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技術層面而言，非死不可比起谷歌，要求沒那么高。什么大數據，什么算法，那都是在針對性的推送階段。運營這塊，方蟄自覺還不如吳明珠呢，管理就更別說了，他就是占了點先知便宜的大忽悠，論具體能力，吳明珠能甩他幾條街。
問題是方蟄越是這樣甩手不管，吳明珠就越覺得被信任，本來就一棵樹上吊死，更是死心塌地的給這個渣男當牛做馬。畢竟不是說都能做到給股份的，非死不可現在沒上市不假，但是估值按照李斯特的說法，破億是沒問題的。
移動互聯網發展起來之前，互聯網公司的價值都沒達到巔峰。說起來方蟄也覺得非死不可動手早了，但不動手的話又怕蝴蝶翅膀扇動，鬧出個別的東西來。
現在吃飯已經過了那種專門找貴的地方的階段了，兩人一起上車，奔著唐人街就去了。
華人的適應能力最強的，掛著正宗川菜的招牌，米國人來吃飯，你都未必能吃到辣味。
這家店是周阿姨推薦的，所以進門方蟄就對前來點菜的招待道：“國內來的，別弄的酸酸甜甜的口味，我要吃正宗是川菜。”
招待笑出一口白牙：“要得！”方蟄麻利的點了三菜一湯。
吳明珠在一旁笑道：“當年在學校后門，也有家川菜館子，你也很喜歡去那邊吃飯。”
這話把方蟄給驚著了：“這你都知道？那時候我都是周末才去那家蒼蠅館子吃飯。”
“這可不是我觀察到的，是秋月。那時候她喜歡你，又不敢去跟你表白。全班都知道她喜歡你，唯獨你明明知道卻在裝傻。現在想起來，你變化太大了，打死我不敢拿學生時代的你跟現在的你相比。”吳明珠說著不禁感慨了起來。
“我不裝傻能行么？那時候一門心思掙錢呢，那會掙錢太難了，我了為掙錢，倒騰過郵票，還給讀者寫那種雞湯文，故事會我都發了幾十個段子。再說了，兩人大學四年是能在一起九個月，畢業了怎么辦？我沒有負責的打算，我去禍害人家小姑娘干啥？”
聽到這話吳明珠就冷笑了兩聲：“是啊，小姑娘你不忍心禍害，就來禍害我們這些老女人。”方蟄一口茶噴地上，擦了擦被嗆到的眼淚，一臉無辜的看著吳明珠道：“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真話，你要是老女人，那些已經生孩子的同學算什么？農村里多少你這個年齡的女人算什么？不要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就敢裝成熟。就你這種，半老徐娘那塊都不收你。”
女人果然都一樣，聽到被人夸年輕漂亮，立刻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要你夸！”
看著對面的下巴朝上了，方蟄暗暗慶幸自己反應夠快。
菜上的很快，一盤回鍋肉放在面前時，方蟄吸了一下鼻子，空氣中的麻辣香味，令人迷醉。西餐這個東西，吃一頓兩頓還行，吃多了真的膩味。飲食習慣這個東西，太難改變了。
兩人也沒喝酒，這頓光吃飯了，吳明珠其實不是很習慣川菜，但是吃的也很過癮。
吃完結賬的時候，突然街上一陣騷亂。波娃和另外也保鏢立刻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果斷的讓兩人蹲下，把桌子豎起來。砰砰砰，外面一陣槍聲，波娃把手槍也掏出來了。
時間不長，外面安靜下來了，一個保鏢出去看了一眼回來：“沒事了。”
保鏢護著兩人出門上車，方蟄坐穩了才苦笑道：“自由米利堅，槍擊每一天。”
遠處有警車閃著燈過來，方蟄這才注意到，開車的司機都是女白人保鏢。
吳明珠敏銳的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輕輕撞了一下肩膀：“別多想，就這車，警察一般都不會攔。”方蟄奇怪的問：“為啥？”
“很簡單，能開這個車的，如果司機是黑人，十有八九是知名人物，或者是有錢人，至少是個中產。在米國，膚色是原罪，沒錢更是。”
吳明珠的話讓方蟄不禁感慨：“所以說，一個國家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真就是靠實力。說一千到一萬，這個世界就是個發展道路的問題。米國現在最強大，所以米國的道路就是正確的。全世界都在仰視米國，就算這個國家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也都沒忽略不計了。”
