琉璃鏡？”
文老看到盒子里的物件兒時，很明顯的有一瞬間的停頓，語氣中充滿了疑惑，他抬起頭看向秦浩，而秦浩卻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眼神高傲的劃過眾人，
“這是一只鑲玉琉璃鏡啊，而且這種紋飾......是戰國時期非常著名的“蜻蜓眼”，具有比較鮮明的西域文化特色，曾經在洛陽戰國墓中出土過很多這種“蜻蜓眼”的琉璃珠，所以看上去，這應該是一只珍貴的戰國時期的銅鏡！只不過......”
文老話鋒一轉，剛要繼續說下去，就被秦浩打斷了，
“沒錯兒，這就是一只戰國時期的鑲玉琉璃鏡，我高價從古玩市場收來的，送給白老太太，祝您萬壽無疆、青春永駐！”
秦浩的話音剛落，后面就傳來了方程的一聲低笑，秦浩轉頭對著他怒目而視，
“方程，你可是有什么見解要說？”
文老嘴角含笑、淡淡問道，似乎是知道方程為何而笑，
“沒有，沒有......”
方程急忙擺手，可臉上的笑意卻更勝了，一老一少都在詭異的笑著，搞得眾人全都不明所以，
“說吧，剛好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文老沖著方程肯定地點了點頭，見文老是有意讓自己出頭，方程也就不再推辭，他大步走上前，開口只說了兩個字，
“假的！”
“什么？假的？”
“誒，他是從哪兒看出來這是假的啊？”
“是啊，看著很精美，而且這玉質看上去也像是老玉，怎么就是假的了呢？”
眾人當下議論紛紛，秦浩更是漲紅了臉同他爭辯起來，
“你憑什么說我的禮物是假的？你從哪兒看出來的，你要是今天說不出來，你就......你就......”
“我就怎么樣？”
方程輕蔑的一笑，轉眼不再看他，
“不用看細節，也不必糾結它的材料，我說這只銅鏡是贗品的原因就是......因為真的戰國鑲玉琉璃銅鏡在美國哈佛大學的藝術展覽館呢，怎么可能出現在你的手上？”
方程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的發出“噓”聲，方程把手背到身后，似模似樣的說了起來，
“這面鏡子的學名叫做鑲嵌琉璃玉銅鏡，1928年到1934年在洛陽東郊金村大墓出土，中間經歷很多曲折，很遺憾，它現藏于美國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所以，你手里的這只銅鏡，就算你是用天價買回來的它也只是一個贗品！”
方程說完便沖著文啟明微微一笑，文啟明也滿意的點了點頭，方程心想著，
“這么大的疏忽，自己都用不著使用靈氣就知道它是假的了！”
“原來這是樣......”
眾人皆懂，之后看向秦浩的目光自然也變了態度，只見秦浩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語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花了一百八十萬買了贗品？怎么可能......”
白胖子在一旁樂了，這也不用自己挑什么刺兒了，他自己就撞槍口上了，
“行了啊，拿著你的贗品回去找你大伯給你報銷去吧......”
白胖子把盒子塞回秦浩的懷里，
“偉杰，不要這樣！”
白奶奶忙阻止白胖子，白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能這樣苛責對方，
“孩子，你的心意我領了，看樣子你也是打了眼，不要難過，古董這東西就是這樣，你不了解下次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了！”
白奶奶給了秦浩一個臺階，他順著臺階就小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