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都市絕代戰神 > 第1164章 專家
  以農耕時代,為什么一開始是北方中原遠比南方發達?

  在同樣受到戰亂的情況下,為什么北方中原的恢復能力要遠比南方更快速?

  因為在江南沒有得到徹底的開發前,在雙季稻沒有被推廣以前。

  北方和江南的糧食產量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人活著,就得吃飯,不吃飯就得餓死。

  就算是后世的工業信息時代,糧食也是某些大國影響乃至控制世界的主要工具之一。

  更別說在農耕時代,糧食的產量,直接就決定了一個國家的人口上限。

  而糧食產量與人口多寡,則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國力上限。

  至于能不能把潛力發揮出來,那就是執政者的事。

  一場春旱,讓吳國哀嚎遍地,才到盛夏,不少百姓就已經注定今年顆粒無收,不敢想像到了冬日會有什么樣的慘狀。

  對魏國來說,這一場春旱是雪上加霜,只能多補種一些菽,祈求著能多收一些秋糧。

  而漢國,小胖子還有心情在減賦稅——大不了今年多吃一些東吳的海產品。

  畢竟吳國的錢不值錢,只能拿特產換物資了。

  同時蜀地不少人家,悄悄地在心里盤算著賣給吳國的糧食還有多少提價空間。

  這就是各國生產力的最具體體現。

  這一場蔓延各地的旱情,也讓魏吳兩國徹底露出了胖次——季漢穿了一條安全褲。

  “穿上褲頭再出去!誰敢就這樣光著出去就彈小雀雀!”

  大河邊上的五原縣學堂,修了兩個大水池,引水入內,成了學堂學生消暑的好去處。

  從涼州調過來的李八郎,已經是五原縣縣丞。

  若是能安心在邊地呆幾年,后面升個縣令,那就容易多了。

  成為縣令之后,就算是正式在大漢官場立穩腳跟。

  只是五原縣的人口,絕大部分是興漢會的煉鐵工坊職工和家屬。

  所以五原縣的李縣丞,這三年來,要說輕松,那自然是輕松,因為沒有多少事可做。

  但要說苦逼,那也是苦逼。

  因為堂堂一縣縣丞,居然還要兼職管教學堂的學生。

  煉鐵工坊的職工,有漢有胡,孩子自然也是漢胡相雜。

  胡人的孩子,沒有經常洗澡的習慣。

  冬天還好,盛夏這么熱的天,不洗澡的話,當真是能臭死個人。

  衛生習慣不好,萬一有了疫病那就更是要命。

  所以學堂都會像趕鴨子似地趕著他們去池子里洗個澡——同時順便消消暑。

  十歲前后的孩子,正是跳脫得像個猴兒的年紀,玩嗨了,一個不留神,就光著身子竄出去了。

  所以李縣丞要牢牢地盯著他們。

  看到哪個不聽話,直接就是揪著小雀雀彈。

  這些胡人的孩子,說是學生,實則他們的父母早就替他們跟興漢會簽了半賣身契約。

  以后至少要給興漢會干夠十年,才能離開。

  對興漢會來說,是預定下了未來十年的勞動力。

  而對于胡人來說,則是有人保證自己孩子未來十年的溫飽問題。

  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至于當事人長大以后會怎么想,卻是沒有人在意。

  想要擺脫這個命運,除非他們能考上皇家學院。

  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學院一年才收多少學生?

  像大河煉鐵工坊學堂這種漢胡混讀的學堂,未來兩年里能有一兩個學生進入學院,那就算是安慰了。

  所以李縣丞不怕報復,抓住了不聽話的學生,就可勁地彈。

  離學堂不遠的地方,豎著高高的水車,正在不斷地轉動著。

  從大河引過來的水,被水車抽到水渠里,再順著水渠,流入新開的田地,滋潤著莊稼。

  大河兩岸種了一些春小麥,已經快要可以收割了——橋山以南,種的是冬小麥,也就是秋天種,來年夏天收。

  而橋山以北的河套地區,種的則是春小麥,春天種,夏末收。

  春小麥的口感不如冬小麥,而且產量也要比冬小麥低一些。

  只是這種年頭,人能吃得上飯就是老天恩賜了,誰還管好不好吃?

