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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潘家園游記（二）
方程眼見著大金牙正唾沫橫飛的向眾人訴說著自己的委屈，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大金牙的褲襠里一掏，褲子破了，方程從他褲子的夾層里掏出了一只有些老舊的、面上微微泛著紫黑色光芒的茶壺！
“我去，我現在簡直就是個移動人肉小雷達！”
方程傲嬌的把手中的茶壺遞還給年輕的攤主。
“謝謝你！”
年輕攤主一臉的感激。
“程子，你怎么知道他把壺藏這兒了？”
張嘯天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過老哥，你藏這地方……可不太講究啊！”
他指了指大金牙的褲襠，嫌棄的扇了扇鼻子！
“原來這的是他偷的啊，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差點兒把我們都騙了！”
“一看就是個慣偷啊，看看他藏的地方，褲襠里？”
“在褲襠里縫個夾層，虧他想得出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那大金牙一看就是個慣犯，被發現了也不顯得難堪，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咧了咧嘴。
“其實……我是想買這套壺的，不知道怎么的這茶壺就跑我這兒來了呢！”
滿口大言不慚的謊話。
“你想買？哼，我還不想賣呢！”
年輕的攤主劍眉一豎，把那只茶壺拿了過去。
“這是家父的珍藏，要不是為了給我弟弟治病，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最喜歡的這套藏品拿來賣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手中的這一套茶壺。
方程聽了小伙子的話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見這一套茶壺保存的非常完整，茶壺、五只茶杯、茶洗和茶盤全都齊全！整套茶具整體呈紫褐色，器身并沒有掛釉，向外散發著一種溫潤、天然的生動色澤！就算方程沒有靈氣，他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套極品紫砂茶壺，年代……大約在清代初期左右！
見方程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套茶壺，一旁的許一楠笑著開口。
“怎么，小方，看上這套茶壺了？嗯，宜興紫砂壺，看上去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兒了！”
“嗯，挺喜歡！”
方程說他挺喜歡，那是因為他站在距離那茶壺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手上卻清楚的感覺到從它那里傳來的靈氣。
“兄弟，這壺打算多少錢出手？”
“你給個價，我大金牙買得起！”
方程和大金牙的聲音同時響起。
“誒，我說這位小兄弟，你今天是專門來拆我臺的是嗎？”
大金牙沒好氣的對方程說道。
“如果你是說剛剛我把贓物從你的褲襠里掏出來這件事的話，那我確實是拆了你的臺！但是如果說要買這套壺……那就要看壺的主人想要把這壺賣給誰了！”
方程走上前，一股子勢在必得的氣勢。
“我是不會把我的壺賣給你這個小偷的？”
“咱得講理不是，干什么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啊？更何況，小兄弟，人家買完東西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可還得在這里繼續練攤子呢，你是不是……也得為你自己以后想一想啊！”
大金牙話中的威脅之意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可年輕的攤主依舊一臉正氣，毫不懼怕。
“你今天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把東西賣給你的，我父親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賣給你這樣心術不正的人的！而且，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這番話說的正氣十足，贏得圍觀的人一陣贊嘆，方程和許一楠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誒呀呵，我就不信還有這么多不怕死的呢？你……”
見嚇唬不住年輕攤主，大金牙轉向了同樣很年輕的買主……方程。
“你……年輕人，你要買也行，只不過……你得好好想想，把壺買到手之后你們還能不能走出這個市場？”
四周圍觀的人明白這是碰到地頭蛇了，這兩個年輕的小伙子怕是要遭殃啊！
“小伙子，別逞強了，別買了，這大金牙是古玩市場這一片的大混混，好像是有個什么有背景的靠山，做事情特別狠！”
旁邊有人勸說起方程來，都怕他太年輕氣盛而惹禍上身。
“走不出這市場？哼……我今天還非得試試我能不能走出這市場了！”
方程的臉上絲毫沒有害怕或是退縮的表情，他鄙夷的輕哼了一聲，開口道。
“我給你時間和機會去準備，等我買完這套茶壺你要是還沒來，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大金牙在古玩市場這里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呢，他一邊向反方向跑去一邊叫囂著。
“有種你就給我在這兒等著，你等著……”
看著大金牙走遠了，方程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幼稚，就好像是兩個初中生在約架一樣，他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那個年輕的攤主。
“這壺……你打算多少錢出手？”
“我……六十萬，一分錢也不能少！”
年輕攤主有些為難的開了口，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價格喊得有些高，但是沒辦法，醫生說了，弟弟的病最少也要這么多錢，這是他的下限了，不能再低了！
“六十萬？”
張嘯天有些驚訝，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撇了撇嘴。
“還真敢要！”
方程聽了攤主的話沒有開口，只是走近了他的攤子，與他閑聊了起來。
“小兄弟，你在這里擺攤子，一天能掙多少錢？”
“唉，其實真的掙不了多少錢！這里的每一套茶壺都是我和父親還有弟弟純手工制成的，而且都是經過兩次燒成的，我們家做出來的茶具生胚強度大、釉料光澤度高、釉面緊密！雖然說談不上是什么精品，但我們真的是用心來做陶瓷茶具的，每一套茶具都凝結了我們的心血，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識貨的！賣出去一套壺只能掙到三四百元，我們全家一個月下來兩萬塊也算是差不多了！”
說到這里，年輕的攤主停頓了一下。
“這個收入其實放在以前還是可以接受的，可自從弟弟得了嚴重的腎病之后，就很明顯的入不敷出了！”
也許是方程從小就過著拮據的生活，所以他夠理解這個年輕人心中的無奈，但他覺得自己比這個年輕人要幸福，至少自己的親人都還健康，可他的弟弟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方程突然開口問道。
“李自豪！”
年輕人脫口而出。
“好，李自豪，那套紫砂壺一百萬我買下了！”
“什么？一百萬？方程，你瘋了吧，就算有錢也不……”
張嘯天急得雞飛狗跳，一把被旁邊的周言按住了。
“方程一定有他的想法，別搗亂！”
周言穩穩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他也只好一切作罷、乖乖聽話。
“李自豪，從明天起不要在這里擺攤了，回去把弟弟的病醫好！我們互相留個電話，日后……我可能會有工作要給你！”
方程沒理會張嘯天的炸毛，繼續向李自豪說著，倒惹得李自豪有幾分狐疑和戒備的看著他。
“工作？”
“是的，工作！我想……那個工作你會滿意的！”
方程爽快的付給了李自豪一百萬，把那套紫砂壺完整的包了起來，方程看得出來，直到此時此刻，李自豪才算真的是對自己信任了！
“記著我的話，我會隨時找你的！”
方程臨走前又囑咐了李自豪一句，而這一次，李自豪認認真真的記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