吳明珠聽了也是很有感觸的點點頭：“是啊，現在的米國可謂如日中天，如果我不是受你的影響，肯定也會忽略這個國家的種種問題。退一步說，就算這個國家有種種問題，那又如何呢？只要米國還是當今的世界霸主，沒有外部挑戰者的情況下，社會基礎就是牢固的。”
方蟄也只能表示認可的點點頭，上輩子他也是持這個觀點的，動輒米國如何。
回到住所的時候，云玨已經先回來了，看見兩人便吐槽：“出去鬼混也不叫我一個。”
方蟄果斷的開車說段子打岔：“剛才我跟明珠談到了在大學的事情，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段子。”吳明珠果斷的捧哏：“什么段子？”
“我不是說道畢業季就是分手季么？這個段子跟分手有關。大概是這樣的，一對戀人分手了，女的送給男的一件分手的禮物，一把雨傘。男的感慨萬千，問女方啥意思？”
說到這里方蟄還刻意的停頓一下，云玨被勾起了好奇心：“啥意思？許仙送傘？對不上。”
吳明珠也笑道：“趕緊說，別吊人胃口！”方蟄哼了一聲，咳嗽一下，捏著嗓子模仿女聲：“你若不舉，便是晴天！”兩女沒接住，面面相覷。
方蟄見狀笑道：“沒聽懂？不要緊，慢慢想，我先去換衣服，等下再公布答案。”
走到二樓的時候，方蟄聽到身后的樓下發出了“哈哈哈哈”的笑聲，回頭一看，吳明珠還拿拳頭砸沙發。
換衣服進書房，打開電腦，點擊進入郵箱。
看了一份郵件后，方蟄果斷的拿起面前的電話撥打：“我剛看到數據，我這邊能頂住壓力，你那邊放手去做。小心一些人的小動作。對，比如找個人來退貨搗亂之類，讓記者在場出現拍照記錄，在媒體上抹黑之類的事情，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電話這邊的郭玉容很認真的表示：“我知道，我已經交代各地的派駐人員，不管任何情況，都不得與客戶發生爭執。絕對不允許讓客戶鬧起來！”
“行，你心里有數就好，我暫時不方便回國，國內辛苦你了。”
掛了電話，方蟄回頭看見云玨站在身后，露出笑容：“怎么走路沒聲啊。”
“剛才的電話我都聽到了，你是注意力太集中。怎么，你擔心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方蟄笑了笑：“國內現在的大局是穩定壓倒一切，以經濟發展為工作中心。這么說吧，正是資本最猖獗的時候。你想啊，斷人財路，殺人父母啊。商場如戰場這話不是亂說的，不擇手段弄死競爭對手這種事情，那真是一點都不稀奇。你當我上市前把股份讓出是真大方啊。我這是在提前布置，防止對手耍陰招呢。”
云玨挨著他坐下道：“你早有準備就好，有事你說話。”
方蟄笑著搖搖頭：“我能有什么事情呢？我也是資本家，對手玩陰的，說實話我還真不怕。我就怕對手堂堂正正的跟我開戰，用品質和價格跟我耗。”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挑起這場價格戰？”云玨很好奇的問。
方蟄笑了笑：“我真不是小心眼，而是正常的商業競爭。國內的電腦品牌不少，但是主要競爭對手就一家，其他的說實話遲早要被淘汰的。乘這飛達上市的勢頭，推出這個策略，主要還是為了爭奪市場份額，就算是在營銷上虧了，我在股市上能找回來。相比之下，對手就沒那么輕松了，畢竟是已經上市的公司，還是從港城退市后在國內重新上市。”
“這個我知道，都說這個是劉教父的神來之筆。”云玨對國內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
“神來之筆么？”方蟄想了想，露出不屑的微笑。心里更多的判斷，還是因為在港城市場沒有競爭力的緣故吧？混不下去了，只好退市。
“早期這批商業巨子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從體制內出來的。他們的成功，更多的是依賴在體制內的資源，而不是商業手段。”
云玨聽了倒是不以為然：“國情如此嘛，那些敢于跳出舒適區的下海者，撈到第一桶金，不正是市場對他們的饋贈么？我覺得你看問題的角度有問題。”
這話方蟄一開始聽著覺得沒道理，但是仔細又一想，便不自覺的點點頭：“你說的對，我看問題片面了。這些人對國內市場經濟的發展，起到了帶頭和示范效應。”
“唉，你別光為了哄我開心，就順著我的話來說啊。”云玨話雖如此，臉上全是笑容。
電話進來，方蟄接聽，露出笑容道：“那就恭喜你了，祝賀早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