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潔答應下來，趕緊出去辦理，蔣韻低聲問一句：“這個不是電子產品么？”
“當然是，但這是存儲器的范疇，算在邱小優那邊比較合適。畢竟她那邊就是做存儲器的。”方蟄隨口給個解釋，蔣韻松了一口氣，打開文件夾：“我這是現在匯報，還是等一下？”
“等一下吧，其實內容基本都從郵件里看過了，我先吃點東西，餓死了。”
方蟄穿著睡衣呢，看起來很不嚴肅，但是蔣韻看著就是舒服，這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危機感這個東西，隨著地位的上升，不降反升。這說明蔣韻是個很有危機意識的人。
方麗姝和方蟄的關系大家早都知道了，這會也不藏著掖著，在廚房里忙了一圈出來，擺上飯菜。蔣韻只是看一眼她便贊嘆：“麗姝姐的氣色真好。”
“是么？”方麗姝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又嫩又滑，這是她優勢最大的地方。皮膚特別的好，真的是如絲滑，彈性還好。
吃飯后，方蟄換了一身衣服，招呼蔣韻去書房談工作。
“六月初推出，短短一個月，之前的庫存就耗盡了，現在是生產一臺拉走一臺，根本沒有所謂的庫存。林胖子正在琢磨著，是不是增加產能。”蔣韻提起這個，不禁顯得有點自豪。
方蟄聽了卻沒有太多的興奮，反而潑冷水道：“這東西就是一個過渡產品，產能就不用增加了，我拿這個就是賺點快錢的。最多做兩年，然后就把整個牌子都轉手掉。”
蔣韻聽著是大吃一驚，紅火成這樣的產品，居然就做兩年？
“沒這么嚴重吧？”蔣韻還不是很信這話，方蟄耐心很好的給她解釋：“這東西怎么說呢？技術含量真不高，主要成本就是專利和芯片。國內市場就是這樣，什么產品好賣，大家一擁而上。如果現在有人惦記我這生產線和品牌，我立刻賣掉都愿意，就怕沒人接手。我們這個廠不算大，比起那些大型的電子企業，產能和價格把控上就是弟弟。”
“還會打價格戰？”蔣韻也不傻，就是不相信這東西這么快就爛大街。
“多新鮮啊，當年國產電視機是怎么玩的，這東西也一樣。我跟你這么說吧，任何東西只要技術上被國內吃透了，爛大街也就不遠了。現在一臺的利潤有差不多四成，明年就能降到三成，后年能有一成的利潤就燒香拜佛了。”
“那電子廠接下來準備做什么？”蔣韻很虛心的請教，不這樣跟不上方蟄的思路，被人甩掉就冤枉了。方蟄對她倒是很坦率的態度：“接下來做MP3，技術方面最多明年就能成熟，到時候先吃一口肥肉，跟DVD一樣，也是過渡產品，同時做拳頭產品。”
“拳頭產品，什么拳頭產品？”蔣韻知道后面才是重點，自然追問。
方蟄指著桌子上的手機道：“喏，就這個東西。這才是未來，現在是2G手機，十年后是3G智能手機的天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跟你也說不清楚。”
“那接下來的方向該如何發展呢？做手機可不是做DVD，技術積累總是要有的吧？”
方蟄語氣沉重的點點頭：“是啊，現在就要開始做技術積累和人才儲備了。今年的招聘，就要往這方面靠攏，另外就是挖人。電子廠這一塊呢，遲早是要跟電腦那邊合流的。正好飛達電腦要運作上市，我計劃把電子廠并到飛達的旗下，財務上獨立核算的兩家公司。”
蔣韻聽出一點意思來了：“方總的意思，以后不會再往這方面投錢了，而是通過股市募集資金？”方蟄點點頭道：“聰明，以后電腦和手機功能上重合的地方很多。隨著國內互聯網基礎建設的快速發展，電子廠這邊的手機業務，會逐漸成為臺柱子的。”
蔣韻的心思也不在匯報工作上了，在這方面想了很多，方蟄也不在意她的走神。培養一個值得信任的高管可不容易，不管是郭玉容還是蔣韻，她們的情況都比較類似。方蟄不打算更深入的發展關系，只能耐心的培養她們。
說起來郭玉容的野心更大一點，蔣韻野心不算很大，但是隨著地位的提高，也很難說。
“公司未來的整體規劃，大局上方總指明了道路，具體怎么做，我心里大概有數了。不過有句話怎么說的，名不正則言不順。”
