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容也是難得看見方蟄說狠話，這家伙總是留余地。看來上次的事情，確實把方蟄給惹惱了。不過不要緊，郭玉容覺得問題不算太大，只要在工作上別搞出毛病就好。
“我真是太慘了，上次去松江，我還要跑各地的銷售點。有一家店的售后服務做的不是很好，客戶去吵了一下，正好當時我在場。后來我了解了一下，好像是這個客戶追求那邊的店長，沒有得逞就惱羞成怒。售后的技術人員說了，那主板都燒了，好像進了水一樣。”
方蟄覺得郭玉容這個時候不會無的放矢，當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哪家店？”
“松江一號店，我去的時候，店長都不在。”這話就有點幽怨的意思了，好像被店長落了面子。方蟄聽懂她的意思了，身子放松縮在沙發里，瞇著眼睛看著她說話：“后來怎么處理的？你不會全款賠付給人家吧？還是給人換了新機器？”
“那怎么可能？我說要拿主板去檢測，看看是不是外力造成的。奇怪的是，那個客戶也沒繼續鬧，接受這個解釋，然后很干脆的走了。我覺得事情不正常啊，我們飛達就是靠服務取勝的，這客戶要是不滿意，直接打投訴電話啊，只要查出是售后的問題，扣獎金的。”
“我知道了，正常處置吧。”方蟄說話的時候，腦子里浮現的是白老師那招蜂引蝶的模樣。說起來真是一筆糊涂賬，不對啊，被這女人把注意力轉移了。
方蟄反應過來了，眼神看著郭玉容又不懷好意的時候，保姆拎著外賣回來了。
“今天先放過你！”方蟄心里默默的來一句，洗手準備吃飯。
晚飯很簡單，按說吃晚飯郭玉容該走了，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坐在方蟄對面，身子懶散的靠著沙發，眼神迷離的發呆。
方蟄在對面抽煙，從煙霧中看到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電子廠的話，采購這一塊一定要用放心的人。”郭玉容很突然的冒出一句話，音調不高，不注意還聽不到。端著茶杯出現的蔣韻放下杯子就懟一句：“這你也要管？”
郭玉容瞬間像被激怒的獅子，騰的坐直了身子，進入戰斗狀態：“什么意思？”
“你說什么意思，新電子廠的總管是我。”蔣韻一句話，郭玉容瞬間就沒了脾氣，又恢復原來懶散的樣子：“那就沒啥可說的了。”
蔣韻看著她的樣子，很不客氣的來一句：“注意點，這不是你家。”
郭玉容好像沒聽明白她的意思，起身笑道：“是哦，不早了，該回家了。”
然后她就走了，在門口彎腰換鞋的時候，蔣韻很想過去對著她的屁股踹一腳，大了不起啊？心里很不忿的看看方蟄，這貨抬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蔣韻這才舒服了一點。
“走了。”站在門口的郭玉容招呼一聲，方蟄隨意的擺擺手，好像還在發呆狀態。
郭玉容走了，蔣韻起身道：“她剛才可不正常。”方蟄淡淡道：“我最近在修生養性。”
等到這么一個答案的蔣韻發現，自己真是無理取鬧。有點尷尬的擺擺手：“走了，休息。”
電視上正在放新聞，方蟄總算是從發呆狀態回魂了。剛才他還真是在想事情，還是米國那邊的事情。現在好像互聯網泡沫破裂也快了吧？是一年還是兩年？還有企鵝誕生了么？
因為現在的網絡還是非常的原始，方蟄真的很不適應，平時也沒怎么上網。好像谷歌要出來了吧？非死不可呢？對了，那個非死不可，憑什么不能先下手為強？憑借自己的財力，完全可以把對方的道路堵死。
想到那張一會是華夏人民的好朋友，一會是給米國政府作證，字節跳動為華夏收集情報的長臉，方蟄就覺得這家伙不能給他出頭之日。當然了，這貨努力過，但是沒能成功的進入華夏市場，然后為了利益嘛，從資本家的角度看沒問題。但方蟄就是很不爽啊。
這種網絡社交媒體，說實話方蟄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去做，肯定是做不長的。按照米國的尿性，一旦這東西的價值得到了體現，不可能會讓自己作為大股東。所以呢，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市之后套現咯。不行，得抓緊時間去一趟米國了，這些錢不賺心里癢癢。
