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啥這么殷勤？”真相往往非常殘酷，指出真相的方蟄可謂殘忍。
被迫坐在邊上短沙發上的邱小優一臉的憂傷：“你怎么可以這么想人家？”
方蟄平靜的不說話，眼神審視過來，邱小優躲閃了一下才低聲道：“股票漲價了。”
“難怪！”方蟄一開口就是能把人氣死的語氣，邱小優把身子縮進沙發里裝鴕鳥。
坐在方蟄身邊的云玨察覺出味道來了，瞄了一眼廚房喊一聲：“明珠，股票賺了多少？”
吳明珠探頭看一眼，很不甘心的來一句：“百分之二十五，扣稅差不多二十萬。”
邱小優突然坐直了身子，看著吳明珠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笑的跟傻子一樣。”云玨懟她一句，邱小優哼了一聲，昂著下巴道：“我這里快翻一倍了。不像有的人，自作聰明，現在你有錢都買不到微軟的股票。”
方蟄無語的看著云玨：“你最近在忙啥？”
“修學分呢，哪有時間去關心股市。”云玨牙根癢癢的盯著廚房門口，她要沖進去咬吳明珠，方蟄發誓一定不會攔著她。邱小優說吳明珠自作聰明，方蟄表示認同。
“未來幾年美股的形勢會呈現一個長期上揚的格局，計算機和互聯網這一類的股票，可以長期持有。什么時候拋掉，等我消息吧。”方蟄還是給了個建議。
云玨冷笑道：“這個蠢女人，有錢也不知道拓展新店。”
吳明珠這次聽到了，探頭怒道：“我一個人能忙的過來？你倒是聰明，你來當家啊。”
方蟄淡淡道：“米國這邊跟國內是有區別的，請一個職業經理人吧。”
“這小破公司想請個滿意的經理人太難了。”云玨感慨了一聲，她們都是要繼續上學的。為了賺錢休學這種事情，在米國可以被接受，在國內父母那邊是過不去的坎。自己心里那一關也是過不去的，千辛萬苦來米國求學，中途輟學算什么事情？
米國這邊的大學有寬進嚴出的特點，學分和不好修，越是牛逼的大學，想畢業越難。人要是精神上稍微松懈一點，很容易全面松懈，想抓緊起來太難了。
“遠大公司也存在這個問題，去年發展太快了，管理人才嚴重缺乏，設計人才也存在重大缺口。為此，之前提出的私人定制戰略都不得不做出調整。松江總部這邊，私人訂制改為針對旗袍的手工制作。你們的難處我能理解。”方蟄寬慰了一句。
“米國這邊只要錢給夠，還是能請到合適的人才的。”邱小優果斷的揭老底。
吳明珠從廚房里出來，氣勢洶洶的手里拎著暖瓶，嚇的邱小優往后抱頭表示認慫。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那個破公司請的都是些什么人？沾親帶故的人一堆，我看你那公司以后怎么管的好。”吳明珠一通指責下來，邱小優也不慫了，直接反擊：“我親自管理，能出什么問題？我已經畢業了，時間充足，還幫忙管理方蟄的股票基金。”
“你那叫管理么？”云玨果斷助拳，方蟄咳嗽一聲，三女安靜后才淡淡道：“你們再吵一句，我就搬酒店去住。多花點錢，我能請到懂漢語還漂亮的女導游。”
“不行！”三女異口同聲。
“回去之前，我可能還要投入一筆資金在股市里。”方蟄轉移話題，邱小優一下就精神了：“這次你帶來多少錢？”
“這個你別問了，反正走之前你會知道的。”方蟄沒有給一個明確答案，邱小優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振奮起來道：“嗯，能提早一點更好，現在股市一片興旺呢。”
“不早了，該做飯了。”方蟄當著沒聽到她的話，起身去廚房。
云玨高興了，起身懶洋洋的伸懶腰：“晚上吃火鍋啊，我買了羊肉卷。”
“調料呢？”方蟄站住回頭反問，很明顯的不信任的語氣。吳明珠在后面接話：“我買了，特意跑了一趟唐人街，我有點擔心芝麻醬不地道。不地道也只能湊合了。”
“你來幫忙，你們兩個收拾桌子準備準備。”方蟄招呼一聲，會做飯的吳明珠以勝利者的姿態進了廚房，剩下兩個不會做飯的，只能互相瞪眼。一個是從小嬌生慣養，一個是在米國呆的時間太久，不會做中餐。
“煎牛排我會啊。”邱小優垂死掙扎，力圖挽回這一局，結果無人響應。
一臉輕松的方蟄走出投注站，身后跟著一臉沉重的吳明珠：“小賭怡情，大賭敗家啊。”
從后面一臉笑容出來的邱小優語重心長的接過這話：“人啊，要長記性。我投了一萬，我要是你，用不上的錢的都跟著方蟄買。”