  所以口感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春小麥有一個非常大的優點,那就是耐旱。

  這一點,讓它可以在農耕線以北種植,彌足珍貴。

  只是九原故地,基本都是重新開墾的耕地。

  為了保證收獲,這兩年種得更多的是比春小麥更能適應環境的黍和菽。

  麥和黍之間,還有一些芋頭地。

  五麥一芋或者五黍一芋,可以保證遇到饑荒的時候不會餓死人。

  這個數據,在同地的其他地方,則是十麥一芋。

  五原故地這種地方,由于是新復之地,最重要的,是先保證糧食的供應。

  芋頭產量大,磨成粉后和面粉摻到一起,就算是口糧了。

  別人家還在吃卡嗓門的麥飯呢,大漢的百姓都開始吃面粉了,誰敢嫌棄不好吃?

  而且芋頭粉還可以做成涼皮和涼粉,正好合適在夏天吃。

  所以不用擔心芋頭儲量會過剩。

  不過芋頭需要的水肥很多。

  也就是興漢會這種有組織能力,又有水車抽水,還有牧場生產肥料的團體。

  再加上農業專家的指導,才能有目的性地大量種芋頭,以備饑荒。

  至于像吳國那樣的,就算是有人知道芋頭能防饑荒,但誰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就算是想干,也得有這個實力才行。

  還是那句話,一個國家的真正發展,是需要系統性地打牢基礎。

  而不是學了幾樣新技術,就想著能跨越式發展起來。

  就拿種芋頭來說,季漢因為糧食的富余,可以大規模地推廣圈養家畜。

  而圈養又可以更好地進行積肥,反過來進一步有助于糧食的增產。

  但凡家里有點規模的圈養家畜,種個一兩畝地的芋頭,那自然是能承擔得起。

  但沒有先進姿勢的魏吳兩國,連種莊稼的肥料都缺,更別說是種芋頭。

  李縣丞彈完了小雀雀,又給孩子們安排了吃食,然后這才能休息。

  而在不遠處的大河邊上,有人比他還要忙碌。

  李許氏走在地頭上,不時地彎下腰,看看已經開始變得金黃色的麥穗。

  九原都督府護軍許勛,同時也是李許氏的從兄,跟在她旁邊,問道:

  “三娘,如何?這糧食何時可以收割?我也好向都督府那邊通知一聲,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李許氏繞了一圈,抬頭看了看黃綠相間的田地,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阿兄,這麥子再過半個來月,就可以收割了。”

  她看向自己的從兄,“我算過了,整個都督府,從高闕到五原,今年產出的糧食應當是夠吃了,不需要再從關中和并州運糧。”

  許勛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聽說今年內地有春旱,收成比往年差一些。”

  “沒曾想我們這里,今年反而比去年要好。”

  李許氏的目光落到那些高高低低的水車上,神色頗有些感慨:

  “河南地(注:河套在明以前稱為河南地,即大河以南的意思)被大河所包,別處有旱情,這里只要能想辦法引大河的水灌既,卻是不用擔心缺水。”

  “若是耕種得法,說不得,也能成為一個糧倉,日后被稱為小關中乃至小天府,恐怕也不無可能。”

  許勛卻是沒有這么大的野心,他搖了搖頭:“可不敢跟關中比,九原雖不缺水,但土地可比不過關中肥沃。”

  李許氏沒有接這個話,在她看來,既然是小關中,肯定是不能跟真正的關中比,但也足以說明是個適合耕種的地方。

  不過她看到許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并不為今年的河南地豐收所動,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阿兄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許勛嘆了一口氣:

  “河南地糧食能自足,自然是一件喜事。但會首看重這里,可不是單純為了種地。”

  稱會首而不是稱中都護,自然是說興漢會的事。

  五原縣和平城同時開工,現在平城那邊,煤山找到了,鐵礦也找到了,聽說一直在大肆招工。

  而五原縣這里,比平城那邊還早發現鐵礦,可是卻遲遲找不到煤,這就令人尷尬了。

  所以五原縣這邊,也要加快進度了,要不然,胡人都被平城招走了。

  這種事情,他本是不應該說的。

  但眼前這個從妹,本就是他親手想送到中都護榻上的,可惜的是沒定過親,沒被人家看上。

  陰差陽錯之下,反而是成了中都護妾室的小舅子的妻室。

  不過這位從妹,現在在興漢會的地位可不低。

  所以這些話,對她說起來,倒是無妨。

  李許氏一向只管種地,她轉過頭,看了看北邊的陰山。

  陰山山上,郁郁蔥蔥,并不像后世那般,林木稀疏。

  因為這個時候,陰山的森林資源還沒有得到開發。

  最多也就是前秦到前漢的時候,匈奴人曾用陰山的林木做弓箭材料。

  “我記得,在南鄉制出焦炭以前,雖也有用石炭煉鐵,但大多不都是用木炭嗎?”