國內互聯網市場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些大佬們還沒起航的。尤其是企鵝，方蟄想到就流口水啊。小超人還自鳴得意的十倍利潤，結果后來臉都腫了。這一家人還真是，只會做地產生意，或者說不管什么生意，都能給做成地產生意。
本以為要在特區這邊呆一段時間的，沒想到云玨一個電話，方蟄才休息了三天就買機票去帝都了。這次他一個人走，蔣韻直接飛回松江了，那邊的事情也不少。年后都要全面鋪開。
走出機場看見在閘口等待的云玨，方蟄拖著行李過去：“這才沒幾天啊，感覺很久沒見了。”云玨聽他干巴巴的情話，笑著調侃：“你怎么不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方蟄只好尷尬的笑了笑，上前抱了一下：“我這不是嘴笨么？”
云玨輕輕的推開他：“行了，你就不會這一套。”接過行李，兩人一起往外走，云玨開玩笑道：“頭等艙啊，空姐有沒有給你小紙條。”
方蟄笑了笑：“不要胡思亂想，這有不是國泰航空。再說了，空姐就是看著光鮮，實際上很辛苦的好不好？人家努力工作，就不要編段子了。”
“說起這個，你覺得那些編段子的人是什么心態？”云玨還較真了，方蟄一邊走一邊想：“大概是求而不得吧，只能YY。個人感覺吧，頭等艙不重要，重要的還是臉。”
云玨很直接的給他定性：“你這臉別的不說，皮是夠厚的。”方蟄哈哈大笑。
看看等在停車場的車，司機很殷勤的站在門邊，開口就是江城普通話：“歡迎老板。”
方蟄聽著親切啊，直接就回了一句江城話：“客氣什么。”
司機大概很少有嘴笨的，一聽鄉音，這司機路上話也多了起來，說起帝都的各種事情。吐槽最多的就是天氣了，唉聲嘆氣的：“帝都什么都好，就是太干燥了一點。尤其是冬天，一旦起霧了，那滋味可真是太難受了。”
云玨來一句：“現在好多了，以前沙塵暴一來，那簡直就是地獄。”
方蟄認可她的觀點道：“是啊，三北防護林真是功在千秋，將來可能還會有人想奪天之功呢。”種幾棵樹就想把自己洗白了，牛皮吹的，好像三北防護林不存在一樣，有螞蟻種的幾棵樹就可以解決北方氣候問題似得。恨不能吹毛烏素沙漠是螞蟻給綠化的。
“怎么可能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司機很會捧哏。
方蟄笑了笑：“可不要小看資本家的無恥程度。”云玨立刻捅刀子：“我覺得你在說自己。”
方蟄又一次笑出聲來了，顯得很輕松的樣子。他能感覺到，云玨一直沒提為何要他來一趟的事情，反倒東拉西扯的。這說明事情可能會比較難以言明，至少云玨沒臉開口，所以要讓孟庭芝來說。想到這里，方蟄倒是真的無所謂，也沒啥內心戲。
反倒是云玨，這會心里很矛盾，覺得自己辜負了方蟄的信任，得好好補償一下她。
“上次的會議結束后，邱小優那邊你沒收拾她？”云玨想開玩笑，說完就后悔了。這話有點要挾的意思，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
方蟄很明顯的呆滯了一下，隨即笑道：“還能怎么收拾？給她上緊箍咒唄。”心里默默的補一句，實際上是她給我上緊箍咒，唱了一曲菊花殘。邱小優還是很拼的。
“不提這個了，你最近還順利吧？那個多多電器的收購，拿下來沒有？”云玨轉移話題。
“放棄了，組裝廠而已，沒什么技術上的難點，我這邊缺的就是經驗。找個經驗豐富的廠長來負責，再派蔣韻做總管配合一下就OK了，現在最關鍵的還是采購零部件這一塊，真的缺一個讓我完全放心的人。不行的話，就讓林胖子拿方案，蔣韻來負責采購吧。”
這個事情云玨沒有多問，笑著提一句：“那你不是要換個助理？”
方蟄想了想：“可以加一個嘛，本來蔣韻手低下就有幾個助手，她一個人做要累死的，那么多事情。”說一半方蟄挺住了，看一眼云玨，發現她沒啥動靜，這才繼續：“蔣韻是地頭蛇嘛，松江本地人，用她就是看重這個。而且她確實比較干練。”
車直接到了江城駐帝都辦事處，孟庭芝的秘書在樓下等著，看見車來了，上前開門：“歡迎方總，領導一直在等你。”方蟄客氣一句，行李交給司機負責，和云玨一起跟著秘書往里走。孟庭芝站在房間門口等著，這么正式的接待，方蟄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見面寒暄兩句，入室內方蟄才相信那句話，每一個駐帝都辦事處，都有一個豪華套間。
坐在對面的孟庭芝稍稍沉吟之后，咳嗽一聲總算是開口：“有的話云玨不好說，只好我來說了，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