方蟄一聽這話就知道她的意思，笑著解釋道：“納入飛達電子集團后，你出任副總兼這邊分公司的總經理。以后遠大這邊的業務，你就算徹底剝離了。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具體實施還需要時間，等幾天我去特區的時候，你一起去，把這個事情放在桌面上來談。”
來的時候心中忐忑，走的時候蔣韻同樣不安，未來的路跟她之前想的出入很大。都是想獨當一面，只是沒想到這一面大了一點，壓力也跟著巨大了起來。還是以前在方蟄身邊做助理的時候沒壓力，但是那會收入和權利跟現在都沒法比，人真是矛盾啊。
遠大集團這邊，蔣韻很快就把大廈物業這一塊的管理權交給了遠大辦公室，時機接手人是方麗姝。在松江呆了一個星期，方蟄正事基本沒做，就是東游西蕩的。跑去找白老師的時候才發現，她的網吧連鎖業務做的風生水起。
接二連三的開分店，現在都做到十家分店了。方蟄找白莉都跑了好幾家店，最后是在江東新區這邊一家新開的店里，找到了正在籌備第十一家店的白莉和白婕。
店面的裝修已經完成了，正在布線做局域網，白莉和白婕并肩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點啥。方蟄小心翼翼的走到身后，偷聽她們姐妹的對話。
“那家伙很久沒見著了，你打算就這么下去了？”白婕的話方蟄聽著有點刺耳。
“我現在這樣有什么不好，不就是缺個男人么？你讓我去找別的男人，你覺得我能不拿別的男人跟他比么？”白莉的情緒有所波動，方蟄趕緊后退幾步，裝著才到的樣子說話。
“我說白老師，你可真難找啊，我都找了一圈了，唐僧取經也沒我找你來的曲折啊。”
聽到動靜的白莉回頭一笑，燦若春花：“來了，大忙人？”
面對刻意逃離自己生活圈的白莉，方蟄其實沒有太好的辦法，也沒太多的想法。如果白莉有心離開，方蟄也只能放手，他可能會強迫云玨和吳明珠，卻不會對白莉用強。
“來看看我的網吧如何，這些電腦都是新的，我特意買的飛達新款電腦。”這話說的方蟄頭都大了，新說你花這冤枉錢干啥，開網吧啊，你買品牌電腦，錢多燒的啊？
當時這話不能說出來，方蟄要順著她的意思道：“難怪今年電腦的銷量暴增，原來有你的功勞。”白莉笑道：“你想多了，這電腦算在我名下專賣店的銷量里頭，我可沒那么好心。”
方蟄心里算了一筆賬，就算是按照專賣店價格來算，那也是一臺電腦六千起步。看這網吧的意思，一百臺電腦都是起步。
“你這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方蟄特意問一句，白婕給了回答：“當然是租的，這么大的房子，整個二樓，上千平米，哪里買的起。”
白莉聽到這話，趕緊笑道：“就算買的起，人家也未必賣啊。”方蟄直接無視她的話，默默的記在心里，身子轉頭就拿出手機來，讓趙潔聯系這家房東。
結果是人家還真的有賣這個房子的想法，開發商因為不能整體賣掉才對外租的。因為是二樓，開價沒有特別離譜，這年月的二樓價格跟一樓的鋪子沒法比。
等到方蟄陪著白莉回到住所時，趙潔的電話也進來了，方蟄特意去陽臺接聽。
“一平米五千三，我談到五千。一共是一千零八十平米，這個價格還是有點高了，我覺得還能談。而且對方已經租出去了，收了一年的租金呢。這合約算誰的，也是有講究的。”
趙潔還是很想給老板省錢的，方蟄想到過兩天就是白莉的生日，便低聲道：“五千就五千吧，約好時間，我去簽約。”
房子整體出租后，開發商這邊賣不賣無所謂，所以開了個高價，希望能讓趙潔知難而退。
沒曾想一個電話打出去，回頭就來跟他說：“老板說了，五千可以接受，你準備合約吧，約好時間我們簽約付錢。”
“一次性的全款？”開發商這邊還是有點意外的。
趙潔傲然道：“當然！”
第二天方蟄就見到了開發商，見面之后也不客氣，直接簽約，拿到合約后去銀行轉賬。
等待轉賬的過程中，開發商問起方蟄買這房子的用處，方蟄笑道：“網吧老板娘是我的人，我買下這房子送給她。”
開發商豎起大拇指道：“豪氣，難怪我看你簽名跟老板娘的名字一樣，當時就奇怪了。只是沒好意思問。”
白莉這邊生日，方蟄空手來的，過了一夜走人了，趕飛機去特區，睡到中午醒來的白莉，看見桌子上的文件袋，打開一看，一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