“我不信你就一萬塊閑錢，你也就是嘴上說說。不像某些人，這是第幾家了？一家投注十萬，我現在腿都是軟的。”吳明珠唉聲嘆氣時，方蟄已經上了車。
司機云玨表情詭譎：“為啥從你的臉上看不出緊張呢？這是第十家投注站了，你花了一百萬美元來投注博彩，我怎么覺得你感覺才花了一百塊？”
方蟄回頭看看后面跟著的邱小優和吳明珠，淡淡道：“我是有大氣運的人，相信我。”
云玨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八強出來我就信。”方蟄攤手表示無奈。
正在上車的吳明珠吐槽：“明天就能決出兩個八強，不用等全部產生。”
“但是這兩場他投的可不多，分別只有五萬美元。令我吃驚的是他在羅馬尼亞身上下了重注，盡管我不懂足球，但是菠菜公司開出的賠率最能體現兩個球隊的真實水準。”邱小優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糾結，因為她也跟著在羅馬尼亞身上下了一萬美元的重注。
“嗯，羅馬尼亞？你買了多少？”云玨一腳油門，車緩緩出發。
“沒多少，你別問了。”方蟄笑了笑，云玨真的沒問了，等到車子回到住所，邱小優遞給云玨一張紙，上面記錄著方蟄投注的真實情況。
云玨很快就找到方蟄投注羅馬尼亞的情況，五十萬，買羅馬尼亞獲勝。明天的兩場比賽，方蟄居然買的是風險更大的比分，德國三比二比利時，西班牙三比零瑞士。一場五萬，賠率是一賠五（找不到資料賠率瞎寫的，只看不賭的球迷，82年德國對法國那場錄像入的坑）。
“今天出門跑一天，就為了投注，我還以為你會去看看專賣店呢。”吳明珠跟著抱怨。
方蟄當著沒聽見，進了自己的房間：“晚上你們做什么我吃什么，叫外賣也行。”
“呵呵，你瘋了么？外賣吃的起？小費很貴的謝謝，我還是辛苦一點吧。唉，我真是苦命啊，跑一天回來還要做飯給你們吃。”吳明珠一臉的苦大仇深。
“下點面條的事情，看把你能的。”邱小優獨自反擊。
云玨抓著投注單子追進房間：“方蟄，這也太冒險了吧？全部加起來有一百萬呢。別說是美元了，人民幣也不能這么玩吧？”
方蟄躺在床上笑了笑：“我是有大氣運的人，你怎么就不信呢？現在買都買了，趕緊去給我泡杯茶來，我胃不好，要喝紅茶。”
云玨自然是不會去的，轉身把門給反鎖上了，揮舞著手里的紙逼上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很缺錢，所以才來賭一把？按照現在的匯率，這錢換成人民幣是八百多萬呢。到底是你瘋了，還是你快破產了？”
方蟄躺著沒動，嘆息道：“你看，你總是這樣，我說實話你就是不信。我們認識這么久了，哪一次我說話沒應驗過？”
“不管，我不能看你這么亂來，我們也賭一把。如果你贏了，我答應你一件事情，如果你輸了，你也答應我一件事情。”云玨坐在床上，低頭俯視方蟄那張令她心跳加速的臉。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有的事情我反復重復過。”方蟄的語氣變得無奈了起來，眼神對視的時候，云玨的心意隨著眼神傳遞了過來。有愛意，有關切，還有……。
“你跟白老師都可以，為何我不行？”云玨被帶歪了話題，或者這本就是她關心的。
“嗯，這么說吧。你在米國當然沒事情，我還是要回國的。將來你回去了，你找上門去，我是從了你呢？還是從了你呢？還是從了你。”方蟄的意思很明確了，云玨有點失望的坐直。
“婚姻么？你就那么抗拒婚姻？”云玨惆悵的輕聲嘆息，身子往后一倒，挨著方蟄。
“因為婚姻從來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且一點結婚了，就沒有太多余地了。就像炒股票變成了股東。別的不說，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點事情，你覺得你家里人能放過我？”
云玨沉默了一會：“我不說不就沒事么？”
“你覺得你能藏的住事情，你能忍受我現在的狀態？或者說你不打算回國了，至少十年八年的時間里，你不打算回國。”
門外的客廳里，靠著廚房門口的吳明珠冷冷的問邱小優：“門反鎖了沒？去看看！”