  李許氏有些疑問,“既然尋不到煤,陰山上那般多的林木,用來燒炭煉鐵,也是可以的吧?”

  許勛點頭:

  “我此次過來,也是為了這事。煉鐵之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實在不行,只能是伐木燒炭。”

  說著,他認真地看向李許氏: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若是破壞林木過度,容易造成土地貧瘠,不利耕種。”

  “所以伐陰山之木,最是怕你反對,卻是沒有想到,現在你居然也支持燒炭煉鐵。”

  李許氏指了指連綿不斷的陰山:

  “這般多的林木,一年能用多少樹?只要規劃得當,伐一片補一片,輪流不息,自然無礙。”

  “怕的就是光伐不補,若是沒了草木護住水土,到時候再肥沃的土地,也會變成無法耕種的荒地。”

  說著,她又指了指南邊。

  秦直道如同一條巨龍,蜿蜒向南。

  “從這里到長安,中間所隔著的上郡,有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沙化了,就是因為當年放牧過度,導致草木不生,所以變成了那個樣子。”

  “若是再不注意,秦直道恐怕有一天也會被沙子所掩蓋。”

  作為農業專家,李許氏在農業方面,有著比他人更為專業的知識。

  在反復研讀《氾勝之書》《四民月令》等農書后,李許氏結合自己這些年來的經驗,產生了自己也寫一本農書的想法。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同時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絕后,但絕對是空前的做法。

  因為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在這方面有過著作。

  若是換了別人,恐怕連想都不敢想。

  但這么多年來,李許氏的見識,已經非一般女子所能相比。

  更重要的是,她的這個想法,得到了中都護的大力支持。

  中都護表示,只要她能真正總結出來,就一定會讓人印刷出來。

  這可是三不朽里的立言了。

  有了人生的最大目標,李許氏更是一心撲到農業研究上。

  她甚至親自去過上郡的荒漠地,查探水土流失所造成的影響。

  許勛可不管什么荒漠不荒漠的,他這一次來五原縣見李許氏,可不就是為了等她這一番話?

  “三娘,放眼整個大漢,這耕種之事,除了中都護,還有何人能比得上你?”

  說白了,這些年大漢增產了這么多糧食,自己這位從妹可是有不少的功勞。

  若非她是女兒身,恐怕入朝為官,日后爭一爭大司農,也未嘗不可。

  “只要你確定,能伐陰山之林煉鐵,不礙河南地的耕種,那這個事,就算是穩妥了。”

  李許氏這才反應過來,笑道:

  “原來阿兄在這里等著我呢。”

  她看了看大河邊上的糧田,又看了看北邊的陰山,終是點了點頭:

  “這倒無妨,只是你們得保證,須得規劃好了,不得亂砍濫伐。”

  許勛連忙道:

  “那是自然,若是三娘不放心,這個事也請你一并代勞了,幫我們規劃一番。”

  “想必有了三娘的幫忙,中都護那邊,就能多出不少把握。”

  中都護現在總參一國政事,而且身份也與以前大不一樣。

  這種事情,若是讓繼續讓他親力親為,手底下那么多小弟難道都是吃白飯的?

  而且一個處理不好,也容易落人口實。

  所以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準備都辦妥帖了。

  然后中都護再順手推動一下,這才叫配合,這才叫會做事。

  只見李許氏搖了搖頭:

  “什么幫忙不幫忙的,不過都是為了大漢出力罷了。”

  語氣間,頗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風。

  反正河南地的耕種已經走上了正軌,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順便做一下塞外之地關于林木與耕地的研究,也是極好的。

  “那我就多謝三娘了。”

  許勛本以為此行要費不少口舌,沒想到卻是這般容易,大喜之下,甚至拱手行了一禮。

  只要能在陰山伐薪燒炭,大河煉鐵工坊就算是正式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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